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這個城市開始進入雨季,每天下午的時候都會有一場雨,毫無預兆,噼里啪啦就下來了。有時候溫婉的真如江南小女子,有時候又粗獷的如莽撞大漢一樣,提著桶往下倒,天地間就是茫茫一片水簾。
雨水撞擊地面的剎那間,因為高溫會有白色的霧氣騰空而升,嘉善撐著傘走在有著薄薄積水的路面上,空氣中彌漫的味道很像是煮老玉米的味道,瞬間還真是有點想念老媽煮的玉米。
八月的天,果然像孩子的臉一樣,說變就變。剛剛還是傾盆大雨,樓道都積了不少雨水,一會太陽又從云層中鉆出來,陽光直射在還有雨水的樹葉上,泛著光。天空藍的不像話,云朵有層層疊疊又四處散落,很是個性。
稻田已經抽穗,沉甸甸的稻穗向下垂著,翠綠的葉子挺拔向上。嘉善沒有見過水稻,她以為水稻會很高,如人一般高,卻沒想到和麥子的高度差不多。當地人說快要成熟了,稻粒顆顆飽滿,緊密結實,又是一個收獲的好季節。
一個人騎行在不甚平整的鄉道上,路邊開滿各種的花?;鸺t的石榴花被雨水打落不少,但仍有花朵帶著雨水,在夕陽下光澤透亮。那條河河水見漲,因為多日的高溫水床下降,卻不想幾場雨水又將之恢復如以往。
嘉善想起那天晚上,她行走在漢江中間,水聲轟隆入耳,黑暗中也可以看到奔流不息的河水,轟隆隆朝遠方,據說是流往武漢。嘉善跟同行的人說,如果是在白天,那她絕對不敢在這上面行走,看見水就犯暈。就像現在她的腦子里就一直在想如果掉下去會怎樣。
估計就是只能歸西了吧。
幾年前就說要學會游泳,卻從來沒有付諸行動。
我們總是給自己設定了很多目標很多想要成為的人,可是很多時候我們經常是在設定,卻從未想過要真正去付諸行動。
所以,活該我們活成這般模樣。
02
秦禹在微信里告訴嘉善他正在陪同最鐵的哥們一家逛大雁塔,他在外面等待哥們那一家。
嘉善因為近日來工作的原因,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勁頭,覺得人生好無望。
“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呢?”秦禹說,“你請假回西安吧,我帶你兜風去。”
“我不逛,因為我走不動?!奔紊普f。
“那我背你吧。你說能背動不?”
“等我減到99,再說這個問題?!?/p>
“哈哈。”
嘉善甚至都能想象出秦禹在那邊笑的比那太陽還要燦爛,可是瞬間她的腦海里卻是曾經有個人也是背著她爬到三樓的,一邊氣喘吁吁說她胖又一邊使勁把她往上顛一下,唯恐她掉下來。
嘉善告訴秦禹,說曾經有個人說“你脾氣這么差,這輩子能找到一個能受得了你脾氣的人算你本事大?!?/p>
“說這話的人,一定喜歡你。”秦禹說。
嘉善沒有說話,因為看著秦禹說的那句話,她的腦子里是那人說完后又說了一句“也就只有我能忍受你慣著你。”突然間就覺得心有些疼。
曾經一直以為勇往直前的只有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對方回應,可是現在才知道,那時候對方是有回應的,但那時候的自己卻渾然不知,自認為自己是被傷害被辜負的那個。
嘉善有些時候在做某件事的時候,總是覺得有些熟悉,然后腦海里就是往日種種。原來曾經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已經做了,和你一起。
一邊想念,一邊克制,如此矛盾地活著,大概真的是在自尋煩惱。
03
曾經你真的就是心里那個最重要的人,對著別人叫的卻是你的名字。
曾經你是通訊錄第一個微信里被置頂,后來通訊錄里的你被掩藏微信里的你遍尋不見。
男人的世界里有朱砂痣和白月光,或許在女人的世界里也是如此吧。
想要在一起的人總是走散,在一起的人是因為合適。
有些人不能想,有些事不能憶,一旦打破,猶如開閘泄洪一般,瞬間淹沒整個人。
嘉善已經都想不起最后一次夢見那個人是什么時候了,只記得明明知道是他,卻是看不清面容。夢里的自己很是平靜看著那人,不發一語,彼此沉默。
嘉善只知道從那以后,自己再也沒有再哭著醒來,又哭著睡去。夢里的自己再也沒有不知疲倦沒有盡頭的奔跑,夢里的自己再也沒有一個人沒有方向的行走在黑暗之中,夢里的自己再也沒有了那種心酸難過。
嘉善想起最近那次的夢里,自己行走在一片花海之中,天很藍,云很白,太陽很亮,自己輕快奔跑。或許這真的是嘉善想要的。
嘉善做不到像陶子那樣,恍惚間對著睡在自己身邊的人叫的卻是心里那個人的名字。嘉善唯有努力去忘記,忘記關于過往所有的一切,然后去接受,接受新的自己,接受別人,全身心毫無雜念地去接受。
有些人注定是你的白月光,可觀不可觸,清冷至極,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溫暖起來,別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