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椰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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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校園里有一棵樹,長得就像一朵花椰菜。

它從一出土就開始分杈,一支大一點的主干,旁邊圍了一圈的小枝干。幾簇枝干擠在一塊兒,先“光溜溜”地往上長了有將近兩人高,然后就四散著分支長干,就像打開了一把傘。

這真不像一棵樹,就如同花椰菜一樣!為什么說它不像花菜呢?因為花菜是白色的,花椰菜是綠色的。這棵樹四季都是綠色的,就“開”在體育場到教學樓的必經之路上。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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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躲在花椰樹的背后,悄悄地,想要去“偶遇”一個男生。

那是一個非常陽光的男生,就像很多16、7歲的少女都曾迷戀過的那一型的男孩。他體育非常好。特別地,他打乒乓球非常棒。他打球時,那一種誰與爭鋒的氣勢,那一股自信洋溢的風采,都將我這個17歲少女迷得團團轉。當然,能夠迷住小女生的男孩都有著一張很帥氣的臉。

不過,我像是那種膚淺的人嗎?是嗎?是嗎?

其實,是的!

但是,我必須強調:我不是迷戀他,不是!

我只是因為打乒乓球而崇拜他而已,只是喜歡看他打乒乓球的樣子而已!我只是……為此,后來的體育課,我選修了乒乓球而已。

說回花椰樹,曾經的17歲少女為了看那男生一眼,在那棵花椰樹下駐足了一個中午午休的時間。

他幾乎每個中午午休的時間都會去打球。這是我觀察好多次得出的寶貴經驗!于是,我終于厚起臉皮,決定在那棵長在必經之路上的花椰樹下制造“偶遇”。

當然,我獨自一個人還是有些膽怯的。于是,中國好閨密理所當然的應當發揮她應有的作用。

我的好閨密,小倩同學,有著謎一樣的“四葉草”情懷。只要路邊有一叢三葉草,她必定會停下來,在三葉草里面一株一株地尋找“四葉草”。

還好,那棵花椰樹腳下恰好生長了一叢三葉草。于是,中國好閨密決定陪我“偶遇”我的少年。

后來,就沒有后來了。

少年剛要從那棵樹下經過時,小倩同學突然神情激動地拽了我一把,我身形不穩,就勢蹲了下去。

小倩同學激動地手指顫抖,指著一片三葉草問我:“看,這是不是四葉草?”

結果,當然不是,那只是一片長得比較畸形的三葉草而已!

而那少年,那風一樣的少年,已經路過了花椰樹,走回教學樓了。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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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說,少女時期,要暗戀過誰才不辜負“十七歲那年的雨季”。于是,我決定暗戀一個誰。

暗戀誰呢?這還是一個問題!乒乓球少年肯定不行,他只是我單純的偶像。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在我像是伯樂尋找千里馬一樣的挑剔眼光中,我看中了一個羽毛球男孩。(為什么我看中的都是運動健將呢?)

這個男孩,高大帥氣(畢竟我是外貌協會),羽毛球打得特別好,揮拍時特帥!當時,學校舉辦球類運動會,每一場他的比賽我都有去看。最后,他果然得了羽毛球冠軍!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不過,別看他在羽毛球運動場上那么瀟灑,而在現實生活中,他卻是一個有些小小靦腆的男生呢。有時候在樓梯間遇上他,他一見有女生,就禮貌的往后讓,盡量和女生隔出遠一點的距離來。更可愛的是,他會兩頰泛紅!

哦,會害羞的男生最可愛了!

說起我的暗戀吧,其實不那么“暗”的。凡是認識我的女生,甭管感情好的、一般的,都知道我“喜歡”一個羽毛球打得特好的男生。于是,后來,傳到他耳朵里了。

高中繁忙而又特別普通的一天,我班里一位同學來“告誡”我說:別再喜歡他了,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他聽說你到處宣揚你喜歡他,都非常生氣了。

?。?!天吶,我沒想過去破壞別人小情侶的!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

我哪有到處宣傳喜歡他?!?。∵@是我的第二個念頭。

我決定不再“暗戀”他了!這是我的第三個念頭。

之后的一天,出早操。大家從教學樓到運動場去。

經過那棵花椰樹下,我居然看到他了!這個看到,不是指我自己單方面的看見他,而是他的眼神也投向了我的身上。從他的眼神中,我讀出,他是知道我是誰的,或許,很多人傳,他也知道那個討厭的女孩是誰了吧。

可是,我根本沒有去認識他,畢竟我這是“暗戀”嘛!

他向我看過來,他眼神里很干凈,沒有厭惡。真的,別的我都沒看出來,但“沒有厭惡”這一點,我是真真切切地看出來了的。

他,不應該是討厭我的嗎?盡管我當時并不明白,被人喜歡,即使自己不搭理那個喜歡自己的人,但也不會討厭那個喜歡自己的人的吧??墒?,她們說的那么真實,那么“嚇人”。我從心里相信,他是討厭我的。

花椰樹下,他看見我了,還并沒有馬上移開目光,他眼里沒有厭惡!

這時,小倩同學正挽著我的手向前走著,她并沒有看見他。

但是,她突然毫無預兆的說:“吶,別再喜歡那個‘羽毛球’了吧!”之前那個打乒乓球特別好的,她簡稱為“乒乓球”,現在這個羽毛球冠軍,她簡稱為“羽毛球”。

在那棵花椰樹下,我靜靜的聽完,然后說:“好,聽你的,不喜歡了!”那時候,我還看著他的眼睛。

(三)

后來,我們畢業了。

后來,我真正喜歡上一個人,不是迷戀,不是崇拜,不是“暗戀”。不過,不像那個“乒乓球”,我不可能去偷偷“偶遇”他;也不是那個“羽毛球”,我不可能得到他偶然的一眼。我和他,就像海和天,遠看似乎可以連成一線,但實際上,永遠千里相隔。

我和小倩同學回母校去看老師。在那棵花椰樹下,她突然開口,就像當時她突然開口讓我別喜歡“羽毛球”的情形一樣。

她說:“你有帶紙筆吧?”

“有啊,怎么了?”

“在這里,寫下你想對那個你喜歡的人說的一句話吧,我們把它埋在這棵樹下,就在這里。”

小倩同學幫我刨的土,我把一張紙埋在了那棵樹下。

那棵樹,長得像花椰菜一樣的樹,依然生機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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