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偶然出王宮 路遇算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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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磕絆絆就是生活,酸甜苦辣才是生活,沒有誰能夠完全成就自我。時間在意外中蹉跎,不知不覺已經被打腫臉了,或許锿需要面對更多的夜色,他才能成為真正的男人一個,而不是普普通通的廢物一個。
 當夜,锿并沒有在自己的臥房里過,他外出閑蕩去了。
 月色晦暗,幾片稀薄的灰云遮擋了月光,地上沒有月影,也是一片灰暗。雜草叢和樹林很安靜,半夜三更沒有一個人,當锿這么想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唯一一個人,就是他自己。
 自己的叔叔怎么了?新進王宮的探花,有官有職有權的人,卻在锿向他當面告狀的時候那個樣子,那副神態那種語言還有那眼神,锿想著心里就堵了似的。
 雖然元勝后來去跟工鼎告狀了,話是委婉的還是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锿也無從知曉。不過元勝在心中的為人,那個值是大打折扣了。
 還有明秀,這個在王宮里第二要好的朋友,見到锿的時候,竟然只是拿了些藥,難道這是她能夠提供的最大幫助?而端晴應該在晚飯的時間聽說了锿的事情了。
 礪石!
 礪石!礪石!
 不知道什么時候了,锿抬頭望一眼天空,月兒當中,推算時間應該是午夜過后,丑時左右。锿不知道該去哪里,他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世界那么大,他卻什么也不想看,世界那么大,居然沒有他的一個容身之所。
 锿也不想坐下,只是走著,像一個徒步穿越沙漠的人那樣,害怕停下,停下就意味著死亡。锿只是走著,在王宮里,漫無目的隨意地走著。
 卻始終都沒有走出王宮。
 不知道過了多久,東方的天空泛白了,黎明了,太陽還沒有升起。
 “要不,出王宮得了。”锿自言自語。
 他并不是想離開王宮,他沒有計劃打算離開王宮,锿只是想換個環境,找個能給自己帶來新鮮感的地方。
 于是,锿信步往王宮進口的方向走。
 剛到王宮門口,朝陽升起來了,整個王宮都亮了,四名兵丁站在王宮門口,手執長槍,站得直直的,頭微微昂著。
 “去哪里啊,锿?”右邊最外側的兵丁問锿,這是這四個兵丁的班長。
 “我想出王宮看看,好久沒有出去了。”锿隨口答道,能有多隨意就有多隨意。
 “怎么,想家了?”班長微微笑笑說。
 “算是吧,王宮里空氣不怎么好,憋得慌。”锿說,笑笑,算是禮貌。
 “到處都是樹,哪里的空氣都沒有王宮的新鮮,還有花香,有什么不好的,還憋得慌。”班長說,撓撓腦門,顯然不明白锿為什么要出宮,只是沒有禁止他。
 “好吧,我想家了,想看看以前住的村莊,進來都半年了,確實有點想。”锿說,傻傻地笑笑,不好意思的樣子。
 “一定要在天黑以前回來哦,記得!”班長說,算是放行了。
 “放心吧,半天就夠了。”
 說完,锿就大踏步走出了王宮門。
 可是他并沒有直線朝自己以前住的村莊走去,而是隨意地在街上溜達。
 出了王宮就熱鬧非凡,做早點生意的和賣菜的早已擺開了架勢,包子饅頭圍著一圈人,豆漿油條的坐著幾桌子人,賣綠葉菜的正在擇菜,把枯葉爛葉和過老的葉子去掉,賣水果的稍稍晚一點,正在忙碌著擺攤子。
 街上的人已經不少了,隨便一個人一臂以內就有兩三個人。
 锿不想吃早點,也不想買菜,雖然一夜未合眼,锿并沒有睡意,晚飯也沒吃,肚子并不覺得餓,他只是走著,像一個夢游癥患者一樣走著,雖然天都大亮了。
 走了二十來分鐘,賣早點的和賣菜的地方過去了,锿走到了一片酒樓林立的地域。招牌或高或低,或鮮艷或方正,有的木質的赫然掛著,有的布料的在風中招展,遠遠近近左邊右邊都是招牌。
 锿不自覺咽了一口唾沫。
 在進王宮以前,锿就是一個村民,買菜還是買過的,可是從未到這里的酒樓吃過一頓,連路過都低著頭,不敢看門匾。以前和能能東游西蕩的時候,偶爾兩人吹牛,也想有一天有機會走進這里的某一家酒樓,可是直到锿進王宮都沒有一次機會。在進王宮以后,好吃的好喝的沒少享受,美景美人也沒少遇到少看到,可還是沒有進到這里的酒樓里面吃過一次。
 遺憾!
 或許如果能把礪石搞定,就有錢有機會進到某家酒樓吃上一頓,享受享受。
 锿甩甩頭,繼續向前走。
 走到了一片賣器玩的地方,都是些各立門戶的小店面。在這里做生意,別看地方小,做的都是有錢的生意,隨便一樣玉器或者其他玩意兒都夠锿好吃好喝小半個月了。
 忽然,锿的眼睛一亮。
 一個舉著掛旗似的招牌的人向他這邊走過來,眼睛極小,卻極有神,一撮八字胡,一看就是嘴巴了得的人,步幅卻小小的,就像個老太婆那樣。
 算命的。
 他從锿的身邊經過,看都沒有看锿一眼,仿佛他是到遠處去買菜,而不是出來算命。
 “傻子啊,有錢不賺。”锿側過臉,臭罵了一句。
 “呵呵,小兄弟,我知道你遇到麻煩了,如果你不主動找我,你的麻煩會一直繼續下去,被人系了鈴鐺的老虎一般。”算命先生說,捋捋八字胡,就像通常的騙子那樣。
 “好吧,你說我遇到了什么麻煩,說說看。”锿走近算命先生一點,剛剛的相遇就讓他懷疑他的眼力。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小兄弟。”算命說,哈哈笑笑。
 “別小兄弟小兄弟的叫得多親熱,你頂多比我大個三四歲,叫我兄弟就行了,或者其他隨便什么,別占我便宜就是了。”锿說,心想自己都是進過王宮的人了,何必讓一個街頭算命的隨便套近乎,如果不是真的遇到了麻煩的話。
 “看起來,差不多。”算命說,再一次捋捋八字胡,說:“你是王宮里的人。”
 锿眼珠子一瞪,這竟然也被看了出來,確實有兩把刷子。
 “沒錯,既然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說說我的解鈴人是誰吧?”锿說,相當直接。
 “你還沒有說你遇到的麻煩……”算命先生昂了昂脖子。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嗎,干嘛問我?”锿說,瞪了算命先生一眼。
 “就算我什么都知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夠遇到你,就算知道會遇到你,也不知何時何地以什么方式遇到你。”算命先生說,狡黠地笑笑。
 “你是不是然后要說我印堂發黑,然后收我的錢,騙子!”锿說完扭頭就走。
 “慢著!”算命先生上去一把拉住他,說:“兄弟,既然遇到了麻煩事,何不說說,或許我可以幫你解決,或許我可以給你出謀劃策。”
 “你到底是不是算命的?”锿抖了一下袖子,把那只手給甩開了,但沒有離開。
 “我是算命的,也不是算命的,我算的是你,但我算的不一定是我自己。”算命先生見锿并不打算離開,捋捋八字胡,說:“我叫多方。”
 “長得也不方啊,一根竹竿。”锿說,戲謔戲謔。
 “我的名字叫多方,不是因為長得方叫多方,锿!”多方一急,把初次見面的锿的名字給說了出來,慌張掐起手指算了一算。
 “這也能算?”锿并沒有看出破綻。
 “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道國家大事也知道雞毛蒜皮,一個名字算什么。”多方笑笑,自信滿滿的樣子。
 “那我的麻煩事怎么辦?”锿直接問。
 “你還沒說你的麻煩事是什么呢。”多方問,一臉懵逼。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嗎?”锿瞬間疑惑了,要走不走的樣子。
 “我說了,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是不知道你。”多方說,身子前傾,生怕锿忽然撒腿跑了。
 “這個怎么說呢……”锿摸摸下巴,又捏捏臉蛋,疼了一下,說:“你看到我的臉蛋了嗎,這就是一切。”
 “哦,我剛好看見了,出門的時候掉溝里了吧。”多方說,細細地觀察著锿的眼神。
 “不是啊,你才掉溝里了呢,是被人揍的。”锿說,又好氣又好笑。
 “是被誰揍的?”多方順水推舟。
 “被我的仇家。”锿說,然后添了一句:“這就是一切!”
 “一切??我看你的臉蛋紅得發紫,連血管都看得見。”多方說著細瞅锿的臉蛋。
 锿好久沒說話,卻也沒離開。
 “到底怎么回事,锿?”多方問,直截了當。
 “你怎么知道我叫锿的。”锿瞬間瞪大了眼睛。
 “怎么了!”多方臉色一緊,說:“都跟你說了啊,我掐指一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什么我不能算出來的。”
 “瞎說!”锿說,搓搓手指,說:“那你說說我的仇家叫什么名字?”
 多方掐著指頭,算了許久,才說:“這個人的名字里有兩塊石頭,這也是他的宿命,他這輩子有兩塊石頭邁不過去。”
 “我邁他就邁不過去,我的名字里怎么沒有一塊石頭??”锿說,不求下文的樣子,說:“他叫礪石,名字里確實有兩塊石頭。”
 “你的事情很難辦。”多方又掐了掐指頭。
 “要錢?多少??”
 “不是錢的問題,錢不能夠解決你的問題,能解決你的問題的是一個人。”多方說,語氣冰冷。
 “端晴?”
 “或許是,或許也不是。”多方繼續掐著指頭。
 “那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锿問,有些性急。
 “我不確定這個人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但我知道你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了,所以你得先帶我去見見礪石。”多方說,客氣地笑笑。
 “怎么,我臉上的傷不夠重嗎?”锿指著自己的臉蛋,說。
 “不是,記得按時敷藥,锿。”多方摟著锿的肩膀,說:“帶我去見他!”
 兩人慢慢悠悠往回走,多方給兩人買了四個包子。
 行至水窮處,锿已沒有了退路,卻迎來了一個轉機。或許這個叫多方的真的能夠解決這個難題,這個關于礪石的難題。只是前路不太清晰,锿還要走下去,無論如何都要走下去,用全部的力氣,直到到達他想到達的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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