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大雪讓榮果果的愛情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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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六年的初冬,一場不期而遇的大雪降臨這個城市,一夜之間,皚皚白雪覆蓋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一早醒來,拉開窗簾,鋪天蓋地的白色一下子跳入榮果果眼睛里,刺得她眼睛生疼。

這漫天的白色一下子又把榮果果拉回了十年前那個同樣飄雪的冬日。

01

那一年,榮果果21歲。21歲的榮果果,最大的夢想是自己掙錢給男友浩買一部手機。

榮果果和浩來自同一個小縣城,同樣不太富裕的家庭。

榮果果讀大專,浩在榮果果學校附近的畫室學畫畫,意氣風發地準備考中央美術學院。一次美麗的邂逅,他們相遇了,相愛了。

然后,甜蜜的日子過得是那么快,兩年很快過去了,榮果果畢業了,浩還在為他那中央美術學院的夢想奔波著。

那時候,手機還不像現在這樣人手一部。榮果果有一部哥哥用完的舊手機,浩卻沒有手機。他們聯系對方的時候,總是很不方便,浩早就想買一部手機了。

這天,榮果果拿著第一個月的實習工資,800元錢,歡快地飛奔回租來的小屋。

浩正在洗菜,準備做飯。一個茄子,一個西紅柿,兩個青椒,兩個雞蛋。簡單的菜,卻被浩擺弄得姹紫嫣紅。一如他們簡單卻快樂的日子。

榮果果把錢塞到浩的手里,雙手吊著浩的脖子,撒嬌地說:“親愛的,我發工資了,800大洋,你要什么啊,我給你買,可是你要保證永遠對果果好啊!”榮果果沒注意,浩的眼睛里掠過一絲異樣的眼神。

晚上,躺在小床上,榮果果反復數著手里的800元錢,像個精明的小主婦一樣計算著給浩買一雙運動鞋,交房租,買大米,買油,還能剩下500元,下個月再攢500元,就能給浩買一部手機了,睡夢中,自己拿著嶄新的手機跑向遠處的浩,榮果果開心地笑出了聲。

她那個粉色的日記本記錄下了她的夢想,三個月后,他們換了一間帶廚房的房子,半年后,一臺二手電腦搬進了他們的家……

02

榮果果把那部嶄新的手機變魔術一般變到浩的眼前時,浩開心得像個孩子。

那天,他們很奢侈地出去吃了頓蓋澆飯,榮果果還要了一瓶啤酒,她舉起杯子來,說:“浩,干杯,慶祝我們的通訊工具終于跟上了時代的腳步。”喝了啤酒,榮果果的臉紅得像兩只蘋果。

飯后,他們在街上散步,路過一個街心公園,浩突然跑到噴泉對面,拿出手機撥打榮果果的手機,榮果果接通那一刻,耳邊響起了“榮果果,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那一刻,榮果果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私營公司的老板就像是資本家,恨不得員工把所有時間都用在工作上。榮果果經常被迫加班,很晚才能回到租住的小屋,累得像頭豬一樣倒頭便睡。周末也難得能睡個懶覺,因為老板總是會有急事需要你加班。

剛畢業的榮果果,和很多剛畢業的大學生一樣,像陀螺似的,身不由己地轉個不停。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浩的電話越來越少,短信也越來越少。一開始,榮果果還自責,是自己太忙,沒有給浩很多的時間。

可是有一天,榮果果看到浩躲躲閃閃的眼神,手機一響就趕快拿起來跑到屋子外面去,容果果知道,什么地方不對了。

03

冬天來了,北方的冬天格外冷,榮果果計劃著給她自己和浩各買一件打折的羽絨衣,以為她和她愛的人抵擋寒風。

那天,難得不加班,走出公司,榮果果發現天空已經飄起鵝毛般的大雪。想到天晴了馬上就降溫了,榮果果坐著公交車跑到市中心的商場,口袋里的錢只夠買一件羽絨衣,猶豫再三,容果果還是選了一款男式的。

為了給浩一個驚喜,榮果果沒有告訴浩今天不加班。從商場坐公交回到小屋已經是晚上八點。榮果果開心地拿出新買的羽絨衣,讓浩試試合不合身,浩剛穿上,手機短信就響了,浩趕快拿起手機走到屋子外面回短信。

浩出了屋子,進門還沒顧上喝口水的榮果果突然感覺到肚子一陣陣的疼。她每個月好朋友來的那幾天,肚子都很疼。以前每當榮果果肚子疼的時候,浩就會為她裝好熱水袋,再坐到床邊為她揉肚子,榮果果可以做一個幸福地被照顧的小女人。

浩回來了,眼神躲閃起來,都沒看出榮果果慘白的臉色。榮果果說:“我肚子好疼,你幫我倒一杯開水吧。”浩拿起暖瓶,暖瓶已經空了,容果果說:“你去房東那要一杯開水吧。”

浩出去了,榮果果買給他的手機放到了桌子上,榮果果拿起浩的手機,看到了這樣一行字:“親愛的,趕快過來,我等你陪我一起看雪。”

那一刻,榮果果感覺到天旋地轉,雙手劇烈地抖動,浩的手機差點被她摔到地上。

04

熱水拿回來了,浩放到了桌上,沒有像往日一樣噓寒問暖,卻丟過來一句:“我有點事,出去一下,你自己好好休息。”轉身就要往外走。

榮果果掙扎著起來,把新買的羽絨衣給浩穿在了身上,拉拉鏈的時候,榮果果低著頭說:“我很不舒服,不能不出去嗎?”浩摸了摸她的頭發“乖,我很快就回來。”

浩走了,小小的屋子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的。榮果果的心里也像外面的天空一樣,下起了大雪,心情降到了冰點。

看著桌上的小鬧鐘,一分一秒的數著時間,想象著浩在做著什么,榮果果感覺自己像是要瘋了一般。

11點,浩回來了,羽絨服上落滿了厚厚的雪,那帥氣的頭發上也落滿了厚厚的雪。看到浩,榮果果的心好疼,撕心裂肺的疼。她掙扎著起來,給浩拍羽絨服上的雪,拍頭發上的雪,雪和榮果果的眼淚一起掉到了地上,結成了冰。

晚上,榮果果竟然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自己穿著夏天的裙子在街上走,身上結了薄薄的冰,自己一直走啊走,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第二天,浩早早去了畫室。榮果果悄悄收拾了自己的所有東西,離開了這間曾經裝滿愛情的小屋,離開了這座讓她傷心落淚的城市。

榮果果在火車上給浩發了一條短信:“浩,我一直在期待我們的愛情能度過寒冬,春暖花開,沒想到它還是在這個冬天嘎然而止。”

發完短信,榮果果把手機卡取出來扔出了車窗外,一起扔掉的還有那冰封的心情。


榮果果專注地看著窗外的大雪,身后有人為她披上了一件粉紅色的羽絨衣,嗔怪地說:“也不穿厚點,凍感冒了我可心疼了”榮果果回過頭來,沖老公會心的一笑。

窗外雖然大雪飛舞,可是在屋內,榮果果的另一場愛情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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