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得我的過去,未來請繼續參與。
至那年冬天過后,再沒見過小水,只剩下一個過期的擁抱在變換的年代里發霉。而泡泡卻一直在我們的默契里和我嬉笑怒罵,爭做對方的良師益友。在很多個時間里,我們扮演著不同的角色,一個傾訴的垃圾桶,一個出謀劃策的智囊,一碗毒雞湯或是一針雞血。
你說:“很久沒被別人教訓過了,只能低著頭,一句反抗也沒有,一點脾氣也沒有,挺不開心的。”想起高三那一年,你集訓回來以后的日子,腿瘸著,回家吃個飯都是大問題,我們就每天中午在教室等著你媽媽來給我們送飯吃,那時候的我才是最喜歡耍小聰明的那個。我討厭上課、討厭身邊聒噪的女孩子、討厭剛哥那副讓人作嘔的嘴臉。所以你看書學習,我看《悟空傳》;你做文綜卷子,我寫隨筆;你和媽媽拌嘴,我和阿姨侃大山。記得你媽媽曾經笑著說我:“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說話沒個正經樣子,還喜歡到處瘋跑,看你畢業跑南方那么遠,家人怎么受的了。”我總是笑嘻嘻的說,我要去流浪,四海為家。那時候的你扎著馬尾辮,露著你標志性的大額頭在一旁邊做題邊正大光明的笑。我假裝欺負你,阿姨也假裝過來用手掌拍我。叫我快去學習,叫我們為高考努力。
在阿姨每一天無休止的督促我學習中,我終于要做做題,翻翻買來就沒有動過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你也會偶爾問問會讓我認真起來的數學題,我也樂得給你講,在靠背書、靠總結歸納來學習的文科班里,我平時給別人講個數學題還小傲嬌小傲嬌的鬼樣子。你知道,但你一直愿意理我這個鬼樣子。
那時候的日子無非是做題、考試、集訓、挨罵,或者做最后的瘋狂。伴隨著模擬考試次數的增多,周圍人的復習資料也多了起來,只有我們比較要好的幾個人,桌子上下里外空空蕩蕩的,只擺一本越看越厭惡政治課的《1984》或者看到頭大的《三體》,當天的卷子帶著新鮮的墨印散落在桌子上,那種飄散在小說里的書香是沒有的,只有墨水的臭味彌漫開來。日子簡單卻也煩悶,同學們有做不完的作業,我有不會做的文綜題,你有迷茫的復習方向,整個高三燥熱不安。
終于,高考在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中結束,我們去擁抱不同的城市,不同的生活和不同的學校生涯。若不是你昨天與我談起高中那件事情,我以為所有人都是相安無事的過著當下的日子,若不是你昨天說起被你的指導老師批,說你自己高傲的一路順利的走下來,發現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說你沒有脾氣反駁別人,因為你的確如此不著調。過去我是耍小聰明的人,如今你是。我們數落彼此也鼓勵彼此,你說:“你現在怎么活的‘保守’了?”我回你:“歲數大了。”那些長篇大論也說了一堆一堆,是我不肯承認,在這個悶熱煩躁的夏季,我已經沒有當年的勇氣。夜里狂風大作,雨水滂沱,淋濕的不是今年夏天,而是我記憶里3年前的夏天。
今天清早我給你發信息,“幸虧你沒有忘記我是怎樣的人,我自己忘記是很慘,好在你記得。”還有一句沒有說的話
“你記得我的過去,未來請繼續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