神奈川,你聽到了嗎?(2)

他,活在回憶森林里的那個人。

二、【這些年? 靠著那些記憶中漸漸模糊的他 我竟然也能走得很遠】

? ? ? ? ? ? ? ? ? ? ? ? ? ? ? ? (1)

? ? ? ? 回到小區(qū),雪還沒有停,我收了傘,望了望四周,對面的高樓燈光映著窗戶格外的發(fā)亮,一切看起來是那么的安詳。

? ? ? 周圍很安靜,我打開公寓門,門上掛著紅色的繩子,這樓上有對比較傳統的老夫妻說是過年辟邪用的。

? ? ? 客廳是漆黑的但是電視還是亮著的。阿木在沙發(fā)上睡著,我開了燈她揉揉眼睛坐起身來,望著我。

“你怎么才回來?”阿木伸了個懶腰。

“有點事,就回來晚了。”自己放下包,換了拖鞋,活動了一下老腰,然后脫了大衣。

“我還說你怎么不回來呢,都有點擔心你呢。”阿木站起身開了燈,睡眼惺忪。

“你不在臥室睡?”我喝了口水。

“在哪里都能睡,但是最近發(fā)現沙發(fā)可舒服了。”阿木拿著桌子上的薯條還有面包圈,走進廚房,打開微波爐放進去:“還有些吃的,我給你留的,沒想到你這么晚回來,都涼了。”

“資料都收拾好了吧。”我端著水杯走到阿木身邊。

“恩恩,小綿,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家啦。”阿木拉著我的胳膊搖呀搖。

“恩恩,你好了呀,水都要灑了。”我抽出胳膊:“這期的刊物終于做完了,不知道明年還是否會再來日本。”

阿木端著盤子伸到我面前,熱氣騰騰的薯條讓我頓時有了食欲,我拿起一根放進嘴里;“我看你是想見你男友吧,這點出息。”

“哪有,哪有?”阿木嘟著嘴臉還是紅紅的。

“有種你別去見呀。”我辦了個鬼臉。

“死丫頭!你也別鬧了,快去睡吧。”阿木打了個哈欠。

? ? ? 勞累了一天,除了美餐一頓之外,熱水澡是對自己最好的犒賞。

? ? ? ? 在鏡子前赤裸相見,霧氣像是煙霧繚繞一樣。

? ? ? ? 躺在浴缸里,我緩緩的閉上眼睛,泡泡在我的周圍堆積著,我伸手去遮住白熾燈光,升騰起來的熱氣把鏡子蒙上了一層霧,我閉上眼睛。

? ? ? 還記得。西安的冬天很冷,但是好像不太喜歡下雪。

? ? ? ? 我喜歡在周五不熄燈的晚上和阿遼在夜里躲在被子里看喪尸類的美劇,每到落葉滿地的深秋,或者不下雪的初冬,喪尸感覺就會從樹林里,廢車廂里跑出來。所以每次睡不醒的大清早,在上課的路上都會恍恍惚惚,戰(zhàn)戰(zhàn)兢兢。

? ? ? 看美劇行尸走肉,看到激動處的時候,手機就會很巧合的不斷的震動,我就會很不耐煩的不管或者扔到一邊,不過過一會阿遼的手機就會響起來,遞給我,阿善總是會在半夜不睡覺發(fā)信息打電話找我。

? ? ? 然后就不會不停的有電話打進來,阿遼和我在不關機的夜里不可能有完整看過一個電影。

? ? ? ? 那時雖然我有郁善,但是我還是很羨慕阿遼,有見不完的朋友,聊不完的天,走在路上也有打不完的招呼。

? ? ? ? 有時我刻意去交朋友,但是大多數維持不了多久,她就會安慰我,當時覺得她很假惺惺,現在還能想到自己不開心不說話悶起來的包子臉,想通了之后我覺得還好身邊有她的陪伴,我便又放肆的去依賴。

? ? ? ? 看見她和另外的朋友一起去玩耍,擔心她被搶走,感覺就像自己的糖果被別人搶了不開心,又擔心自己不如她受人喜歡,很糾結不是嗎。

? ? ? 水聲嘩啦一響,我坐起身用下巴抵在膝蓋上,閉上眼睛。感受周圍水汽帶來的溫度。

? ? ? ? 糾結之后的生活,情況又變得大同小異,我覺得當時的難過又算什么,拼命就下的不一定留下,而往往是在歲月慢慢沉淀下來的才是最好的陪伴。是不是每個人的青春都有這樣的一段黑色歷史?

? ? ? 還是媽媽說的我遺傳了爸爸的小心眼呀。

? ? ? 現在每天忙的只有吃飯睡覺的時間,雖然很充實,但是沒有時間去交什么朋友了,朋友要好的,還就是那些。

? ? ? 阿遼不再聯系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像是把自己封閉了起來,有點病態(tài)。阿木說當時的我想向日葵一樣只看得見太陽,跟著轉,看不見別的什么東西,覺得我很高冷,后來才發(fā)現我很好相處。除了阿木,在日本的現在的交往都更多是像飯友,想起大學的那些時光,我突然想哭。

? ? 有一句話怎么說的來?

? ? 在對的時間沒有遇見對的人,去做想做的事,往往在多少年之后變成心口的結痂。

? ? ? ? 時光對于我而言,留下的遺憾就像白飯粒和蚊子血。平時不回去想,但是每每看到都會難過。

很多的時光,我想給它畫上句號。

不管是當時。還是現在。

那種心痛的感覺,是沒辦法表達的。以至于現在的我眼里都是霧氣彌漫。

不是時間過的太快。你們變得太快。離開的太快。

而是我慢慢開始變老,學著留戀。

而是我怕習慣你變成依賴。


這一切,那么的不真實。

我裹著睡衣站在鏡子面前,刷了牙,吹干了頭,按按微漲的太陽穴,把大衣口袋的東西散在桌子上。

拿起剩下的那半塊巧克力看了看,放在床頭,沉沉睡去,夢中,放佛我又回到大三那年那個夏天。

? ? ? ? ? ? ? ? ? ? ? ? ? ?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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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過幾個城市? ? 有幾個地址? ? 仿佛能聽見你

為什么折磨自己? ? 也折磨著你

也許你不在意舊朋友幾次提起

有你的消息? ? ? ? 說誰在照顧你

? ? ? ? ? ? ? ? ? ? ? ----------? 薛之謙? 幾個你

大學舍友阿深在大三提前實習走后,宿舍就剩下我們三個人,大三下半學期我便回去開始我的實習生涯,爸爸朋友介紹我去了一家銀行上班,實習生活很枯燥,每天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面對著玻璃窗外的不同的人。

偶爾有的時候上班,坐在公交車上,會看見穿著原來我在高中時候的校服的男孩子女孩子們,我這個時候便會盯好久,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樣的感覺,剛剛上大學的時候,便想回到自己的高中。高三有多么想逃離,現在就多么想回去。

三月一過,我回到東營便忙碌起來。開始了所謂的大人世界的生活。

漸漸的,我和阿遼還有善的聯系變得不像以前那樣多了,總想著實習這一年忙忙就過去了,以后有的是時間,很多的時候善的短信,還有電話我都來不及去回復,我給他打電話,也慢慢變得如此,他在一家廣告公司上班,也是很忙。

就這樣,大四的上半學期的夏天過去了,深秋的東營慢慢變得涼爽,自從兩個月前見了一面之后,就沒再見面,不知道那邊的他怎么樣了。

“善,給你打了還幾個電話,怎么才接?”我仰面躺在床上,高跟鞋都沒來得及脫下來。

“咳咳,手機靜音了。”那邊的善的聲音有點啞啞的,感覺像是感冒了。

“你感冒了?”我立刻坐了起來:“還是哪里不舒服?是胃病又犯了嗎?”

“沒事,就是有點感冒。”善。

“你在家吧?怎么這么安靜?”我聲音懶懶得問了起來:“咱們是不是好久沒見了?我要說說你,一天就是到工作,也不知道來看看我。對了,我不是在銀行上班嗎,我們這里有個年長一點的女人老師拉著一張臉,很嚴肅。還有,我們這里的大堂經理是個上海女人,真的不知道她跑這么遠干什么……善?善?你有在聽嗎?”

“小綿,我有點累,改天聊吧好嗎?”善

“哦,哦,哦。”我有點不開心,聽著對面安靜了一會,像是拉開抽屜的聲音。

“你早點休息,我去廁所了,晚安。”善掛了電話,我還沒有再說一句。

本來想說情人節(jié)去看你的,真是的。加班比我重要,上廁所比我重要。我望著黑屏的手機翻了個身,找出阿遼的手機號。

撥通之后竟然沒有人接,才九點,太不可思議了,難道這家伙不去夜店不去歌廳,變成好女孩了?

關上燈,我盯著手機屏幕,給善發(fā)了好多消息都沒有回復我,再打過去已經關機了。

善,有點怪怪的,是因為我長時間沒有發(fā)覺的緣故嗎?阿遼也聯系不到,他們沒有太多聯系嗎?

想著想著,手機一響,阿遼發(fā)來一條消息。

[小綿,我在外面,不方便回電話,你有事?]

[哦,沒什么,不早了,那你早休息吧。]

她還是夜生活豐富,我放下手機閉上眼睛。

青島一棟民宿公寓,客廳電視機開著,桌子上酒瓶子散放著。

“嘔……”善抱著馬桶吐著,廁所衛(wèi)生紙散落一地。

第二天中午休息時間我走到樓頂的天臺給遼打了一個電話。

“喂?遼?”我聽到電話接通后接著回復。

“恩……你說……”這么懶散的聲音,一定是睡覺還沒有起來。

“大姐,幾點了你還沒醒呢?”我摘下眼鏡揉揉鼻梁。

“別提了,昨天一個同事過生日high到凌晨才回來。”阿遼翻了個身把耳機插進手機,把耳機帶進左耳然后閉上眼睛:“你好久沒有給我來電話了,這次打來不會是因為想我吧?”

“想你?也有那么一點點了。關鍵是整天那么多人排著隊想你,我偶爾偷偷懶啦。我吸了一口氣:“最近你和善聯系沒?”

“他?就偶爾吧,最近沒有。怎么了?”

“就是有點不安心。不知道他最近忙什么,感覺他一直很忙。”我心里有些別扭。

“你想太多了,實習嘛。你不一直很忙?忙忙碌碌的多好?再說你們離得確實有些距離,消息不夠靈通會讓你不安也是可以理解的。”

“聽著他最近聲音很疲倦。”我聽著阿遼慢慢的說心里慢慢的安心了不少。

“累吧,他們那個公司挺累人的。你別多想了,你們家善那么陽光,有發(fā)達的四肢,帥氣的面龐會很健康的。”

“他身邊也沒個人照顧,我更加擔心,但是不能老是麻煩你。”我嘆了口氣。

“這也是沒有辦法,誰讓他家庭就那樣,不靠譜的老爸,不靠譜的哥哥。”阿遼打了一個哈欠睜開眼:“他多久沒去見你了?”

“年后就見了一面,在外面住了一夜,然后情人節(jié)也沒來,都兩個多月了吧。”

“你也沒去青島?”

“最近有個項目很緊張。”

“就知道一天忙死。”遼笑了。

“也快完事了,想著去看看他。”

“好呀,你到了隨時電話找我。”

“好,到時候見。”我掛了電話,拿起天臺瓷磚旁放著的三明治,望著遠方的城市,吃了起來。

臥室凌亂著,地上散落著藥片。客廳電視機開著,放著午夜后沒有營養(yǎng)的廣告。

沙發(fā)背靠著臉上沒有精神,下巴都是胡茬的善。手里拿著酒瓶,手機在沙發(fā)上不斷地震動,善睜開眼拿起手機是小綿的電話,善扔在一邊。

兩個月前。青島某醫(yī)院。

善背著電腦包坐在走廊,手里拿著化驗單,眼神有些呆。

手機在口袋里不斷地震動,善顫動拿出手機。來電顯示是哥哥韓真善。

“喂?”

“怎么才接電話,明天周六晚上爸說讓你回來吃個飯,楊阿姨的生日。”

“我就不回去了,說我忙。”

“你好久沒回來了,這是要分家的節(jié)奏?你懂事點,再不懂事也要打個電話慶祝一下老頭老來得子吧。你們的關系畢竟是父子,慢慢學著修復,你也不小了在那個廣告公司實習累不?楊阿姨原本給你找了個海關的工作你不去。”

“你有完沒完?我說了我不會去。”

“我苦口婆心的,你倒好,楊阿姨給你介紹了個女的還不錯,周六你看著來吧。”

“你一句一口楊阿姨叫的夠好聽的。”

“不就個后媽,你至于嗎?小的時候你也就算了,多少年了?”

“夠了韓真善!媽沒少疼你。你還是不是人?姓楊的沒少給你好處吧?”

“對,我他媽不是人,您老真是個大孝子,行了吧?滿意了吧?我告訴你,你要懂事點,你就趕緊的回來,楊阿姨現在是懷孕了,又多了個家產競爭對手,你現在回來好好地還能多少分點。”話筒那邊傳來女人的聲音:“親愛的,你干嘛呢?”

“來了來了。小子,哥還有事。話說到這。她畢竟也是咱后媽,這么好的條件你不用,非去那什么公司累死累活的,有病啊……”

“啪!”善把手機摔在墻角,手里的報告單捏的皺巴巴的,臉漲得通紅。過了一會,善慢慢起身去撿起手機,坐在椅子上哭了起來。

家庭,是善心里永遠的傷口。

初中父母分居,哥哥跟著做生意的爸爸生活,自己跟著收銀員的媽媽。

后來高三,媽媽出了交通意外去世了,自己被接到一個新的環(huán)境。就這幾年爸爸已經換了兩個女人了。真善已經不是小時候那樣穩(wěn)重善良,變得和父親一樣圓滑,善變,貪婪,好色。

烏煙瘴氣的家里,實在不是高考復習的好的環(huán)境。善和姥姥在一起生活后來姥姥因病去世,便回到了那個家里。大學在外地也只有寒假暑假回去,平時也沒有什么交流,大三的時候爸爸換了一個女人,也是一個做生意的,結過兩次婚。郁善勸過真善,但是真善當然不會聽。韓真善一直過得很快樂,郁善一直不明白為什么。

“我只是不想接納,不想忘記,不想讓你變得和那個男人一樣。我只是想靠自己證明給你看,可是為什么,我什么也做不了。”郁善雙手抱著頭伏在膝蓋上:“哥,我生病了,我好害怕,我該怎么辦。”

三天之后,沙發(fā)上睡著的郁善被不斷震動的電話吵醒。

“阿善,我去看看你吧。”小綿的聲音傳出來。

“不…不了。我今天工作到深夜才回去。”善從沙發(fā)上猛地坐起來。

“這么忙?我是不是要去勞動保障局控告你們老總壓榨勞動力呀?”小綿關上出租車的門。

“我改天不忙了去找你吧。”

“好,你先忙。”我干脆的掛了電話,走進小區(qū)。

這個小區(qū)比較舊,先前來過幾次,記憶中門牌號是能找到的。

善看著手機屏幕,善收到一條信息,是醫(yī)生讓他早點治療。

善撥通了電話。

“又忙,忙忙忙。半夜回來夠我和阿遼先吃一頓的了。”拎著蔬菜和水果的小綿邊走邊給阿遼發(fā)消息。

[阿遼,我到了。]

[收到,我還有不到二十分鐘。你們見了沒?]

[他說不在家,半夜才回來。我先去做飯,等你。]

[好,我?guī)Я似【坪吐閷⒆溃砩先寺閷ⅰ

我把手機放進口袋,開始爬樓梯。

“三樓東戶,到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掏出鑰匙。

有開門的聲音,善拿著電話猛地抬起頭望著門口處。

“我的天,這是什么味道?”我自言自語,手摸著墻壁的開關按下。

光讓整個屋子有了生氣,我和善四目相對,頓時都嚇了一跳,我手里的塑料袋掉落,善匆忙掛了電話。

客廳彌漫著一股強烈的酒味,桌子上,地上,橫七豎八都是酒瓶,善滿臉蒼白,胡子好久都沒有刮。

“你不是上班了?”我下意識揉了揉鼻子。

“你?你怎么來了?”善搖搖晃晃站起身。

“你整天說忙,我這不來看看你。”我蹲下身子撿著蘋果。

“我不是說不要來。”善抹了一把臉。

“你騙我。”我站起身望著善。

“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你談,我也不想解釋。”善有些煩躁。

“你為什么不去上班?整天不接我電話和短信?難道你整天都呆在家里?喝酒?”我指著地上的酒瓶子。

“是又怎么樣?我說了我最近很累,工作確實很忙我要休息一下不行嗎?”

“我去你公司問了,你一個月前就辭職了。你還想騙我什么?”

“你什么也不懂!”善大吼了一聲。

“那你解釋呀!我聽著著呢!你說呀!到底為什么?你頹廢成這個樣子到底是為什么?”我委屈的眼淚在眼眶打轉:“年前不是還好好的,你到底怎么了?”

“我們分手吧。”善握了握拳頭。

“你說什么?”我淚唰的下來。

“我們分手吧。”善轉身坐在沙發(fā)上打開一瓶酒。

“你開玩笑嗎?我沒聽錯吧?”我望著郁善。

“是。”善猛喝了幾口酒。

“原因呢?在一起四年,我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我忍住哭泣。

“這一個月,你就沒有覺得奇怪嗎?為什么遠離你?真的是忙嗎?”善冷冷笑著:“本來想著怎么和你說的,沒想到你自己找來了,還去了公司。我后媽給我介紹了個女孩,不錯很聽話。

“你什么時候和你后媽關系這么好了?”我搖搖頭。

“就好了唄,你看現在我也不用工作,等著結婚就好了。”善躺在沙發(fā)上望著天花板:“我知道你很難過,你也別傻了,給你時間愈合傷口,趁著年輕找一個差不多的就行了。”

我走到善面前,望著善的臉,突然拿起酒瓶沖著善的臉倒了下去。善閉上眼睛沒有反抗。

“你到底想要怎么樣!你告訴我我做錯什么了?你要這樣對我?”我兩只手抓著善胸前的衣服。

“她懷孕了!”善盯著小綿的臉緩緩的說著:“你要什么補償我都給你,好嗎?”

“不好。我不要什么補償。”我松開手:“我只要你變回來。”

我愣愣的走了出去,然后猛地沖下樓去。

阿遼在后面追著我跑了一會。我跑著跑著腳崴了一下,坐在地上,把崴腳的那只鞋子扔的好遠。

“姐,你這是唱哪出?”阿遼擦擦我臉上的淚痕。

“我不該來的。”我抱著阿遼開始哭。

“啊?什么呀?到底怎么了?”阿遼拍拍我的背:“小綿別哭了。”

“他……根本沒有上班……他騙我……還說……要和我分手……”我邊哭邊說。

“怎么可能?剛剛不好好的說要吃飯嗎?”阿遼扶著我坐在一邊。

“一個多月了……我抽空來……我容易嗎……”我越說越委屈。

“那個臭不要臉的。”阿遼

“他不接我電話,不回我短信。我去了他們公司,但是說他早就辭職了。剛剛突然說要分手,原因是他后媽給他介紹一個女的。”我鎮(zhèn)定了一會慢慢的說。

“這都什么和什么?”阿遼一拍大腿。

“他是不是很過分?”我撇撇嘴。

“太過分了,一個大男人說變心就變心。還有這謊話編的太惡心了吧。”

“你覺得他說的是假的?”

“要是真的老娘拿著菜刀沖到那個女的家里去。找人找到老娘頭上來了。”

“那現在怎么辦?”我靠在阿遼肩膀上。

“關鍵是我現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真的的話到底為什么?他應該不是這么善變的一個人。”

“我也不明白,好突然。”

“這樣吧,時間不早了,你先回,我去問他,現在事剛剛出,面對面萬一再出什么事。問完后我有事打給你。”

“還是阿遼好。”

“要是你們和好了,趕緊請我吃飯。”

“就知道吃。”

? ? ? ? ? ? ? ? ? ? ? ? ? ? ? ? (3)

送走小綿,阿遼來到郁善家門口,門沒有關,開著一條縫。推開門見善坐在沙發(fā)上喝著酒。

“小綿說你快成酒神了,我還不信。”踢開擋在面前的酒瓶子,坐到郁善旁邊打開一瓶酒喝了一口;“說說,到底問什么要分手。”

“她說的夠明白了吧。”

“看看,你們都在賭氣吧。人家小綿大老遠跑來看你,你這樣把人氣走可不好。”

見郁善沒有說話,阿遼拿肩碰了碰郁善的肩;“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還是遇到什么事了?有新歡這么扯淡的話,你都能想得出來。”

“我沒有鬧,我真的想和她說明白。”

“別逗了,莫名其妙。”阿遼擺擺手:“好端端的為什么呀?”

“我怕我給你不了她未來,就應該斷絕現在。”善突然起身捂著嘴沖進廁所。

“你行不行?原來酒量不這樣啊。”聽著郁善的話不像是開玩笑,但是一切太突然,真的像是假的一樣阿遼站起身打開冰箱門,里面有好多啤酒,整個的,半瓶的,沒吃完的泡面,還有過了期的酸奶。阿遼拿出一瓶礦泉水打開,走進廁所:“我說,你多久沒有收拾家了?”

善洗了臉,看看一邊的阿遼打著火,打開煙盒拿了一根,叼在嘴上。

“你少抽點,對身體不好。”善拿起剃須刀,發(fā)現沒有了電池。摸了摸胡茬:“就這樣吧,沒有電池了。”

“你還說我,你什么時候這么注重身體了?”阿遼吸了一口。

“對你好,女孩子家家的。”郁善搶過阿遼手里的煙扔在馬桶里。

“你都不注意,還說我,好意思?”阿遼從新拿了一根煙點著叼在嘴里走進客廳。

“你怎么來了?”善邊問邊收拾一下濕漉漉被酒澆過的沙發(fā)。

“小綿說買了好多菜,本來想著等你半夜回來給你做吃的,我車上還有半箱酒和麻將桌呢。想著在你這里住幾天,這下子倒好。”阿遼攤攤手,聳聳肩:“這么些菜不能浪費了,我知道你會做飯,一會都交給你了。”

“好麻煩,你自己去樓底買個面吃好了。”郁善換了個上衣從臥室出來。

“原來你可是熱情好客,你這兩個月到底懶散了多少。快去做飯!我給你收拾收拾。”阿遼從包里掏出一次性手套:“小綿說你很忙長時間不在家,我猜你應該沒時間收拾,雖然沒有猜對不收拾的原因,但是屋子是一樣的糟糕。”

“好好好,真的謝謝你。”郁善從廚房伸出頭;“那個,她,回去沒?”

“看看,開始擔心了吧?年紀輕輕的不要一天老是把分手掛在嘴邊。”

“你不要說教我。你還不是整天分手分手的。”郁善哼了一聲回到廚房里。

“這酒瓶能裝一箱子了,一會抬到樓下,應該有收的吧。”

“你這大小姐還知道收,會過日子,我對你刮目相看了。”郁善攪著雞蛋。

“當年我爸還沒有發(fā)家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會讓上小學的我去樓下小賣部買酒回來,我爸還說生孩子的一大用處,就是晚飯的時候可以幫他去買酒。”阿遼邊說邊笑。

“對了,我剛剛定了兩個披薩,都是海陸雙鮮的。”

“好的。我這也收拾差不多了。”阿遼站起身活動活動僵硬的腰:“一會吃完飯,再拖地吧,對了,家里還有垃圾袋嗎?”

“應該還有,在冰箱頂吧,你自己找找。找不到我一會找,你別亂翻。”善在廚房正炒著。

“冰箱頂上并沒有。你這夠亂了我還怎么翻?”阿遼自言自語,電視機附近有幾個抽屜,阿遼蹲下身子拉開一個抽屜,里面散落這些藥片:“都是些什么藥?”阿遼拿起來又放了回去。拉開底部的抽屜里面放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也沒有垃圾袋,推抽屜的時候有些卡住,心急的阿遼把抽屜都抽了出來,從抽屜底部掉出來一個醫(yī)院的文件袋。

敲門聲響了好久,廚房里的善把最后一道菜盛進盤子里。

“阿遼你怎么不開門?”郁善把菜放在桌子上,看著坐在沙發(fā)上低著頭不說話的阿遼,從錢包里拿了些錢開了門取進披薩。

“你怎么不說話?快來吃吧,不剛剛不是一直喊餓嗎?”善打開披薩自己撕了一塊咬了一口。

“別吃了!你還有心情吃?”阿遼把化驗單拍在桌子上,眼睛紅紅的。

“你是叫你不要亂翻嗎?”善把披薩放在一邊看了一眼化驗單,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酒。

“你還有心情……”阿遼拿起酒杯被善握住手腕。

“知道了就別亂說。”善握的阿遼的手腕有些生疼。

“怎么會?不是說長期的胃病嗎?”阿遼坐在椅子上:“什么時候的事?”

“就年后。嘔吐加重,上腹部不適。后來體檢,我是因為貧血去檢查的,沒想到。”善微微一笑:“人們都說天災人禍,我一直沒有去在意自己的身體,總覺得沒關系,我還年輕。”

“醫(yī)生說怎么治療?”阿遼望著吃著菜的善。

“化療,但是存活率在20%-30%。”善突然翻下筷子:“所以你趕緊把煙戒了吧,飲食作息好好調理一下。我就是一個例子。”

“那就去化療,不是說有生存幾率嗎?”阿遼抓著善的手。

“不想去,我舍不得這一頭秀發(fā)都掉光。”善望著滿臉淚痕的阿遼;“別哭了,不像你。來,走一個。”阿遼沒有動,善自己碰了阿遼的酒杯。

“吃藥,做手術,化療,只要能活著,就應該去試!你還這么年輕!”阿遼邊說邊流淚邊用手捶著桌子。

“我不想!”善低著頭。

“不行!必須去!就當是為了小綿!你是不是因為這個?所以?”阿遼站起身。

“我說了我不想,阿遼,我不想把我最后的時光扔在醫(yī)院里。我不想每天睜開眼睛數著日子過,我不想為了續(xù)命,頭發(fā)掉光,你們整天用憐憫的眼光看著我。我就想自己呆著,自己過自己想過的每一天。”善說著眼睛有些濕潤。

“可是,你不想想我們?小綿怎么辦?你爸你哥怎么辦?我……怎么辦?”阿遼握緊拳頭:“我現在給小綿打電話。”

阿遼拿起手機。

“北奈遼!你放下手機!”善起身去搶手機,阿遼用力攥著手機,善按著關機鍵。

“你要敢說出去,咱們一輩子都別見了,我說到做到!”善沖著阿遼大叫。

阿遼望著善的臉,慢慢松開手,善背過身把手機的電池摳出來扔在沙發(fā)上,阿遼從背后抱住善。

“你為什么不能聽我一次?”阿遼閉上眼睛,貼在善的背上。

“阿遼,我要讓小綿離開我,我沒有把握能不能給她以后。”

“她不會走的,但是她一定很傷心,怎么趕也不會走的。”

“我和她說我有未婚妻了。我后媽介紹的。我也會乖乖回家,當做一切都是真實的樣子。”

“那你為什么不想萬一有轉機呢?”

“什么轉機?那還會有轉機?大學四年,我和她一直在一起,她的一個微笑,一個眼神,哪怕一句話,我都知道什么含義。我在她身邊守了這么多年,雖然她最后成為別人的妻子,最后成為別的孩子的母親,這樣,才是她的生活,她的人生。我萬一現在的私心,留住她。我走后,誰來照顧她?”

“對,大學四年,你們一直在一起。你看著她笑,你看著她哭,陪伴她走了這么久。現在你都快死了,你還是為她著想。可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對你……”

“好了阿遼,你回去吧。”善掙脫開阿遼的環(huán)抱。

“你為什么不看看我?你的大學四年,我也在,我一直在。”阿遼望著善的背影:“四年了,你應該不是傻子,我不可能不喜歡我,但是你從來不給我機會。我比她更早認識你,她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是我陪著你。”

“夠了!別說了。這些事我不想讓她知道。”善回過身:“我只能對不起你。”

阿遼擦擦淚,走到善面前:“那個未婚妻,我來做。”

“不行。”善搖搖頭。

“我不會有過分行為,你放心,我也不會給你我的感情,你放心。我只是想陪著你在最后,你的謊言都是假象,她早晚會知道。你要是下定決心讓她離開,讓她從此不想再回頭去想你,念你,連提起名字也不想提起你,那么,只有我能幫你,傷害她到最深。”阿遼說著拿起包走到玄關處;“你好好考慮,我等你電話。”

“那你就不在乎她的感受?你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嗎?”善

“你以為她就從來沒有懷疑我?明著按著在大學的時候就試探我好多次了。你以為她沒有挑釁我……算了,我們之間早就有了裂痕,女生之間哪有那么多的美好。”阿遼苦笑著。

我不是什么圣母。

日子就剩下那么多,他人只有一個不是嗎?

我和小綿,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有一樣的興趣愛好,一樣的價值觀,一樣的文化背景,一樣的夢想。我們之所以能這么長久的在一起,一個是因為你韓郁善,一個是在一起記憶有重合的越來越久,也就是日積月累的緣分。她有時會嫉妒,會虛偽,但是她本性不壞。但是我何嘗不是嫉妒,虛偽?是我先越過那條線的。是我選擇錯了,我當時應該好好把握住你的。

隨后的日子,我給善發(fā)消息打電話都不回了,遼漸漸回的少了。

善開始黑便。身體每況日下。阿遼搬到了善的出租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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