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蘇卿揚
4.
婦人一路跟著吳沁柔回到吳府。
安慶城所有的人都知道，吳府富麗堂皇，堪比皇宮，這也是吳沁柔一向最自豪的地方，因為住在這樣的屋子里，感覺自己就像大清的公主一樣，身份倍感尊貴。
吳沁柔轉頭對霜兒道：“你給她安排個房間，帶她熟悉一下后廚吧！”
“是！”霜兒應著，正準備帶婦人去后廚，孰料，正好撞上吳夫人來到前院。
“她是什么人？”吳夫人挽著一頭清宮髻，穿著一身紫紅色的旗裝，上面繡滿了黃色的菊花。十分的雍容華貴。
“回夫人，這是小姐剛收的廚娘。”霜兒畢恭畢敬的回道。
“廚娘？”吳夫人一雙丹鳳眼掃向一直低著頭的婦人，冷聲道：“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婦人聽聞，緩緩抬起頭，一副毫無起眼的面容，有著一雙明艷的眸子，只是，那眸子看起來，有些冰冷，是那種透骨的冷。
吳夫人不覺打了個寒顫，也沒有多想，“行吧，下去吧！”
“是！”霜兒應著，帶著婦人轉身離去。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在婦人轉身的剎那，一絲恨意從她眼中一閃而過。
夜晚，雪依舊密密麻麻地下著，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吳沁柔、吳員外和吳夫人三人圍桌吃著飯。
吳員外望著滿桌子的菜肴，一臉的驚詫：“這些菜……”
“爹快嘗嘗！”吳沁柔迫不及待地向贏得吳員外的夸贊。
吳員外拿起筷子，夾了塊魚肉放進嘴里，頓時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這味道……”
“怎么樣？這味道是不是很好？”吳沁柔高興極了。
“我們府里換廚子了？”吳員外驚訝地追問。
“對呀！換了個廚娘！爹，你不知道，她做的飯菜可好吃了，今天中午娘也嘗了，她也贊不絕口！是吧，娘！”吳沁柔笑嘻嘻地看向吳太太。
“是是是！柔兒的眼光最好了！”吳夫人笑著夸道。
吳員外忍不住又夾了一道菜，放在嘴里細細地品嘗，沒錯！是這個味道，就是這個味道！
吳員外在心里忍不住感嘆，十六年了，我已經快忘記這菜的味道了……慧兒，是你回來了嗎？
吳員外想著，眼眶不禁有些濕潤。
一旁的吳夫人顯然注意到了吳員外的異常，她擔憂道：“老爺，你怎么了？”
吳員外回過神，忙假裝打了個噴嚏，道：“沒事，鼻子癢，一直想打噴嚏，打不出來，現在好了。”
“哦！”吳太太狐疑地看著吳員外，夾了口菜放進他的碗里，“老爺，這不錯，你嘗嘗！”
與此同時，吳府后門外的小巷內，婦人正將一筒泔水拎出府，她小心地將泔水筒靠放在門旁的墻邊。
突然，巷口黑暗中，一抹黑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阻止不了我的！”婦人沖那黑影喊道。
“噠……噠……噠……”在如此寂靜的小巷內，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刺耳。
黑暗中，顧清明撐著一把油紙傘，一身黑色的棉袍，緩緩地走向婦人。
“不試試怎么知道？”顧清明回應著，走到婦人面前停下，平靜地看著她，
“停手吧，她一定也不想你這么做！”
“不！她希望！她希望我這么做！而且！我也一定會幫她完成！”婦人冷冷地望著顧清明，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冤冤相報何時了！那你有想過冬嗎？”顧清明突然問道。
婦人一怔，眼眶頓時有些濕潤，她慌忙轉身走進府內，“我想她會理解的！”
門被關上，顧清明站在門外，仍不甘心地喊道：“我一定會阻止你的！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