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了,總是重復,重復,她總是這么說。
兩年前他和她在書店遇見,他倆是書店里僅有的不看書的兩個人。外面太熱了。
他坐在十點鐘方向,她在五點鐘方向。過了一會兒,她走過來坐在他面前,說:“我覺得我們是一類人。”
就這么兩個人過了兩年。
剛在一起的時候她不小心摔壞了他的咖啡機,他安慰她沒事,說再買一個就好了。她哭著坐在地上搖頭:“還是會摔壞的,總是重復,重復,這已經是第二個了。還會有第三個的。”
從那之后,他只喝速溶咖啡。
家里以前有只貓,英短,后來死了,她哭了一個禮拜。他想讓她好點,下班回家給她又買了一只小貓,她看著小貓在自己腿上打盹:“還是會死的,以后還是會那樣,還是會傷心的,總是重復,重復。”
他有時候搞不懂她為什么總是這么想,其實當初她坐在他對面和他說,我覺得我們是一類人,他就覺得,兩個這樣的人是沒法一起生活的。他以前對自己這股勁引以為豪,后來發現他倆都是這樣的話,根本過不下去。“我得把自己藏起來。”他喝著速溶咖啡想。
貓在地毯上撒尿,他看到了,他知道,這個家里以后不會有地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