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

我以前看《金粉世家》,已經不記得大概的劇情,只記得那句歌詞‘當花瓣離開花朵暗香殘留,香消在風起雨后無人來嗅’。初時的自己尚不知愛情是何樣的滋味,只覺得男女主人公之間開始那么美結束卻那么凄涼。‘’當初我愛你你卻愛上別人,到后來,我終于變成了你喜歡的樣子。‘’我不知道是剛開始男女主人公之間簡單的感情是愛情,還是風雨過后為你而變的那個她對男主的感情是愛情?愛情本來就是一種感性,當愛情遭遇婚姻,不得不說,這對于某些人來講就是一場遭遇戰白刃戰。簡單的開始造就純潔的愛情,復雜的關系構成穩定的婚姻。當初不顧反對成就幸福的一對,最后黯然神傷彼此分離。當初我愛你的東西已經因為婚姻而消失,男主毫無疑問是感性的人,就像徐志摩和陸小曼。

金岳霖愛林徽因,愛了一輩子,為了她終生不娶,甚至做了那么多年的鄰居,我想這是一種偉大的愛情,一種高尚的品德。愛她,卻從不糾纏,甚至從未表白。梁思成知道,林徽因也知道,三個人一直維持著一種默契,梁思成知道像林徽因這樣杰出的女性是斷然不可能只屬于他一個人的愛慕的,他知道自己是幸運的,同樣也尊重那些愛慕林徽因的人。一種原則橫矗在每個人的心中,默契就是最好的平衡。

我愛志摩的詩,卻不愛志摩這樣的朋友,太過感性讓志摩留芳百年,讓顧城編制白色的童話,卻也讓志摩迷失于情感,讓顧城遺恨新西蘭。我喜歡魯迅先生那句句入骨的雜文,也喜歡魯迅先生孤獨寂寞的那顆棗樹,但相對于婚姻我更喜歡胡適先生的態度。同樣被包辦婚姻,同樣不喜歡命運的安排,兩者卻演繹了不同的軌跡。魯迅拋棄了原配,找到了許小平,胡適也想過,不過卻遭遇了‘虎妻’。不過我想,或許胡適的婚姻更為純粹的愛情,魯迅的愛情倒是更為純粹的婚姻。胡適是不愧于能和魯迅齊名的人,大陸欠胡適先生一個公正的評價,畢竟,有些東西能超越意識形態的存在,那就是正統文化的傳承。

我很佩服金岳霖愛一個人的方式和純粹,我想這個世界上未必能有第二個人能做到這個地步。金先生一個人活在一個人的愛情世界里,他戀愛一生,從未表白,他是最純粹的愛情理想主義者。得不到的似乎總是最好的,得到能夠珍惜的也是最好的。一個金岳霖,一個梁思成。

有種愛情就像一種暗香,當夜色降臨之時,萬物安靜之后,你才發現它就在你身邊。

我想愛情理想主義者或許會奉行這樣一條名言:我愛你與你無關。是的,他們愛上的是理想化的自己,是起源于你卻最終超越于你的你。或許好好做一個梁思成遠比做一個金岳霖要簡單的多,也幸福的多。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你懂了,也許就懂了。

婚姻與愛情是兩碼事。沒有因和果,起和初。

我是個理想主義者,卻不想做一個金岳霖,雖然我如此尊敬他,我很喜歡靈性飛揚的志摩,卻不想做一個徐志摩,雖然我如此熱愛他的詩。或許我會選擇做一個梁思成。我想或許是我沒有碰到‘林徽因’,但是我想更可能的是我真的沒有金岳霖的那種癡情吧。或許曾經年輕的我有,但現在是再也沒有。我想不是每一種癡情都能做到一種淡然,也不是每種淡然都可以一直癡情下去。大多數人都做不到,所以金岳霖只有那一個。

暗香,是一種淡然而癡情的香。

今天,寫到此而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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