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小鎮上的一家番薯店。因為那里不僅有我喜歡的地瓜，還有一個特別有故事的老板。
老板單名一個“權”字，九十年代下海經商，曾經是白手起家的千萬富豪。剛開始我喊他“權叔”，后來熟了，便直接喊“叔”。我在這座城沒有太多的親人，這樣的稱呼讓我感覺很親切。
每次他曾很自信地對我說，如果把他的經歷寫成書，一定會有很多人看，因為他就是那個樸素年代，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代表。
這天又跑來他的店里，我坐在木桌前，權叔坐在半臂遠的矮凳上看手機。
我：叔叔，你能不能再給我講段比較有趣的故事，我想寫小說，沒有題材，嘿嘿……
權叔：有趣的故事？？講女人啊一一一
我：呵呵，也可以啊，只要是有趣的好玩的都可以。
權叔：那我給你講講我賭錢的時候吧。
我：來，叔叔，講講，講講，我都沒見過賭場長什么樣子。
權叔：那時候，澳門有一百家賭場，應該是一百五十多家。
我：這么多。
權叔：這個是跟酒店連在一起。
我：叔叔，這個在港澳那邊是不是跟旅游業一樣，都是合法的？
權叔：香港不是合法的，澳門才是合法的。
這時一男子（顧客一）走過來：老板，番薯有沒有？
權叔：有的，要大點的嗎？
顧客一：稍微大的。
權叔：這個可以嗎？
顧客一：可以的，多少錢？
權叔：八塊九，要切一下嗎？
顧客一：八塊九是吧，切一下，放兩個袋子里，（停頓幾秒）那個八塊可以嗎？
權叔：可以，可以，沒問題，沒問題的
“支付寶到賬，八元”
我：叔叔，繼續，繼續……
權叔：當時我還不熟的時候。有一次，我在澳門賭錢。我帶了多少錢來？帶了大概兩萬塊錢。那是還不熟的時候，帶了兩萬塊錢去了。
我：兩萬塊錢！
權叔：那時候我還對賭場不熟嘛，我就是不太熟，誤打誤撞，我一看，有個地方，很多人圍在那里賭嘛，我就拿著籌碼在那一放。籌碼是一千塊一個的，這時有人告訴我，‘不行的，這里至少放三千的’，我看了下人家放的嘛，于是我就放了五千，沒想到……連續贏了十幾盤。
我：哇，發財了。
權叔：我大概是贏了十五萬左右，其中包括輸掉的兩盤。
我：后來呢？
權叔：后來人都散了，我就跑到下面去了。下面的是五千塊一盤的，玩一盤輸一盤，連輸了四盤，我就不玩了。我是晚上下班過去的嘛，所以出來的時候還很早，也就四點多鐘吧，我做的士到海關，海門還沒開。我就坐在海關門口等。等到早上八點多鐘才開門。
我：是回去嗎？
權叔：嗯，到點要上班的。
我：叔叔，那你就是剛開始贏了十五萬，然后五千一場的輸了四盤對吧？
瓜叔：嗯，那個時候是很意外的，我也沒想到要贏十幾萬。
我：小白狀態的時候，去贏了十五萬
權叔：那時候，真還一點都不懂。所以說澳門很奇怪。有些時候，你越是覺得精神好好好，感覺自己很精明，越是想賭錢賺錢，越是贏不到錢。
我還有一次跟幾個朋友去玩，那時候，玩的大一點，跟幾個搞房地產的去玩，他們一拿就是20萬，我們一人拿了五萬塊。后來，輸輸輸，都輸沒有了，大概只有一把五百塊一個的那個------那是籌碼最小的一種，大概也就那一把，贏了差不多一二萬。
我：嗯。
權叔：我后面，又往那一押，心想輸掉就算了，輸掉就不玩了嘛。那一押，反而贏過來了，那時候，我陪他們一起，玩了兩天兩夜。
我：兩天兩夜？
權叔：嗯，沒睡覺，根本睡不著啊！
我：不困嗎？
權叔：那個那個------那個賭場里面真的那個
-----又有咖啡喝，可樂啊，咖啡啊，還有就是那空氣啊……
我：空氣？
權叔：人家說，它那空氣里面整個都輸了氧。
我：怎么著？
權叔：就是加氧氣，充氧啊！
我：奧奧……會比較精神，是賭場它特意沖的吧？
權叔：嗯，充了氧人就容易興奮。
我：那餓了吃什么呢？
權叔：他那里有東西吃啊，服務員端在旁邊的隨便吃。
我：都是免費吃的呀？
權叔：那當然了，玩到后面，我稀里糊涂的時候還贏回來了二百五，我大概算了一下，差不多贏回來了五六萬塊錢，我說，不玩了。
我：贏回來五六萬就不玩啦？？
權叔：嗯，是啊。
“滴滴”，門前幾步之遙便是車水馬龍的步行街，不時有汽車鳴笛的聲音。
這時顧客二（男）走進來，問道：
老板，地瓜多少錢一斤？
權叔：十塊。
顧客二：這個放的住嗎？
權叔：你放上一個月沒問題的。紅薯這個東西，只要你不把它放在容易發霉的地方，你放在像這臺面上啊，放在什么地方的都可以的。
顧客二：嗯。
權叔打開烤爐箱，道：下面的好吃一點，這個味道還是可以的。
顧客二：這個多少錢？
瓜叔：十塊都十塊，送個小紅薯給你……
我：叔叔，你人真好，嘿嘿------兩天兩夜，你贏了五六萬快錢，你就不玩了？
權叔：沒有……我贏了五六萬就是十幾分鐘的事。在那玩了兩天兩夜，其實也沒有什么事情，四個人，媽的，都已經很憔悴了……
我：嗯。
權叔：他們又不走嘛，因為他們是第一次去那里嘛，就說以前都是青城（老鄉）的，搞房地場的。在這里要我帶他們去嘛，陪他們玩。完了，我就是玩的真受不了，也是說玩啊，晚上就到那個賓館里面，上去睡了，第二天就走了。他們后面------那幾個大老板長期去，也不知道后面他們怎么樣，反正一開始是我帶他們去的。
我：叔叔，那時候，你是不是對賭場的各種東西都比較熟了……
權叔：也不是啊，那時候，我離的很近，但是也不常去。
我：嗯，那他們當時有沒有賺錢------在這里呢，剛我看在這里顯示了一下（我看權叔在皺著眉頭翻看支付寶賬單，于是提醒他一下）
權叔：微信？
我：嗯，你看，你是吧。
權叔拿過桌上的平板在低頭確定剛剛的進賬，我繼續問道：那么那個當時拿了二十萬的，有沒有……
權叔：二十萬？他一拿就是拿一百萬！
我：一百萬？！（我說話的時候能感覺到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權叔：是啊，后面他輸多少我不管的，他一次就拿二十萬的籌碼。
我：奧，他是拿了一百萬，一次要了二十萬的籌碼。
權叔：嗯，我在那里看那些老太太，坐在那里玩，一拿就是五十萬，一拿就是五十萬。
我：老太太？這么有錢！
權叔：對，六七十歲，七八十歲的，那種就是很有錢的那種
顧客三（女）走到地瓜前：老板這個地瓜多少錢？
權叔：我給你稱稱看……十二塊……
顧客三（女）：太貴了！
權叔：不貴的，都是很新鮮的地瓜。
顧客三轉身離開。
我：嫌貴嗎？
權叔：她嫌貴。
我：那小地瓜又不貴------唉，叔叔，為什么那么多有錢人都喜歡去賭錢呢，自己賺錢錢不慢啊？
權叔：賭錢是這樣的，賭錢就是，今天一天你一小時之內，運氣好，一千萬都可以的。
我：但是這個風險也很大啊，有可能幾小時內，你一下子都輸進去了，瞬間傾家蕩產啊。
權叔：是啊，它就是一種，那種，那種賭的心態嘛，是不是？你一個一年的收獲，你在那里一小時，就有賺回來的機會。但是你如果是在外面做工，你就不可能有這種機會。
我：叔叔，人家都說‘十賭九騙’，那里有老千嗎？
權叔：應該是有的。
我：你遇到過嗎？
權叔：它那個賭場里面，是很透明的東西，他很清楚的，所以呢，它肯定是全程監控你的。你贏了多少錢，它都是知道的，它應該給你贏錢，也給你輸錢的，都有-------都是它控制的。不可能說，每個人今天都不給他贏錢是不是？
我：嗯……它是機器控制呢還是人為控制，還是怎么著？
權叔：機器控制的它。
我：那人會不會操作機器？
權叔：它那個上面會全部監控的，最新的，桌面也有的，它里面裝一個鏡頭，全部都可以看的到的，很簡單的，不是什么高科技。牌一進鏡頭就知道是什么牌。當然要出哪張就出哪張了。
我：就是這桌子，（第一次聽有點小興奮，我用手掌輕輕拍了拍面前的桌子），然后牌是扣著的，底下有一攝像頭，什么牌全部都能看的到是吧？
權叔：是啊，你外面的人看不到啊，它里面的人可以監控，全部都是在臺面上的，也全部都可以做手腳。
看著我難以置信的表情，權叔繼續說道：這個不是很高端的東西，要我做嘛，我也做的到的。
顧客四（男）：老板，這地瓜這么大能吃的完嗎？
權叔：沒有大的了，這個還可以。
顧客四：新鮮的嗎？
權叔：嗯嗯都是新鮮的……9塊5……有沒有五毛的，我找你一塊
……
我：地瓜還有吃不完的，我都吃的完的，嘿嘿……
權叔：還有吃不完的？
我：他說‘那個大，吃不完’
權叔：奧他說那么大吃不完啦，他說‘那么大’的那個看起來還小點。
我：呵呵……叔叔，我在電視上看，譬如那個澳門賭王，就是周潤發演的那個，他就是抓牌的時候會變牌的那種……
權叔：他們是賭五張的那種，我從來不賭五張的那種，我從來不賭那個東西。
我：奧，就是好多種的是吧？
權叔：嗯，基本上都是賭那種‘百將落’。
我：白將落？
權叔：白是老百姓的百，家是家人的家，樂（luo）是快樂的樂(luo)
我：奧……百家樂。（終于聽明白，真心好不容易，叔叔用的是廣普，有時候一說到興奮的地方還會飆粵語，畢竟他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我常常會立馬坐直懵怔地仿佛回到四級英語聽力課堂）
權叔很快地跟我糾正好了發音說道：對，是百家樂，百家樂就是兩個牌比大小的嘛，一個莊家，一個閑家，張家一幅牌，閑家一幅牌。
我：奧，就是你押哪個，哪個大，你就得錢是吧？
權叔：是的，我覺得這個比較好玩……不過這個它也是控制的，你可以押莊，也可以押閑嘛，它知道莊家閑家是多少，它就可以出牌，里面是可以搞鬼的，是不是
我：嗯……
權叔：它那機器里面一切都可以搞鬼的，但是開賭場的人，一般不會動這個，它整個賭場都是一個老板控制的。上面有監控，下面每個人的動作，它都照的清清楚楚。那里有很多設備，是你們不知道的……
我：那也就是說，老板想讓你贏，你想輸都難了。
權叔：想贏你就贏你，想輸就輸給你，想你怎么樣就怎么樣。
我：那可能那次老板感覺你比較帥，然后就讓你贏，呵呵……
權叔：那次是很多人贏，它有一個臺------我有個------那個當日語翻譯的女孩子，我第一次是她帶我去的嘛。
我：日語翻譯的那個女孩？是在火車上認識的那個嗎？
權叔：不是，不是，她是在那邊的。我在做工程的那里，她住在我們小區旁邊，是在小區里認識的。第一次，是她帶我去的。
她告訴我，賭錢呢就不要去葡京賭，它那個是個風水，它是一把劍嘛，它建的那個房子就是一把劍的形狀，葡京賭場就像一把劍的樣子。
我：是建筑整體像劍嗎？
權叔：嗯嗯，是是。她說，它那就是宰人的，你去就沒有不輸的，它整個風俗就是這個樣子的。她告訴我，你去就去旁邊的小賭場，其實也不是小賭場啦，像金沙啊星際啊，那些也是大賭場，會好一點。她說，如果去呢，不要玩的太投入，就是玩玩而已。她現在很好的，當時也贏錢，她說，她每一年都會在那里贏十幾萬。
我：哇，這么厲害
權叔：是這樣的，她也不是在一個賭場里玩。她是各處賭場都去玩，她每次就是看哪里人多。她說，進這個賭場要‘望’，它每一天都會有那么一場，讓很多人都贏錢------有有有，有‘氣’嘛，有‘氣勢’嘛。
我：嗯。
權叔：但是你要抓住那個機會，它是故意給你贏錢的那個臺。
我：嗯。
權叔：它比如說，這個臺，今天準備給人家贏一百萬，那臺上就給人家贏一百要，其他的照‘宰’人家，這張臺它就等于放水。她就很熟的，她知道這個，她站在賭場上一看，沒有這種臺，她就走。像我們沒有那種心態，也沒有那種，那個……反正我們就是玩的。
我：她能看出來嗎？
權叔：她也不是看的出來，她就是有那個經驗，我知道她說的那個是真的，我們個個都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你不會收手。你就是到這玩了，就不想走了……
顧客五（女）：老板，這有紫薯嗎？
權叔：沒有紫薯，只有這種。
看了看紅壤地瓜，默默點了下頭，轉身走了。
我：叔叔，你之前烤過紫薯嗎？
權叔：不考紫薯，烤了之后，像這個樣子，稍微一涼之后，就要送給人家吃。
我：為啥呢？
權叔：它涼了之后就不好吃了，不信你吃吃試試，這個烤出來，就要賣給人家。
我：你說，這地瓜涼了就不好吃了啊？
權叔遞過來一個地瓜，說道：你拿個勺子。
我：一人一半。
權叔：我不要。這個呢還是熱的，剛烤出來的時候最好吃。怎么樣？味道怎么樣？
我：嗯，還好了，面面的，反正我愛吃地瓜，我對各種地瓜都不嫌棄，嘿嘿……
權叔：我現在，這幾天，又談了一個女朋友……
我：又談了一個，是游泳的那個嗎？
權叔：嗯。
我：哇塞塞，好羨慕你們啊！
權叔：她在我這睡了一天了。
我：叔叔，你這樓上也可以住啊？
權叔：上面有空調，很舒服的。
我：你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權叔：她是昨天早上自己開車過來的，我讓她把車停在那邊了，在我這呆了一天，晚上又跟她兩個孩子去河塘那邊，明天一早會過來。
我：啊～她帶她孩子過來的嗎？
權叔：她明天自己又過來，過來……奧，我明天約她到河里去游泳，我叫她帶泳衣。
（聽到這里，我心里禁不住偷笑起來，權叔，不愧是個老江湖，都說有女朋友就帶她去游泳，身材跟素顏，一覽無余，呵呵……）
我：呵呵，準備去哪里游？
權叔：去水庫那邊。
我：那你要測好水深，別太深
權叔：那沒很深，我們很多人，那個很好玩的，我們很多人，有七八十來個，男的女的很多，沒問題的。
我：那就好， 她是不是很喜歡你啊？
權叔：嗯，應該很喜歡我。
我：哎呀，叔叔，你這撩妹，真是------手到擒來啊。
權叔（笑）：反正就是玩了睡，睡了玩……
（膽子太小臉皮太薄，生活難免會少許多樂趣。還好，現在小學都在開性教育課，這些東西也無傷大雅。我甚至可以眨眨眼，表情坦然的，仿佛我聽到只是一句‘地瓜很好吃’。況且這樣的話題也絕少有人愿意把它放在臺面上當故事講，總之，他愿意說我就樂意聽，就像一場解剖課，好奇總是比惶恐更占上風）
我禁不住大呼道：啊，怎么說呢，我有一天，要是撩漢跟你撩妹一樣，強悍就好了------那你喜歡她嗎？
權叔：她現在住我這，也不是好喜歡，反正我現在接觸的這些女的嘛，她身材很好，我覺得她身材很好……
我：身材很好？
權叔：就是，我不喜歡“大斗子”女的，摸起來，斗子大大的，我不喜歡的，她是很健康的那種身材。
我（點著頭）：嗯，游泳對身體特別好。
權叔：她很能游的，她一下去游，要游一二個小時的。
我：她小孩多大了？
權叔：應該有十幾二十歲啦，她都四十多歲了嘛，她四十六歲，但是看起來還是……
我：很年輕的？
權叔：嗯嗯，年輕，她身材好嘛，就看起來，那個嘛……
我：她多高？
權叔：一米六一……一米六二左右。
我：那身材還是挺好的嘛。
權叔：嗯，是挺好的，一米六二，一百斤。
我：哇，身材真的好好------叔叔，我比較奇怪，你倆不本來就是一起游泳的嘛，怎么就那個什么了呢？
權叔（有點小得意）：哼……我跟她約游泳，就是大家都游，游泳而已。也是大家有好感才去約的嘛，沒有好感，那丑死了，誰去跟她游啊！
我：哈哈，這倒是……叔叔，那你們游泳聊天了嗎？
權叔：啊，首先在網上聊，視頻一下嘛，視頻覺得還可以嘛，就約一起去游泳，游泳嘛，肯定就會------她跟你約游泳嘛，看她的表情嘛，如果說，她看不中你的，她跟你第一次，見到你面以后，她就比較冷淡，是不是，如果她喜歡你，她還是很熱情的嘛，是不是？她很熱情嘛，我就知道嘛，就可以進一步發現嘛，是不是？
我：高手果然是深藏不露，哈哈……
權叔：這個是-------這個是------人之常情，你不要，不要自己做，自己沒有面子的事……
我：嗯。
權叔：本身人家不喜歡你，你還在那里動手動腳，這樣肯定是不行的，是不是？要是人家喜歡你，你不動，她還說，你這個人，死板，哈哈……
我：呵呵……她說你死板了嗎？
權叔（竊笑）：沒有，我最后熱的要死，她說，我喜歡，動手動腳……
我：她說啥？
權叔：她說我喜歡動手動腳。
我：奧，呵呵……
權叔：像那樣的話，怎么評呢？所以說她喜歡我動手動腳，是不是？
“嗯”，其實因為權叔的發音問題，我并沒太聽清楚，只聽他繼續說道：游泳池里，她認識很多人，她說，不要跟她太親熱，我總游在一起跟她說話嘛，老是在一起。她說，不要太親熱，親熱，人家會看的到嘛------那是室內游泳池啊！
我：哈哈……那我覺得，這時間好短啊……
權叔：吶，我自己認識很多女的，第一次……反正聊了，第一次見面就跟她睡覺的，很多很多……那十個有八個，只要我跟她見面了，第一次，只要有機會，就會跟她睡覺。
我：那你是跟她說，還是怎么著？（雖然我的確是因為好奇而發問，但是我的問題貌似真low爆了……）
權叔：哎，大家這個東西……怎么說呢？這個沒有，一個……一個，一個……沒有什么定理------你一定要怎么樣怎么樣的，那個呢，大家看感覺，看感覺嘛，你自己也是看情況了。
我：叔叔，你能挑個例子，把情節描述一下嗎？我都想象不出來……叔叔，不是之前，未興城那邊，她老公出去了的那個，她來找過你的那個------
權叔：那個女的，上次給我發信息，她總是給我發流氓信息……（叔叔搖了搖頭，表情一臉的無奈）
我：嗯？
權叔：她老是給我發那些流氓的視頻啊，那個什么日本的A片，那個女的……純粹是……純粹是那個，那個……就是比較風流的那種-------有這個旁邊賣茶的那個小孩子，你看才二十多歲跟一個三十五六歲的女的，女的是即墨市的，一個知名外企的設計師，應該算是比較高，有文化的，比較高學歷的那種，他上次去旅游，去旅游……這小孩子，他昨天才回來嘛，他告訴我，那個女的帶他去旅游，游了五天。他吃的，用的，全部都是那個女的的……
我：哇……
權叔：比較有錢，你看，那個男的，才二十多歲，二十四五歲，那個女的，三十六七歲啊！
我：老牛吃嫩草啊，這樣也可以
權叔：是嘛，我笑他嘛，我說……，他跟我說嘛‘當時去沒有花一分錢，全部都是那個女的的，賓館啊，吃飯啊，全部都是她的’，我說，‘那肯定是她的啊，人家是老牛吃嫩草，又不是跟你想結婚的那種，是不是？
我：他倆起怎么認識的？是網------
權叔：網上認識的，現在網上面找女人，很容易找到的------我認識盤城的叫王婀娜的一個女的，應該是很有名的，我也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她應該是比較高的，高職位的那種……反正，我看她做在那里開會跟那個市長什么的，她坐最中間。
我：那就是職位很高的嘍。
權叔：嗯，她職位很高的，她剪彩，跟那個叫什么……的一線女明星一起剪彩
我：哇……
權叔：嗯，這肯定接觸的人，身份也高……
我：我好像見過在本地電視上，就是有個女的跟明星一起剪彩。
權叔：那個女的叫王婀娜，我去她那里跟她睡過，睡過兩次……
我：她家呀？
權叔：嗯。
我：她有老公嗎？
權叔：她老公應該也是盤城的領導，是“商歸”了應該是……
我：啥叫“商歸”？
權叔：‘商歸’，就是高級一點的干部抓起來了，就叫‘商歸’嘛。
對這個陌生的詞，我一臉狐疑，禁不住抓抓腦袋，開始嘀咕：抓起來就叫‘商歸’，商人的商，歸來的歸？
權叔：不是，雙人的雙，規則的規，反腐敗里面的‘雙規’，動不動就‘雙規’，就是這個‘雙規’……
我：奧，奧，雙規，懂了（叔叔說，雙的時候，聽起來依然像商，但是我終于明白了啥叫‘商歸’）
權叔：還有一個，她家里好像沒有小孩，應該是沒有小孩，反正我去她家沒有感覺到這些東西，外面都沒有看到小孩子的東西
我：連書房都沒有嗎？
權叔：有啊，練功房啊，書房什么都有，專門一個房間練功的……二百多平米，一個人住，好大的------
我：那就是別墅嘍。
權叔：也不是別墅，像這樣的標準樓，她住三樓嘛。
我：那也蠻寂寞的感覺……
權叔：那不是蠻寂寞，她那個，她在家里吃飯，做的，全部都是西餐，牛肉餅什么的，她自己做的，打果汁啊，喝紅酒啊……點蠟燭，搞得那些……
我：這么浪漫，那叔叔她找到你，不天天要你陪著一起吃飯啊
權叔：我就去她家里去過兩次，住了兩個晚上。
我：她約的你嗎？
權叔：是吧，她不約你，你去約她啊？她這種人，你怎么可以約她，她的身份肯定也不是那么很簡單的……
顧客六（男）走過來指著地瓜問道：老板，這地瓜熟的嗎？
權叔：嗯嗯熟的。
顧客六：這個多少錢？
權叔：九塊錢。
顧客六：刷支付寶可以吧？
權叔：可以的，在這邊。
我：叔叔，那你倆微信會聊天嗎？
權叔：微信------以前聊，現在不聊了。
我：她會不會有很多情人啊？
權叔：沒有，她說，她以前有個外國的，他跟她在奧地利認識的，她一直也是留學的，她跟那個，奧地利男友，談了三年嘛。我問她，‘中國人跟外國人做愛有什么區別嗎？’她說，沒什么區別，外國人里子好一點。
我：呵，什么叫‘里子好一點’？
權叔：‘里子’------生理，就是做時間長一點，那基本上沒什么蠻大區別，她……就是經驗豐富了，那個女的……她那個，真的是，很優雅，長得也很優雅，長得很優雅……奧，她有五十三歲了，還有月經的！
我：看來女生還是一定要好好保養……那個，五十幾歲有月經不是跟正常嘛？
權叔：那不是，我認識好多女的，四十七八歲就沒了------
我：停經只是意味著你不能懷孕，但其他的都是跟正常的吧？（我有的只有理論，在經驗面前難免心虛）
權叔：那，那，那……不是的，不一樣的，像你們小姑娘不應該跟你們講這些東西的，再就是，這個它年齡大與小啊，它是有很大區別的……
我（清咳一聲）：叔叔，是不是如果一個男生，他不以結婚為目的話，他可能會喜歡很多女生，但是只是在尋找那種感覺。
“嗯……”權叔坐在小板凳上，垂著頭，輕微回了一聲，手機不停地翻動著手機，“看起來是比較優雅的”。
我伸頭去看他遞過來的照片：唉，你別說，一看她那種妝容，就覺得她是一個，呃……生活很精致的人，蠻漂亮蠻有氣質的（我看到的是一個盛裝的女人，發型與妝容一樣精致，臉涂得很白，顴骨處有著明艷的腮紅，藍色的短裙，那是一種我還沒嘗試過甚至有些欣賞不來的美。我驚艷的是，如此‘高齡’的她，竟能淺笑從容地駕馭著如此艷麗的妝容。我不確定，自己的五十幾歲可不可以活的像她一樣有朝氣，我對她的贊美，或許是超脫了外表之下的另一種東西，甚至有種艷羨與敬畏）
權叔：你看這個……這個會，是‘國際什么東西的’，這個是跟那個女星一起剪彩的------
我：哇，真女神，好漂亮，不過她也可以啊。你別說，真的，挺好看的，就是很有氣質。
權叔：她說話，很嗲的那種，聲音很好聽的，很那個……很文靜，很優雅的那種人……但是，她還是比較，比較，那個怎么說呢，她真的，那個女人，就是說，她是給人很舒服的那種感覺。
我：很舒服的感覺？
權叔：很舒服的，跟她處在一起，就是跟她處在一起，好像好舒服，好舒服的那種……
我：她會很照顧你嗎？
權叔：你跟她在一起，她就很照顧你的。
我：她如果跟你聊天的話，會跟你聊什么？
權叔：天南地北，但是她也不會跟你聊，很多東西，反正也就是……我也不記得了，反正扯一些什么……大家想認識的時候，在網上聊嘛……
我：嘿嘿，尬聊，對吧……
權叔：我第一次跟她，我在網上跟她聊的時候，她剛好在巴黎旅游，她后面，她就回我說，‘我在法國旅游，等回去了再跟你聯系’，這樣……
我：是什么軟件，在國外也可以啊？
權叔：不是，她是在大陸的那個網站上面，好像是------
我：珍愛網？
權叔：不是珍愛網……是珍愛網嗎？……
我：就是那種征婚交友網對吧？
權叔：對。
我：咦，但是你看她做官，工資到底多少啊？她怎么能夠住豪宅，還能到國外到處旅游呢？
權叔：那不知道，她應該，應該賺了不少錢，她就是……也經商，她是做財務的，應該是財務那一類的……也搞不清楚，她也不會跟你說，這些真正的，只是你感覺，她怎么樣，你也不會老跟她糾結，這個東西，是不是？
我有點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權叔繼續說道：我們對那種人肯定也是適當而止的，知道她的要求標準啊都是很高的那種，是不是，但是她看著你還比較善良，對你還有信任感嘛，可能跟你還，那個……來來往往，是不是？她要看你不善良，她那種人，她不會跟你去去糾結那些東西的。
我：叔叔，如果她想跟你在一起的話，你會跟她在一起嗎？
權叔：那想在一起的話，肯定會跟她在一起的，肯定的……
“哈哈～”我大笑了起來，我想，以后，我也一定要努力賺好多錢，我看著在一旁有點發怔的權叔，趕忙加了一句：那個……這個……哎呦，她本身還是比較好的，然后物質條件也可以……
權叔：什么都可以------她------人也可以，物質條件也可以（我第一次見權叔這樣稱贊一個女的）
我：……是比較理想的對象……
權叔：不是理想的對象，是理想的玩伴，玩伴！
我：玩伴？
權叔：嗯……她那種人應該是說還是比較‘換錢’的那種------
我：‘換錢’？
“泛濫的‘泛’”，權叔的語調瞬間變得有點咆哮感，我突然想起動物園里被人用堅果砸中腦袋的豹子，起身歪脖怒吼時，猙獰的腦袋，“就是比較‘泛錢’嘛”。
盡管權叔，語調迅速恢復平靜，然后耐心解釋，我依舊一臉懵怔：“泛錢？呵------”
權叔：就是說，這個，她的感情，應該是很風流的那種，很容易對人家付出感情的那種，對感情那方面呢，好像不受自己控制的那種……比較泛情嘛，泛濫的泛！
“奧奧……懂了懂了，呵呵……”權叔的耐心解說終于把我從懵逼的狀態中拯救了出來。
權叔：好像就是隨心所欲的樣子……
我：我覺得，她的物質水平可以滿足她，這種需求，真的挺好的。（最后這話說出來有點后悔------感覺有點盲目崇拜，重點是可能會，小傷權叔。不過有一點應該是對的，情與愛這東西，真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筑。）
權叔語氣豁達地回應道：那是可以的，但是說，在中國嘛，說中國女人，她挺那個------她有一次，那是……我跟她，去她家里，她本身那天來了月經。她說，她也要做，她晚上也要做的，她好像很那個樣的……
我：那改天不行嘛？
權叔：她改天不行，她那天要做。
我：感覺好像很缺愛的那種------叔叔，你交了那么多女朋友，那女生……也不是……有什么不一樣嗎？你覺得？
權叔：這個都是一種心理感覺，你感覺她好就好，感覺她不好就不好，身體嘛，都差不多，大同小異的，沒什么區別，是不是？
我：嗯……主要是那個女生給你的那種感覺是吧？
權叔：就是說，一個心理作用。
我：唉，叔叔，要是有一天，我遇到一個特別喜歡的男生，我該怎么做呢？
“哼……”權叔鼻子一長嘆說道，“那個是有自己去計劃嘍，沒什么，反正女孩子嘛矜持一點是最好！”
我：矜持一點？……那個除了這個，平時跟它聊天之類的，要注意些什么？
權叔：那個，你反正，盡量少說多聽。
我：少說多聽……
權叔：嗯。
我：就是讓它感覺很舒服是吧？
權叔：說話盡量溫柔不要傷人，有時候，你要是說話------感情沒有到那一步，沒有到，非跟人吵架的那一步，你就根本不要傷人。（權叔末尾的語調變得十分沉緩，我想起來，權叔曾經說過，有個女孩為了跟她在一起，曾經以跳樓威脅過她，也有女孩拿刀逼過他，我不確定他說的是哪一個女孩。但是，我想，一定有一個他還沒有要多喜歡，卻被中傷的人。讓他惱羞成怒過。）
我：叔叔，你是說，你倆感情，就是說，還沒有……很好，很好，好到可以吵架都沒關系的那種，就不要傷人？
權叔：嗯。
我：唉，叔叔，你說吵架傷人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還當了一下“雷鋒”呢。
權叔一聽有點樂：什么事？
我：昨天下午五六點鐘的時候，我在學校跑步，跑著跑著，突然聽到有人喊‘救命’。我跑過去一看，發現有一個女孩跟一個男孩在宿舍樓，一樓的臺階上在推搡。我一看就知道情侶吵架嘛，就想，這時候偷窺也不太合適。萬一有人情緒失控，離太近，把我給揍了。還好有很多植物長在旁邊，其實彼此都看不太清楚了。看了一會我就跑走了。結果我跑回去壓腿的時候，碰到兩個保安坐在那里。這時有個保安說，‘好像有人在叫！’我就趕緊跑上前告訴他們，在哪個地方有情侶吵架。本想壓完回宿舍，結果那個女生一直在叫……
權叔：叫救命？
我：也不光是，反正撕心裂肺地喊。我好管閑事嘛，就控制不住跑不過。那時候天就要下雨了，好多圍觀的人已經走了，我就‘咵噠咵噠’地跑過去，結果發現保安不在，只有一個宿管阿姨在扶著女孩。對面是她那個一臉怒氣又有點頹廢的男友。剛開始，她們都回頭看了看我。我離他們二三米左右吧，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后來聽了一會，覺得站著沒什么用，準備走。結果，走到樓梯那里，女孩像中劍了一樣，又叫了一聲。我實在受不了了。一個轉身充了上去。叔叔，給你還原一下當時的情景哈。當時是這樣的：
男生非常憤怒地說：你聽我給你，理一理，是不是這樣子的……
女生（撕心裂肺地痛哭）：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我：同學，是這樣啊，我在旁邊聽了很久，我一直在聽你說‘你聽我給你，理一理’，你看你女朋友已經哭了一個多小時了，是這樣的，作為一個路人，我有句話想對你說，其實愛情里面，感覺比對錯更重要。即便最后你都證明你是對的，可是那又怎么樣呢？（我覺得我當時臨場發揮的，絕對比復述地好很多，當時那種心境驅使我自己各種慷慨陳詞，又套路不斷，不然那個女生根本回不了宿舍）
男生默默無語，我趁機說：這樣，你先讓你女朋友回去休息，你看，她都在這哭了一個多小時了，天又這么熱？
男生突然吼起來：我要是放她回去，她一定不會跟我再見面了，她把我的電話，微信，扣扣，全部都拉黑，我甚至拖她最后的朋友，都見不到她。我今天是在她的樓下等，等了一下午，等著她出來跑步才見到她。
女生哭著喊道：我就是不想見到你，我就是想跟你分手，我要考研，我跟你在一起每天都要吵架，每天都這樣，大家每天都很努力很努力，只有我，每天還要花大把的時間整理心情……
男生：我也沒想跟你吵啊，我就想跟你理一理，你說，誰做的不對？
女生：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對，我給你跪下行不行，求你放過我……我想考研，我不想跟你每天都吵架，我不想跟在一起？
男生憤怒：唉，你為什么每次吵架都說要分手，你就不能聽我給你理一理？
女生（邊哭邊剁腳）：我不喜歡你，我跟你在一起不開心，難道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男生：那一說今天這事誰的錯？
女生：都是我的錯，全部都是我的錯行了吧，我求你，放過我。
男生：你看看她，每次都是這樣口是心非，嘴上說，自己錯，心里卻是認為我錯。
長這么大，見到這樣一個男朋友，也算是開眼了，我看著快崩潰的女孩，對男孩說：那你需要她拿什么證明，你就相信她是真心的？
男生：她刪掉了我所有的聯系方式……
我：那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么刪掉，如果一個人，你跟他在一起，很開心，你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很好，他還能幫助你進步，你會把的聯系方式統統刪掉嗎？總有一些是你沒做好的。
男生：我對她，不好？你去，問問她的同學……
我：我不知道，你們以前也不認識她的同學，我只看到，現在，你女朋友在這哭了一個多小時，你卻一直在質問她。你有沒有發現，你們兩個一直在吵架，是因為，你們兩個的出發點是不一樣的，你強調是對錯，你女朋友強調是感覺，你這樣做，她感覺不開心！你愛你女朋友嗎？
男生：我愛她啊。
我：那你為什么不用她喜歡的方式來愛她，她想考研，她需要一個可以跟她并肩作戰而不是一個天天跟她吵架的人。你尊重你女朋友嗎？
男生：我尊重她。
我：那她現在想回去。
男生：那她回去之后，就再也不出來見我了，所以我不能放她回去！
我：你女朋友在這都哭了一個小時了，難道你不心疼嗎？難道在這你跟她吵一個晚上，你女朋友就會變得非常喜歡你。愛情是相互吸引的，而不是這種強迫式的，也許靜一靜，對你們都有好處。
男生：你們只看到哭，我還想哭呢……她都不考慮我的感受！
我：那她都不考慮你的感受了，你干嘛還要把她留在你身邊？
突然一陣巨大的雷聲傳來。男生沉默了，女孩子的哭聲轉為抽泣。我轉身對阿姨說：“阿姨你們先回去吧，也快下雨了……”
女生：謝謝你。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趕快走。男生沒有阻攔，我站在原地，看著漸漸走遠的兩個人，男生沒有立馬走，我看著他，剛剛的大意凜然突然變成一種歉意，“不好意思我看你女朋友在這哭的這么久，所以一直站在她的立場說，不好意思”
男生：沒什么……其實我也很難過的……如果可以，我會哭的比她還難過（我真的看到那個男生哭了，他離我有半步之遙，我控制住意識，沒有后退）
我：其實，愛情這東西真強迫不來的，還有就是其實感覺真比對錯更重要，你剛才一直在強調對錯。其實你當時能做的最有效的事情應該是走上前去抱她一下。
一陣大風吹來，大雨傾盆而下。
男生：其實我女朋友有點自卑的，是這樣，我昨天說要去辦理市民卡嘛，要她跟我一起去。今天早上我一女同學有事情，我去幫了下忙，就跟她說不去了。結果，不知道為什么，她中午一定要我帶她去辦卡。不辦不行，我跟她去了，她又在路上罵我……
我沒太認真聽他的復述，只是想起了宿舍里還沒有剪完的剪紙，這個男生在我心里的感覺很幼稚------在一起一年卻不知道做什么才會讓自己女朋友不鬧，所以我對他說：兩個人在一起呢，最重要的是“三觀”要合。你跟她在一起，你只有一種可能，分開之后，你反而有很多可能，有的時候，分手未必是壞事，我很多同學分手之后反而找到了更適合自己的人。再說人這一輩子，會遇到很多傷心欲絕的事，失戀只是其中一件很小的事情
男生：可是我就是想跟她說明白。
我抬頭望著天空，幽幽地說：其實愛情里面感覺真比對錯更重要。就像中藥跟西藥，中藥是讓你糊里糊涂地活著，西藥是讓你死的明明白白。
男生：我想死的明明白白，
我（笑）：所以你只能分手------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你到底愛不愛她，如果你真的喜歡她，你就用她喜歡的方式去愛她。再說現在你們最重要的任務是考研，對你來說，如果考研成功就是多一條出路，這總是好的。你說，是不是？
男生變得溫和好多，他點點頭，并輕輕拂了一下額前一直凌亂的頭發。
我：所有發生的都是好的，再說大丈夫志在四方何患無妻，你說呢？
男生眼睛里慢慢開始有了閃爍的光芒，沒有再說話，只是我能感覺到仿佛一個沉睡的巨人在他心里被我的話輕輕點醒。
我看了看天說：雨下小了，我該回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男生：謝謝你
我看了他一下，忍不住說了句：照顧好自己。
然后我就跑了。
權叔：你成功的把人家勸散了，呵呵……
（就像在一番廝殺成功投籃之后，被告知那是自己的籃筐。權叔點評了我的故事之后，我仿佛才知道自己做了件什么事，但我依然忍不住去辯駁一下）
我：那也不是啊……有些人分開反而是更好一些……
權叔：要真喜歡不會吵那么兇的
我：嗯，可能每個人還是喜歡，喜歡自己的人吧
權叔點點頭。我突然想起來，我今天來是取素材的，那個賭錢的事情，還有疑問，需要整清楚，我隨手“啪”地一聲拍了下桌子問道，“叔叔，你第一次去賭錢的時候，你帶了兩萬然后賭了十幾場，贏了十五萬，這樣加本金就是十七萬啊，但是五千一盤的又 輸了四盤，那不就是輸了二十萬？最后還輸了三萬嗎？”
權叔：恩？哪個？（權叔似乎被我問懵了一下）
我：就是你第一次去賭錢的時候啊，然后你不是帶了兩萬嘛？
權叔：嗯
我：剛開始贏了十五萬，這樣一共不是十七萬嘛，對吧？然后五千的籌碼輸了四盤，那就是二十萬啊！
權叔：輸了四盤，怎么是二十萬呢，輸了四盤，等于十……二萬塊錢……
我：不對啊，你看你，五千一次的籌碼呀，四盤不是二十萬嘛，輸一場就輸五千！
權叔：不是……你就是------你在賭的時候，有時候會輸一盤，比如你連續贏十幾盤，十幾盤里面，有時候，輸一盤，贏一盤，等于去掉了一盤。你十幾盤的錢，不可能是連續贏的，就是十幾盤都是贏的，但是中間有輸一盤二盤的，這樣子的，就是------你贏了十五萬嘛，加本錢十七萬嘛，不是你又跑到下面又輸兩萬嘛，那這樣不就十五萬了嘛！
我：奧，我剛想錯了，我剛想成五千的籌碼，輸四場就是二十萬……呵呵------太爽歪歪啦------真是------呵呵……（我總是一激動就算錯數，還好權叔沒被我帶跑偏）
權叔：五千，四場，只有2萬，哪有二十萬！
我：我算錯了，我多算了一個零……
權叔：一個零啊------那差別有點大啦
我：哈哈……
權叔（低頭看手機）：這兩天在上面聊了一個湖北的女的，她老家是東北的……
我：嗯……
權叔：那個女的，看她那個樣子，還是比較------
我：呃……年輕的？
權叔：不是，比較有氣質的那種，上次跟她聊，聊了一會，我覺得，這個女的，很那個------就是老問你，有房子嗎？有車子嗎？老是問這些東西，我就看著，好，好，好……好俗氣的那種，所以我就不想跟她聊了。
我：嗯。
“不過長得蠻漂亮，你看看……”
“我看看”我伸手接過，權叔遞過來的手機。
我看了一眼，又把手機遞還回去：嗯，感覺跟當過兵一樣。
權叔隨手切換了另一張照片，評價道：長得，長得……
我一伸頭，看了一下她穿裙子的照片，裙子很修身，整個人感覺起來比第一張漂亮很多：哇……好好。
權叔：四十七八歲了還有這個樣子……
我：嗯……還可以。
權叔：對。
“這是她父母的照片，八十多歲了”。權叔說，我看到兩個一頭白發的兩個老人，在一個廣場前，跟自己漂亮的女兒站在一起拍照，心中有些觸動，問：那是她是離異還是怎么著？
權叔：她老公離開了。
我：哎呀……
權叔：這個女的，真的，好像好有氣質的那種，誰知道，她老是問那些東西------
我：她是不是想找個可以嫁的男朋友啊，這樣問的話，也是……
權叔：看起來好像還……
我：她眼睛蠻好看的，年輕的時候，一定挺漂亮的。
權叔拿著手機繼續看著她的照片，開始絮叨：一定挺漂亮的……看起來，好像……就是說，還是有一點點氣質的樣子，像這個年齡的，還有一點貴婦樣的……剛開始，我以為她做生意的，因為她說，她以前是兵工場的，專做那個，消防服的。
我：蠻好看的，我覺得
權叔：她長得是可以，這個女的……看起來就長得可以……哎呀，她說的那些東西，我就不想跟她聊了。她說，你在御城買房沒有，問這些東西，老是說，怎么樣啊在御城，就是說問的太多了……后面，我就不跟她聊了------這個年紀還想跟我去……去……
我：跟你結婚。
權叔：是啊。老實說，長得還可以
我：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美人胚子。那個明天約你一起游泳的，又來找你？
權叔：她那個，現在跟我，像戀人關系的，沒什么的。（明顯感覺到姜叔有點護短）
我偷笑起來問：她不會想跟你結婚吧，這個？
權叔：嗯，不知道。
我：她現在做什么工作呢？我不太清楚，反正她在那邊（離御城不遠的平城），她是……她兒子也在那邊，我這次過去的時候，她跟她妹妹在一起吃夜宵，她一大家人都在那里。
我：就是當地的姑娘嘍。
權叔：不是，安徽的。
我：是她自己先來的，還是爸媽帶過來的。
權叔：她自己先來的。
我：就是說，她現在是一個人帶兩個小孩嗎？
權叔：沒有，她哪有帶孩子------你說現在這女的啊？
我：對啊！
權叔：她小孩判給她前夫了，跟她沒有多大的關系
我：她前夫？
權叔：她前夫也在這里，現在已經又結婚了。
我：奧……你說，有個這么好的老婆，號碼還離婚呢，真是的！
權叔：誰知道呢。
這時我看到面前的ipad大屏亮了一下：唉，叔叔，有人給你發微信啦……我想要地瓜干，拿十塊錢的……是她嗎？
權叔：嗯
我：就是約游泳的那個？
權叔：嗯
我：“海倫”，我覺得她好有少女心。為了她，整個希臘世界的國王與王子，都愿意遠渡重洋，跑到特洛伊把她搶回來。
權叔：地瓜干是系上還是開著？
“開著，我在路上吃，嘿嘿……”我貌似突然意識到自己有點煽情過頭我‘刷’地一下打開扇子，猛扇了兩下。“這把扇子我很喜歡，才十塊……”
權叔：怎么說呢，以前很多人喜歡，現在也不像以前了，以前外面沒那么熱，現在開空調，用的扇子的時候也不多……
我：有的時候，我在站臺等車嘛，會很熱，我就扇扇……呵呵……
我整了整肩上的背包帶，又順手拎起電子秤上的地瓜干，朝門外有去。
“叔叔，我走了哈”
“嗯，好------”
（生活就是故事，故事就是生活。我們總是在一路漂泊，又一路尋找，亦正亦邪，也復雜也單純，愿每個用心生活的人都可以被生活溫柔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