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疆,到可可托海的山路,到喀納斯和禾木的盤山路,果子溝大橋,伊昭公路,特克斯到鞏留的“狼煙路”,獨庫公路……讓恐高又膽小的我飽受折磨,但是,最壯闊的風景,也都是在路上欣賞到的。
出烏魯木齊沒多久,便進入了戈壁灘。腦子里自然而然蹦出熟悉的句子:“車窗外是茫茫的戈壁,沒有山,沒有水,也沒有人煙。天和地的界限并不那么清晰,都是渾黃一體……”這是課文《白楊》中的句子。是的,小學的《葡萄溝》,中學的《天山景物記》,從教以后的《絲綢之路》《和田的維吾爾人》……誰知道到底是哪一篇課文把我一路引到新疆,引到這茫茫的戈壁上來了呢?總之,在新疆,在路上,在草原上,在葡萄架下,不自覺的,就背出那些熟悉的詞句。
最開始給我驚喜的,是第一站,朋友建梅的家鄉——吉木薩爾,在路上,越過樹梢就望見了遠處的雪山,原本心目中那么遙遠那么神的雪山,沒想到在路上就可以望見,讓我和陽陽大大驚嘆了一番。
從高中時代,小小的郵票載著我們的友情飛越萬水千山,吉木薩爾,這個熟悉無比的地名,如今來到這里,跟想象中一樣親切!
那田間的破墻,就是被當地人稱之為“破城子”的北庭都護府遺址。
路遇一大片葵花,我和建梅興奮地下去拍照。后來還看到很多次向日葵花海。在新疆,土地那么廣闊平展,花兒動不動就開成“海”。
戈壁灘的路,都是筆直筆直的通天大道,看了好幾天了,但還是禁不住為這種“直”驚嘆。
“這一次,我看到了草原,那里的天比別處的更可愛,空氣是那么清鮮,天空是那么明朗……”
建梅在對講機里鄭重其事地喊:快點準備好相機!果子溝大橋就要到了!
一番手忙腳亂,到了大橋上面,卻感覺恐高發作。連坐在車里拍照都抖。
過了大橋,進隧道,出隧道,已經來到天山峽谷,真正佩服那些建設者們,果子溝大橋是多么偉大的杰作!
必須記錄下這團黑云!已經從李娟的書里知道新疆一片烏云一場雨的奇觀,卻沒想到這團云讓我們遇到驚魂一刻。開到云朵下面,越來越大的雨點啪啪啪打在車窗上,到后來那聲音大得讓我們感覺那簡直是冰雹(可能就是冰雹也說不定),能見度只有兩三米,只好開了雙閃慢慢走。好在不久,開出這團云,眼前晴空萬里,仍然是一條筆直通暢的大道。
烏爾禾是魔鬼城所在地。但我們的目標不是魔鬼城,而是玉石灘,路過艾里克湖。而當我們的車子停在玉石灘上,走下別來,藍盈盈的艾里克湖就在眼前!那一刻,驚喜無比。
拍下這個路標,吉木乃,又是一個鐫刻在心里的地名,雪梅,我們努力了還是沒有找到你,這一次,我們只能擦肩而過。
伊昭公路也是有點險的,要命的是,車輛非常多!估計是周日返回伊犁上班的。不過,一路風景也挺好。
因為車輛實在多,也沒怎么停下來拍照。
終于來到此行最驚喜的一站——昭蘇。
在昭蘇的賓館,我們看到一本宣傳冊,上面有《天山景物記》的原文,還有關于昭蘇的介紹,我知道了昭蘇是新疆唯一沒有荒漠的縣,這里還是天馬的故鄉。
賓館大堂有一個很大的畫框是油菜花海,我說好美,老板娘說這算什么,你明天不是要去夏塔嗎,路上隨便一拍都比這美。
我還以為她夸張。沒想到真的如此。
出城沒多久有收費觀景臺,幾塊錢而已,傻傻的進去湊熱鬧,其實,一路風景,看也看不完。
如果光是黃色的油菜花海也就算了。偏偏襯著一排排筆直的白楊,還有黛青的遠山,特別有層次感。然后突然會有一片紫色的,粉色的,白色的花海,即使是新疆人建梅,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花。路肩上的野花就不顧規則了,什么品種都有,什么顏色都有。
無法用語言形容我的感受。只記得一路上只會說“哇”“哦媽呀”“天哪”……
這絕對是我們在新疆走過的最美的路。
我們在賽里木湖錯過了小黃花,在伊犁錯過了薰衣草,可是在這里,我們遇見了最美的花海,人生哪能處處是好時候,但是轉角往往就是驚喜。
我哪也不想去了,就想在這里扎個帳篷,靜靜地看著草原。
透過車窗拍不出效果,其實那片原野都是野花,美得要死。
一路上真的看到好多天馬,跟別的地方的馬比起來,確實不一般。
后來我們聽說這紫色的花是紫藿香。
我最恨這些電線桿子了。
我常常驚嘆草原上的花為什么開得如此潑辣。
我最喜歡這個路標,新疆特色。這是我很喜歡的一張照片,透過窗拍的,大部分路上的照片都是透過玻璃或搖下車窗在行駛途中拍的。
喀拉峻草原真讓我們失望。
但在那拉提,我們又收獲了另一種驚喜。
原野,河流,云杉,草山……
我們堅決不去那拉提草原景區了,因為我們已經發現了,新疆最美的風景,就在路上。
這里有很多藍色小花,別的地方沒見過。
糾結,打聽,對比,我們還是決定走獨庫公路,然后,又收獲好多絕美景色,從那拉提到喬爾瑪。美得不行。
不過,進山以后那些照片找不到了。
獨庫公路美景。
路邊尚未融化的冰雪。
喬爾瑪烈士紀念碑,紀念為修建獨庫公路犧牲的官兵。
我們到紀念館時,剛好陳俊貴老人正在講述當年的故事,很感動。
老虎口。
可以想象修建獨庫公路的難度。但一路路況良好,比想象的好走多了。心里非常感念那些修建者和維護者。
新疆行,圓滿畫上句號。
記憶里,是新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