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說我是個傻子,因為我除了吃以外,什么都不知道。就連爸爸,也是這么認為的。我沒有媽媽,所以,媽媽怎么認為,我不知道。但是爸爸對我很好,真的是很好。當然,他對我好,不是是沒有有原因的……
以前,他并沒有對我特別好,因為,那時侯,我還不傻,是的,我并非一生下來就是傻的,而是后天造成的,而造成我變傻的間接兇手,就是爸爸。
事情發生在差不多十年前,那時侯我才9歲,媽媽也還在,我和她住在別墅里,爸爸則在外面另有金屋藏嬌——不,不能說是藏嬌,爸爸是明目張膽的養小老婆,還不止一個。因為我家真的很有錢,所以,爸爸身邊從不少美人,就連我那被打入冷宮的媽媽也是個美人。
我的媽媽真的是個美人,每一個見過她的人都這么說,我也是,但是她太怯懦了,只適合做個有錢的大家閨秀,而不能夠適應該怎么去做一個有錢人的老婆,所以,在面對爸爸左擁右抱的情況下,就只會無助的哭泣。可是,沒有人會幫助她,爸爸從來都不正眼看她,那些女人就更不會了,她們就只會幸災樂禍而已,此外,還會瘋狂的幫爸爸花錢和想占據媽媽的位置,取而代之。我也不會幫助她,不僅因為我還小,而且因為,我喜歡看媽媽哭泣的臉。我說過,我的媽媽生前是個大美人,當然,她死的時候也很漂亮,將來我也想娶媽媽這樣的美人做老婆——哦,對不起,有點跑題了,言歸正傳。我喜歡媽媽哭泣的臉,在那散發著月牙般光潔的面頰上,數滴晶瑩的淚珠,美的讓我心驚……我想,爸爸肯定沒有仔細去欣賞這幅“美人圖”,他正忙著聽新人笑,哪會管那舊人哭啊……
這樣的情形,大概持續了……有一年吧,爸爸厭倦了,找了個風騷的三陪準備和媽媽離婚,那個賤女人甚至到家里來頤指氣使的沖我的美人媽媽發號施令,施恩似的命令媽媽識相的話就立刻在離婚協議上面簽字,說不定她還會好心的留一點財產,讓媽媽不必餓死街頭,否則,就讓媽媽好看……說完,就趾高氣昂的走了,連正眼看我一下都沒有,大概以為我個小屁孩嚇唬一下就會聽話了吧。想當然爾,我那個沒什么用的美人媽媽又開始以淚洗面。不過,這次,可能是刺激過重了,當晚,媽媽就割腕自殺了,第一個發現的人,是我……
那天,家里到處都是血,當爸爸看到我的時候,我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除了會吃飯睡覺外,連話也說不出來。我記得爸爸抱頭痛哭的樣子,很窩囊,像個癟三,真的。
從那以后,爸爸就對我很好,什么事情都以我為最高準則,任何有違我的事情,一概說不,甚至還因為我的保姆說話時候不小心對我高聲了點而毫不猶豫的換掉。
現在圍在爸爸身邊的女人少了不少,因為我的緣故——盡管她們會很快的纏上爸爸,但是我的出現,又會讓她們更快的滾蛋。哦,對了,順便一提,那個風騷的三陪小姐,在我媽媽出殯的第二天就被爸爸甩了,后來好象因為又纏上了某個大款,被人家的老婆雇人毀容了,不知道死在哪個犄角旮旯里。這是后來的事情了……
目前,爸爸的新寵是個老師,和我差不多的年紀,長的倒還清純,可是骨子里很悶騷,表面上對我無微不至,實際上卻巴不得我立刻死掉——這些都是她親口對我說的——反正我是個傻子啊,她又不怕我會去告密。當然,我總是如她所愿,什么都不說,從沒讓她失望過,所以,她和我獨處的時候,總是暢所欲言。
爸爸生日那天,她披著大紅的布條來幫爸爸祝壽——的確是布條,因為除了一條一條的破布掛在她胸部和臀部以外,其他地方都是露著的。我傻傻的坐在她和爸爸中間,不停的吃喝間或把所有可以弄到她身上的東西弄上去。看看她明顯要爆炸的臉,我傻兮兮的沖她眥牙……
那晚,她住爸爸房間,我則把家里所有的水閥全部打開,練習室內游泳……
………………
爸爸,終于決定要娶她了。我傻樂,不反對,也不贊成。看他們緊張的樣子,一泡尿沒憋住,臭氣熏天!
我可憐的爸爸大概還不知道,他的命不好,每一次想結婚,都會出人命,上次的教訓,他不記得了。不過,沒關系,我記得就好了。
在他們決定結婚的三個星期后,是媽媽的忌日,爸爸去上班了,家里只有她和我,當然,她還是那么“可愛”的喃喃自語,不外乎那些什么虐待啊、讓我早死啊什么的,我都聽的不耐煩了,但是想到爸爸還一次都沒有聽過,所以我就好心的再陪爸爸一起聽一遍吧,以后就再聽不到了呢,不知道會不會想念。
我無意識的撥通了爸爸的電話,那頭,爸爸愉快的聲音響起,然后寂靜無聲,接著就是咆哮,再是摔電話后的嘟嘟聲……和,這個可憐女人的尖叫聲……
當爸爸飛車回家的時候,正好看的見這幾近發瘋的女人把我掐個半死的場面,我當然不會真讓她掐死我,這只是意思意思,恩,在我看來是,可在外人看來就未必是了,至少爸爸看起來就不是——爸爸上來就一記重拳把她撂平在地上,老實說,場面有些慘烈,我劇烈的干咳,然后坐在地上看他們單打獨斗……
這個被打的很慘的女人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我早就知道。她披頭散發的就沖爸爸叫罵,拳打腳踢,比我還像個傻子,后來好象連牙齒都用上了。她當然打不過爸爸,這點是毋庸質疑的,所以她的憤怒也可想而知,啊,對了,還有更讓她憤怒的是——是我,我不小心把手按在了音響的遙控器上,呃,里面放的很不巧正是她平時和我自言自語的錄音,哦,我發誓我不是很故意的,我是傻子啊……
爸爸的憤怒也到了極限了吧,兩頭“斗牛”迅速的扭打在一起,結果誰都猜的到,她打不過爸爸的。可是,我不太喜歡這個結果,所以,就改變了一下下。當然,我是不會打人的,我只是向后退了一下,真的,只一下下而已——我沒想要撞倒茶幾,也沒想把水果刀踢到這個女人面前,更不會想她會拿刀去捅死爸爸。
世界清凈了……
我們對坐著,她拿著血淋淋的刀,恐懼的顫抖,我沒有,我在忙,忙著按遙控器,忙著按遙控器上面的按扭,忙著按遙控器上面刪除的按扭,我不怕她來殺我,我是傻子啊,傻子是不怕死的。她沒過來阻止我,嚇傻了吧,和我一樣嗎?恩,她也許不會被判死刑吧,錄音帶會給她的殺人行為提供一個理由充足的緩刑條件——那是說,如果我沒刪除掉的話……可是,我是傻子啊,不知道這個會救命的,一不小心刪除掉了呢……
警察來的時候她還是那個姿勢,傻傻不動的,她不嫌累的。在帶上手銬的時候,她終于恢復了,生龍活虎的咆哮,讓我給她作證不是故意殺害爸爸的,又罵我是魔鬼什么的。可是,爸爸是她殺的啊,我也沒有死,怎么會是魔鬼呢?我是人啊,是我太傻聽不懂吧,我沖她傻兮兮的笑,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傻子啊,好象法律也不允許我這樣會隨地大小便的人作證人的吧,她怎么就不明白呢?她不是很喜歡爸爸嗎,這下可以去陪爸爸了,她為什么還不高興呢?我保證現在沒有人可以和她搶了啊……
………………
我是個傻子,一個有錢的傻子,全世界人都知道我的命不好,所有人都了解我們家的離奇故事,爸爸負心,害死媽媽,又因為花心被情人所殺,全家就只剩下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還活著,人們都很可憐我,因為我是個除了吃飯、睡覺以外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我真的是傻子嗎?
……嘿嘿,也許吧。誰知道呢?
……嘿嘿嘿嘿……我是個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