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感染(2)

最新預告



1

一個橢圓形的會議桌旁,圍坐著十幾個人,室內的氣氛十分凝重。會議前端,投影幕布上,顯示出一組病毒分類圖。講述人是一個年輕男士,臉部輪廓分明,目光深邃,身上的那件白大褂,使得他原本冷洌的氣息有增無減。

“這次的傳染病毒,應該說是帶狀皰疹病毒和Z病毒的結合體,這種新型病毒,源于巴萊特垃圾中一塊腐肉。這種病毒主要通過血液和唾沫感染,感染初期,患者的身上會出現一些細小的紅疹。接著,這些紅疹會快速增多,一旦流膿,患者的整個身體就會出現腐爛的癥狀,神經功能受損,意識模糊。

Z病毒在侵入真皮層和紋狀體后,感染者會有暴力攻擊性行為,神經興奮,且伴有輕微癲癇癥狀。也就是說,這種病毒初期會形成皰疹病毒的癥狀,而后期則會演變成Z病毒,也就是我們一直津津樂道的僵尸病毒,直到最終死去。

此種病毒感染者,在國際上還屬于首例。需要特別注意的是,從感染到發病身亡期間,如果感染者受到強烈的精神刺激,病毒會極速地擴散,生存時間會急遽縮短,同時攻擊力也會更強,力量往往遠超常人。”

“因為隔離措施很到位,到目前為止,死亡人數只在十位左右,但感染者一旦被咬,只有等死的份兒。瑞克,難道我們除了隔離他們,真的束手無策嗎?”底下有人問道。

瑞克·尼美畢達,曾經在哥倫比亞大學留學四年,主要研究地方病和傳染病。這次巴萊特發生疫情,他主動向上級申請,從曼古來到了這里。不少人傳言,說他很快就是烏庫的乘龍快婿。

“我會全力以赴,但我真的沒有太大把握。”瑞克說著,走下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看向自己的電腦,發現一封新郵件。

郵件是從國外發過來的,瑞克在哥大留學時的導師安德威爾教授發過來一些資料。上個世紀在美國北美洲的一個鄉村里面也發生過類似的疫情,其癥狀與此次的十分相似,后來疫情因提取了一位感染者的抗體血清,居然被控制了。后來美國南北戰爭爆發,那個小鄉村在戰火中,也消亡了。

這封郵件猶如給瑞克打了一針興奮劑,但他并沒有在臉上過多地表現出來,“現在被隔離的感染者,還有多少人?”

“還有六個人,其中有一家四口,一對中年夫妻帶兩個孩子,我估計他們很難活到明天。”有人說道。

“立即帶我去看看。”瑞克說著,合上文件夾,像一陣風,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會議室的門。

他的助手泰力,也緊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這個病房和之前的病房不太一樣,中間隔著一道透明的鋼化玻璃,鐵門鎖著,人只能在外面觀察里面的動靜。里面關著四個人,一對夫妻和兩個孩子。

他們的身上都有被咬的傷口,面部感染很嚴重,膚色蒼白泛著黑水,脖子上坑坑洼洼,有些地方,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肌肉組織,手指沒有一個完好的,有的斷掉的半截掛在那里……他們行動緩慢,來回走動著。

“起初只是兒子感染了,但大家都沒有發覺,后來兒子咬了家里的每一個人,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泰力說。

“為什么要把他們關在一起?你知道這樣的后果是什么?”瑞克生氣地問。

“知道,這次的被感染者之間也會出現互相攻擊的現象,但送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子,我們也沒有辦法,現在也很難再將他們分離開來。”泰力感到很為難。

瑞克吸了一口氣,“那就是說我們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吃掉自己的親人!?”他語氣很低沉,突然又提高了一度,“這很有意思是嗎?”

泰力一言不發。

“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他們隔離開!”

“可是瑞克博士,主任是不會同意的,那是相當危險的,弄不好,會出大亂子。再說,主任說過,你這次過來只是做病毒研究的,我覺得,這些事,我們還是不要干預。”泰力勸說道。

瑞克正想說什么,一個護士過來說道:“瑞克博士,電視臺的一個記者想采訪你。”

“不見。”

“可是她從早上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走,我勸也勸不走,她說一定要見你。”

瑞克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向烏庫的辦公室。

烏庫正神情嚴肅地和副主任托卡交談。

托卡長得人高馬大,臉龐很大,嘴唇下方有顆黑痣,十分圓潤。

他們交談的正是阿信在大街上咬死普泰的事。

“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真是一條漏網之魚,幸好這個感染者現在已經找不到了。況且衛生部也無法斷定她就是感染了這次的皰疹變異病毒,所以,我覺得我們根本不需要驚慌。”

烏庫點頭贊同,“但我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三十多個……你處理得怎么樣?”

“主任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那個地方很安全,我相信再有兩天,他們就會全部死光,絕對不會有人發現。”

“那就好。老弟,我聽說你最近給孩子在美國買了一套別墅。”

托卡哈哈笑了起來,“你也不差啊,那個莊園至少也要五百萬泰銖吧,你應該早點退休怡養天年了。”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烏庫輕聲地咳嗽了一聲,坐正,“進來。”

瑞克進來后,烏庫興致勃勃地介紹道:“這是專程過來做病毒研究的瑞克,瑞克,這是我們中心的副主任托卡。”

托卡打量了一下瑞克,贊許道:“小伙子,有前途啊。”

瑞克也不繞彎子說:“我強烈要求將那家人分開隔離。”

烏庫不慌不忙地對瑞克說:“這個問題,現在討論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為他們注定是要死去的,就算你研究成功了,時間上也來不及了。瑞克,你充滿正義感,滿腔熱血,但不管什么時候,得分清輕重緩急,不能什么事情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好好地面對現實行不行?”

“面對現實?”瑞克點了一下頭,“好,那我問你,如果對他們執行安樂死,你們會同意嗎?”

“胡鬧!幼稚!”烏庫一下子被激怒了,“請你不要把國外那套所謂的人道主義思想帶到國內來。安樂死在我國還沒有先例,在他們還沒有死之前,都是病人,我們不能剝奪他們生的權力。”

瑞克見無法溝通,氣得掉頭就走。

“真是個目中無人的家伙,烏庫,不是我說你,你請來的這個專家,脾氣可真不小啊,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哦,聽人說,他不僅是你以前的學生,還是你未來的女婿?”托卡有些幸災樂禍地說。

烏庫不吭聲,憋著火。

“就我們剛才說的那些話,若不是相信你這里的隔音效果,我倒真的會找人做掉他。”托卡陰狠地看著門,用手挑了一下西裝的衣領。

4

隔離間外,瑞克一只手撫了下額頭,踱來踱去,他看著玻璃那一頭,一家四口人還在拖著步子,緩慢地走動著。

瑞克敲了敲玻璃,四個人都聽到了動靜,紛紛看過來,并且向玻璃這邊走過來。他們整個眼球都很混濁,瞳孔縮成了一個綠豆大的小黑點,嘴巴張開時,可以看到黑黑的,已經腐爛的牙根。

瑞克與玻璃拉開了距離,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塊口香糖來,他來到門縫邊,將那塊口香糖從門縫里面塞了進去。

首先是姐姐看見了,她上前將口香糖撿起來,死魚眼似的眼睛里面閃著喜悅的光,臉頰上的腐肉,好像隨時要裂開似的。

她殘缺發黑的手指剝著口香糖,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弟弟頭一撇,好奇地走了過來。

當他發現姐姐手里的東西時,“啊”了一聲,伸手就要過來搶,姐姐卻主動地將口香糖撕了一半,給了弟弟。弟弟塞進嘴巴里,很滿足地嚼了起來。

他們的爸爸媽媽,看著這一幕,又走向了別處。

“他們現在還是有意識的,不是嗎?如果再不將他們隔離開來,就沒有時間了。”瑞克聽到有腳步聲朝自己走過來,以為是助手泰力,說道。

“瑞克博士,這算不算是工作中的一個失誤呢?”令瑞克沒有想到的是,來人卻是一個女孩。

他轉過身去,看見一個剪著短發、面容清秀的女孩站在自己旁邊,她的胸前掛著電視臺的工作證,“看來,你就是那個要見我的記者了。”

“是的,我是肖寒。”肖寒伸出手,瑞克不太情愿地握了一下對方的手,“你們在獲取新聞時,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給受訪者更多的尊重呢?我從來不想接受你們的采訪,所以還是請你回去吧。”

“瑞克博士,你是怕我報道一些對你們中心不利的事情嗎?”

瑞克打量著肖寒,注意到肖寒的靴子上居然有一對小豬佩琦的圖案,心想簡直就是幼稚,“無所謂,你想怎么樣都行。”

“那你說說,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一家人呢?你總不至于眼睜眼地看著他們在死之前,還要自相殘殺吧。”

瑞克看向肖寒,目光有些凌厲,但語調依舊平穩,“我知道該怎么做,不用你教我。還有,你為什么會這么關注這件事情?”

“這很奇怪嗎?我是記者,報導社會新聞是我的職責,更何況,這次的新聞可非比一般啊。”

瑞克嘴角輕蔑地一撇,“心懷叵測。”

四個字雖然說的聲音不大,但肖寒卻聽得清清楚楚。

“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現在我要求你離開這里,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肖寒哼了一聲,生氣地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為我是來錄直播的嗎?看那家人是怎么死的,看你們如何處理這件事?”

“難道不是嗎?你們做新聞的,要的不就是收視率嗎?”

肖寒無法再忍,“你簡直太自以為是了,你對記者了解多少,你憑什么站在道德的至高點惡意揣測別人!”

瑞克不想與她爭吵下去,盡管他覺得與她爭吵下去可能還是件有趣的事情。

“瑞克!”一個聲音從十米開外的地方傳過來,肖寒和瑞克同時轉過頭去,看見烏庫一只手朝瑞克揮著,另一只手將手機拿在耳邊,“好好好,我們馬上就到。”

他掛了電話,對瑞克說:“你師母又在催了,好了,工作的事情暫時不提了,我剛才的語氣是不太好,但你也要檢討一下,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呢?”

他說著,見肖寒在跟前,背過身去,對瑞克低語道:“剛才在托卡面前,你那樣沒大沒小,會讓我覺得下不了臺的。你是不知道,托卡一天到晚挖空心思地找我工作上的漏子,他一直在覬覦我的位置,希望我早一天下臺……

好了好了,那件事不提了,我看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哦,現在啥話都不說了,走吧走吧,塔西一直等著你呢,走吧走吧,有什么話,咱們回家再說。”

“可是,老師我真的沒有時間。”

“哪能沒時間呢?我知道你今天神經繃得太緊了,就當作放松放松吧,聽話。”

瑞克無奈地跟隨著烏庫慢慢離去。

肖寒目送著他們的背影,過了一會兒烏庫回頭,沖著她喊道:“肖寒記者,我拜托你走吧,以后沒有特別的事情,還是不要來。唉,你們這些記者,真令人頭疼。”

烏庫的家在市郊的別墅區,坐北朝南,前有一片濕地,每天可見各種各樣的鳥兒飛來飛去,后有一片綠色的高爾夫球廠。烏庫的車剛駛進歐式的鐵藝柵欄時,房子里面就走出來一個女孩,披著長發,上有幾束頭發分別染了黃和藍兩種顏色,穿一條普拉達長裙,腳上是一雙白色的露趾高跟鞋。

見車停下,女孩便迎上去,挽住瑞克的胳膊。

烏庫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我說瑞克啊,看來,你在塔西的心目中,比我的分量還要重啊。”

一行人已經進入屋里,烏庫的妻子說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開席了。

一桌人有說有笑,瑞克倒也彬彬有禮,烏庫的妻子不時地看著他,又看看自己的女兒,滿意地點頭。

烏庫三兩杯酒下肚,開始步進正題,“瑞克,這次塔西回來,除了看望我們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這么多年來,塔西對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你也不小了,我和你師母商量著,這次塔西回來了,就把你們的婚禮辦了,你覺得呢?”

外面響起了一陣雷聲,屋里的光線也暗了下來,好像一場暴雨避免不了。

“我……我還沒有考慮過這個事情。”瑞克放下筷子,心里有些忐忑。

“你不用考慮,所有的事情,我和你師母操辦就行了,你父母在鄉下,到時,派人將他們接過來就行了。”烏庫高興地一揮手,表示一切不在話下。

“可是,我一直當塔西是我的妹妹,我以前,也已經不止一次跟塔西說過。更何況,現在疫情還沒有結束,我根本沒有心思考慮我個人的事情。”

這番話剛說出口,烏庫的臉色立即冷了下來。他的妻子見情形不對,連忙打著圓場,“先吃飯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誰知,塔西突然捂著嘴哭著離席,向樓上跑去。

烏庫氣呼呼地將筷子往前一扔,“你以為你瑞克,能有今天,是因為你那個什么博士頭銜嗎?如果不是我在背面給你支撐,給你鋪路,給你打點,你能有今天嗎?我的女兒哪點配不上你了?你居然還找什么借口,我要你現在就去給塔西道歉去,直到她原諒你為止。”

“我沒有做錯什么,老師,我很感激您和師母對我的栽培,很多事情,我都可以聽你們的,但唯獨這件事情,我做不到,對不起。”瑞克站起來,將椅背上的衣服,搭在臂彎里,離席而去。

“忘恩負義,真是忘恩負義!”烏庫雙手叉腰,怒氣騰騰地說,“這小兔崽子,真是太不像話了,要不是因為塔西一根筋地看上他,我非整死他不可。”

5

瑞克從烏庫的別墅出來后不久,一場大雨傾盆而下。

他一路狂奔到馬路上,站在路邊,攔著出租車,半天也沒有一輛出租車停下來,只有一輛車,明明開過去了,又停下來,慢慢向后倒。

車窗搖開,原來是肖寒。

“快上車。”肖寒對著瑞克喊道。

瑞克連忙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不好意思,把你的座位弄濕了。”他看了下,發現肖寒車里,一個麥兜吸在車頂上,小哈士奇趴在擋風玻璃前,后座上還有好幾個毛絨玩具,真是孩子氣。

“瑞克博士,你也太客氣了吧。”肖寒將車前的抽紙遞給了瑞克,“這么大的雨,你怎么會在這里?還淋成這樣。”

“哦,只是路過這里。”瑞克用紙擦了擦臉,并將粘在臉上的頭發甩了下。

肖寒看了他一眼,輕聲地笑了起來。

瑞克以為肖寒識破了他的話,問:“你笑什么?”

肖寒搖了下頭,“嗯,沒什么。”

“是沒見過我這么帥的人這樣狼狽?”瑞克一本正經地反問。

肖寒哈哈大笑,拐了個彎,“想不到這樣的話居然從你口中說出來,瑞克博士,刮目相看了啊。”

瑞克也笑了起來,然后問:“怎么那么巧,在這里遇到你。”

“我也沒有想到,上午的事情,真的不好意思,我真的沒有惡意,只是說說我的想法而已。”

“沒關系,我說話的方式也有問題。其實我們兩個人的想法是一致的,不是嗎?對了,我好像記得你說你叫肖寒?是中國人嗎?”

“是的。”

“你的名字不錯啊,有深意。”

肖寒看著前方,“是我媽媽給我起的,不過,她在我剛到泰國不久后就去世了。我出生在中國東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天氣特別的寒冷,她就給我起了這個名字。這么多年,我一直無法忘記她,我脖子上的這個心形項鏈就是我媽留給我的。”

“對不起……”

“沒關系的,畢竟很多年了,我也早就釋懷了,就是每年到了年底,就格外地想念她。”肖寒收住話頭,“你住哪里?”

“紅寶石酒店。”

“聽說博士你是從曼谷過來的。”

“是的,等這次疫情結束了,我就離開這里,回到曼谷了。”

“可是你不是和……”肖寒想起了那個傳言,話說到一半,又打住了,“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你別往心里去。”

“不會,別人怎么說是別人的事,與我無關。”瑞克又想起了剛才在烏庫家里的一幕,心里不是滋味,蹙起了眉頭。

兩個人一時間沒有說話,車很快開到了紅寶石酒店的門口。

“一起到大廳里面喝點東西再走吧。”瑞克邀請道。

肖寒猶豫了下,看了下時間,“好的,謝謝。”

兩個人下了車,走進紅寶石大廳,挑了一個靠窗口的位置坐了下來。

兩人各自喝著茶,話題不知不覺地又轉到了被隔離的那一家人上面,肖寒說:“其實現在將他們分別隔離出來,確實要冒很大的危險,如果固執去做這樣一件事情,會不會是在顯示個人的英雄主義?”

“我沒有想那么多,而且英雄主義也不是這么定義的。”

“說來聽聽。”

“羅曼羅蘭說過一句話,‘世界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那就是認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熱愛生活’。”

“直面慘淡的人生?”肖寒調侃道,“打個比方,如果博士你也被這次皰疹變異病毒感染上了,而且沒有任何方法可以醫治,你是否也能夠從容面對呢?”

“你說的是死亡,不是生活真相。死亡不可怕,如果上天能夠賜我為我所愛的人一死,那是我的幸福。”

“那么你所理解的生活真相又是什么呢?”肖寒問道。

瑞克剛要回答,肖寒的電話響了,是精神療養院的院長親自打來的,他在電話里面說,白嘉程的母親突然病情發作,因為始終聯系不上白嘉程,只好打給肖寒了。

“再見,瑞克博士。”肖寒快步向外走。

瑞克站起來,向肖寒揮著手。

肖寒的車急馳而去。

而在酒店的外面,有一輛黃色保時捷停在那里,一個女人一直坐在車里,冷冷地觀察著肖寒和瑞克的一舉一動。


全城感染(1)/? 全城感染(3)

全城感染(4)/? 全城感染(5)

全城感染(6)
最后編輯于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轉載或內容合作請聯系作者
平臺聲明:文章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由作者上傳并發布,文章內容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簡書系信息發布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推薦閱讀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