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很早就起床,陳力一家還沒有起來,沒有告別我們便離開了。青海湖的早晨本來就很冷,加上一點微風,凍得我們直哆嗦,好在不一會兒太陽就出來了,照在臉上感覺格外的燦爛。因為昨天下午走錯了路,我們原路返回,沒有多說話,黃帥拿著相機玩自拍,我帶著面罩,聽著音樂,這感覺格外的愜意。爬上一個山坡,穿過一片牧場,在翻越牧場圍欄上公路的時候,一輛農用貨車停下來向我們招手,司機師傅對著我們大喊:“小伙子,快上來!”真沒想到大清早的運氣這么好。上了車,因為司機師傅的路線和我們的不一樣,我們只好在一個岔路口下車,前面有幾處人家,我們向前走,那幾處房子前面有一條通往湖邊的路,正好可以去湖邊洗臉刷牙,然后洗個頭發。
初生的朝陽將整個青海湖映照的波光粼粼,我出生山里,也長在山里,從小到大,一直憧憬著有朝一日可以去目睹海上日出的盛大,感受那一望無際的遼闊。來到青海湖邊,看著日出,我突然有一種感動,一種久違的熟悉,那種僅僅止于電視畫面的意淫,好像夢寐以求的奢望終成現實一般,我面對著遠處水天交界處,大聲的喊叫,“啊..大海啊..”,像失散多年的父子重聚,像三天沒吃飯的小狗突然看到一塊碩大的骨頭,像久經付出終于贏得女神的動心的屌絲......
我真的很快樂,在那一刻。
我們和黃帥放下背包,撲向青海湖。我脫了鞋子,卷起褲子,一步就跳進了水里,好冷!細細的沙子在腳下,軟綿綿的,很舒服。黃帥在岸上看著我,一陣呆笑。
“好爽!快脫了鞋下來啊。”我朝黃帥喊。
“冷不冷啊?”
“不冷,爽的要死。”
“好,我要下來了。”
黃帥脫了鞋子和襪子,尖叫著噗通一聲跳進了水里,濺的我一身。
“啊,這還叫不冷,你這個賤人!”
我大笑。
我說:“媽的,真他媽的冷,本打算在青海湖里游泳的,這他媽的估計得一去不復返啊。”
黃帥說:“怕什么,不要慫,就是干!”
我說:“臥槽,有本事你試試,我幫你收尸。”
黃帥說:“我可沒說要游泳,好不容易來一次青海湖,不游就沒機會了,下吧,怕什么。”
他這么一說,我還真想試試。“媽的,人生能有幾回搏,老子拼了,大不了一死!”
青春啊青春!熱血啊熱血!
我脫下衣服和褲子,噗通一下鉆進水里,用手劃了兩下水,然后一個翻身爬起來,連繃帶跳的幾大步回到岸上。嘴里喊著“要死要死要死....”雙手不停的搓著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膚和毛發。
黃帥在岸上笑的岔了氣。
這真是做死的節奏,不過還真是蠻刺激!
穿好了衣服和褲子,坐在沙灘上曬太陽,吃著僅剩下的一點面包和火腿腸,慢慢的,濕頭發開始干了,頭上全是白花花的食鹽顆粒,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以前只是在地理書上知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海水都是咸的,湖泊也分淡水湖和咸水湖,但是,對于我們這些山里的人,這只是個簡單的概念,腦海中沒有一個具象的東西。在來到青海湖的時候,我還沒意識到,青海湖是咸水湖,扎進水里,喝了一口湖水才意識到,水是咸的,和鹽水一樣,大概,海水也是這個味兒吧。就像一些事情,自己不親身經歷,永遠不知道其中的酸甜苦辣;就像一些風景,不親眼目睹,它就永遠只是腦海中的一個簡單的概念。現在,我大概永遠都不會忘記,青海湖的水,是咸的,也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