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與江湖(2)我叫白展堂

  我父親叫白富貴,按理說富貴兩個字雖然俗了點,但是絕對是好兆頭,但是搭上我們家的姓,就不太好了。可能是我祖父有些欠思量,當年他七年生了七個孩子,大概起名字都沒思路了,到了我父親這里,起名字的時候有點心急火燎,索性不在費那個腦筋,直接起名白富貴。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名字的緣故,我們家的基業傳到我父親這里確實有點費力不太討好,生意上雖然沒賠錢,但是總是收支平衡,沒有發展壯大的趨勢,真是應了那名字,白富貴啊。好在我家基業夠豐厚,就算是沒有發展,也是全城比較有名的大戶。不過,我的六位伯父都成為了富甲一方的名流,比我家生意不知好了多少,他們都去了南方,把生意真正的拓展了全國。

  我出生以后,父親準備加大對我在讀書上的培養,他覺得自己這一脈不適合經商,想讓我走上仕途。父親在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之后,終于想出了一個比較有內涵的名字,白圣齊,他覺得我應該努力讀書,向圣人看齊。但是家里的管家李伯說完一句話,父親當時就噴出了一口血。李伯說,老爺,怎么叫白生氣呢?

  父親覺得自己也不會起名字,大概是遺傳了我祖父的頭腦,于是轉而請我母親給我起名。我母親很聰慧,為我起了個好聽的名字白展堂,寓意大展宏圖,儀表堂堂。我很喜歡這個名字,以至于我經常夢到后世人們把我這個名字寫進小說里,成為了一個輕功絕頂,盜亦有道的盜圣白展堂,被很多人膜拜。

  父親按照他計劃好的路線,給我請來了全河南最好的私塾先生,據說他當年因為才高八斗被人嫉妒,幾個有后臺的同鄉的秀才趁火打劫,占了他的祖業,導致他窮困潦倒,連進京趕考的路費都湊不齊,不然當狀元都有可能。

  不過,我長大以后,我發現這位私塾先生其實是個牛皮大王,他的確是窮困潦倒,但是那是因為他做生意賠了本,當年也確實被人趁火打劫過,但是那些都是他的債主。他是有些文采,只不過那只能用來忽悠我父親,要說他能教出什么好學生,我是不信,至少他教的我,就已經不是好學生了。

  后來,我父親也發現了這一點,因為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從小學四書五經孔孟之道,而我每天背誦的都是三國水滸岳飛傳。因為我這位先生前半生養尊處優,沒事就愛聽評書,標準的武俠小說癡迷者。就這樣,在同齡的孩子都已經立志參加科考博取功名的時候,我已經立下了一個更偉大的志向,我要做個綠林好漢或者江湖游俠。當時私塾先生得知我的理想,高興的不得了,連連夸贊,人才啊人才。

  仿佛他看到了義薄云天的關二爺,與官兵生死拼殺的豹子頭林沖,甚至還看到了正在被母親刺字的岳飛。

  就這樣,我父親用培養我努力學習文化的道路,栽培出了我闖蕩江湖的心胸。終于有一天父親無法忍受私塾先生,把他趕了出去,先生臨走的時候還抹了幾滴眼淚,給我留下了一個包袱,我打開一看,大為欣喜。原來,包袱里面是一本厚厚的書,三個燙金大字《楊家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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