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水光年

圖片發自簡書App

他拿起桌子上裝滿水的透明杯,杯中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澤。杯中最低部的水是純凈而透明的,那些壓在上層閃爍著各種色彩斑斕的水滴無法沉淀下去。然后他不停地將水杯旋轉搖晃,希望杯中的水滴能跳出杯外,遺憾的是,那如同精靈般的水滴卻怎么都無法掙脫手中這小小的透明杯,而他也無法將杯中的水倒落出來,他只能看著它們,靜靜地看著它們…

回憶像子彈般直穿腦海,忽然間,他的頭腦有些恍惚不清,那些大把的疼痛在身體的每個縫隙中狠狠地穿透進了心靈。于是他笑了,帶著干冷的微笑行走在一片荒無人煙的原野中。他內心壓抑已久的情緒如同定時炸彈般,隨時都可能暴發。他的頭腦時常會出現一些幻象般的景象,孤獨的身影漂浮在黑夜的空氣中,他害怕真的有一天會在這種虛實徘徊的狀態下失去自我…

他對著鏡子看著鏡中那個面帶冷漠微笑的面孔,心底一陣冰涼,他感覺這個面孔竟然如此陌生!他時常喜歡抬頭仰望天空,看著天空飄浮的白云,看著夜空閃爍的星星,似乎是在眼睜睜的看著時光從頭頂劃過、如云煙消散在空氣中。沒有感慨,沒有聲音,只有安靜般的沉默。

于是他背起行囊,繼續上路,一路奔跑,一路微笑。他告訴自己他要踏上一段全新的旅途。當他從一座城市奔赴到另一座城市時,看著那些來來往往的陌生人群,還有那陌生的街道。于是,整個世界開始陌生起來!原來,全新世界的解讀叫——陌生

有時候朋友會從遠方給他打來電話,問他過得是否于好?他總是用那些溫暖的話語予以回復,其實他是害怕孤單的!可是他卻總是習慣以一種防御的姿態面對周邊的一切,是害怕傷害別人?還是害怕別人傷害自己?可能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說他習慣了一個人生活,一個人漂泊,他說他過得很好,有時也會感到的委屈,他卻從來不向任何人訴說,他就是這么固執!內心壓抑般的情緒和疼痛讓他不知如何發泄。

他拿起水杯,將杯中之水一飲而盡,杯中只剩下杯底幾滴清澈透明的水滴。腦海中的記憶再次開始漫天飛舞,在時光的倒影中他似乎看到了曾經那個放蕩不羈的少年,在成長的風雨中洗滌掉了自己那驕傲的棱角!于是他妥協了,像泄了氣的皮球坐倒在地,他不在奢望年少那純真的夢。哪怕就是這樣數著時間一天天的過著他都愿意。因為他發現自己迷失在某個街角,尋找不到回家和前行的路。青春如此猖狂,卻又如此迷茫!

他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種無力般的絕望!他不知如何走出這片心靈旋渦,他像一個溺水的孩子雙手四處游蕩、尋求幫助??墒巧眢w仍在無止境的下墜,黑暗的風聲在耳邊嗡嗡作響,籠罩在他周圍,壓抑得他連一絲掙扎的力氣都沒有。最后他張開雙手擁抱絕望,落地的一瞬間聽到了破碎的聲音,對,是記憶里的碎片!在他頭腦中這不是第一出現這種絕望般的幻象破碎,然而每一次卻是來得那么真實,想想都會后怕!

他不再去想那些,提起背包繼續上路,他習慣了流浪日子里的疲憊!看著那刺目的太陽,他笑了。放下背包,翻出那泛黃的日記本,寫下了灰飛煙滅,一張張的撕碎,如同撕毀自己過去的生命般!他對自己說,生活將從今天開始!他將那些碎片的“生命記憶”緊緊攥在手中,堅毅的看著前方,伸出雙手帥氣的將那些破碎的紙片拋向天空,紙片在頭頂交織飛舞,然后漸漸墜落,他提起背包頭也不回的繼續前行…

眼淚很自然的從眼角溢出,劃過臉頰,滴落到地面,然后蒸發在空氣中。他的心好像不痛了,那些壓抑已久的疼痛伴隨著眼淚流出體外,只留下本體空蕩蕩的心靈!他知道記憶以在風中吹散,像蒲公英般飛落在空氣的每個角落,再也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

他很想再讓自己撕心裂肺一次,可是最后甚至于疼痛的源頭在哪他都不知道!他再次拿出鏡子,試圖從鏡片的另一空間中尋覓一絲線索,然而他失望了,他看到了如同死神般那張灰塵滄桑的面容,沒有表情,沒有生機。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鏡中那雙眼睛,毫無生機的瞳孔,如同死去的靈魂。他趕緊收起鏡片,不再繼續對視,他害怕產生幻象而無法自拔

那個夜晚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境中他看到自己蹲在時光隧道的路口,墳燒自己的生命,可是在那燃燒的火光中他卻隱約的看到年華歲月里的畫面,如同電影畫面般神奇的浮現在眼前:三歲,一個可愛的小孩兒在河溏邊數鴨子;六歲,背著小書包吃著冰棒走進學堂;十二歲,拉著一個小女生的手流淚;十五歲,和身邊的幾個兄弟飛揚跋扈的模樣;十七歲,獨自一人靠在樹旁仰望天空;十八歲,告別與擁抱;二十歲,走向遠方…

夢醒,他驚出一身冷汗,怎么會做這樣奇怪的夢呢?搖搖頭不去多想。打開窗戶,街道上車水馬龍,所有人都在忙碌著屬于自己的生活。那一刻,他是多么想置身其中;那一刻,他喜歡上了這種安定;那一刻,他的內心如同湖水般平靜;那一刻,他感覺自己愛上了這種簡單樸實的生活,身邊有關心和愛自己的親人和朋友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他拿起水杯將杯中剩下的幾滴純凈水喝完。那一刻,他感覺內心也跟著純粹了。他很少對一個女孩兒說我愛你或是我喜歡你之類的話語,可是他卻始終相信愛情,也許這是每個生命體格里的某種特殊感應,宿命中的某個年華中總會遇見那個與自己攜手同行伴侶!然后他拿出手機放起音樂,插上耳機,耳邊響起《這個年紀》這首歌曲:

當我發現我已到了該成家的年紀

但我的女人呢,但我的女人呢

當我習慣把實話都變成了童話

那我的單純呢,那我的單純呢

這個年紀我已不再將就有些事情無法強求

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也無法挽留

青春慢慢從身邊溜走我開始變的懷舊

喝光了這杯酒就再也無法回頭

這個年紀的我們愛情跟不上分開的節奏

這個年紀的我們更珍惜難得的自由

這個年紀的我們比起從前更容易感動

這個年紀的我們徘徊在理想與現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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