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會碎就像我會死一樣,
光芒永駐就像路都在一樣。
所以我從不奢求自己記得每一條路,但求光芒穿過我身體的那一瞬間,會反射出一個方向。如同十維空間,兜了一大圈,終點卻是起點。已知終點在哪,何患此時漂泊?
曲折些,趣些。
文章題目是朋友想的。
西安這座城我不是第一次來,上個假期學習雅思,每天都是那條固定的線路。出門步行或乘便民車到公交站,換乘開往地鐵站的公交,地鐵站內繼續換乘,如果擠不上地鐵或到站擠不下來的次數加起來控制在三次以內,掐點一個小時能到目的地。
上課樓層在22層,在這之前我最多一次也只是爬過12樓。這十層之差的距離感一點也不美麗,咬咬牙,爬!(有電梯,只是那壓抑的空間會讓我抓狂,迫不得已乘坐封閉式電梯時,全程我都是閉著眼睛,扶著墻,憋著氣,默數自己的心跳頻率……)爬22層樓梯從最初14分鐘,后來縮短至6分鐘,簡直不能更佩服自己。上個假期體重從94斤甩到86斤(無節食行為)拜爬樓梯所賜吧。
60+10=一小時零十分鐘
一般提前一個半小時出門。然而時隔一個學期的第一次舊路復走卻還是硬生生的將自己整丟。
很確信自己肯定記著那一個月反反復復走過的路,現實卻啪啪打臉,我高估了自己……
我記得公交站牌卻不記得乘幾路車
我記得從哪站上地鐵卻記不清在哪站下
我記得進站口卻不記得出站口
我記得在二十層以上卻不記得具體層數
我好像什么都不記得,又好像什么都記得……
那種虛大于實的記憶在腦袋里織毛衣,織了拆拆了織反反復復,要爆炸了。真心希望從來不曾有記憶,這樣就不會依賴那根本不靠譜還抓不住的記憶,若隱若現的記憶會阻礙我去查手機百度地圖,以為可以找到我想去的地方。真搞不懂這是一種確信自己的自負心態還是懷疑自己的自卑心態。
想寫一篇介于記憶與失憶之間的文章,文章題目便是瓶頸。原本想擬《仿佛失憶》,總覺得缺點感覺,請教朋友,他問“鏡光之間么?”,頓時填補了那點感覺。
有時候,我覺得世界是沒有邊界的
或許我們也可以像小鳥一樣自由飛翔
有時候,我覺得世界是沒有出口的迷宮
他們把迎風搖擺的枝椏都剪斷了,
我聽不到微風拂過樹梢的輕柔聲響
有時候,我覺得已走到世界的盡頭
在這個城市里,我不斷的迷路
不斷地坐錯車,并一再下錯車
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要去什么地方
有時候
世界突然暗了!
是誰在惡作劇?
我茫然摸索,
再也找不到光的源頭。
我在危機四伏的城市里,
隨時準備揮手告別,
但世界的驚奇與美麗,
仍讓我依戀不舍。
其實,失憶=記憶
腦容量就那么大,有東西進來必定會有東西被擠出去。只是從重要到不重要依次篩選淘汰的過程。人和人之間的關系也是如此,如果達不到溫暖就不具備任何意義。
記憶是有選擇性的。
對一些人說過的一些話記憶尤為深刻;對特定情況下發生的一些事記憶尤為深刻;對看過的一些景記憶尤為深刻;對看過的書的內容記憶尤為深刻;對接觸過的每個人的聲音記憶尤為深刻;對每到一個地方的溫度記憶尤為深刻;對每一處夜間照亮前行的路燈記憶尤為深刻……
然而,對每一條走過的路或即將要走的路模糊不清;對人的容貌模糊不清;對人的名字模糊不清,對吃過的東西的味道模糊不清;對一些傷口的疼痛感模糊不清……
這種不可控的選擇性記憶與失憶,很多時候導致生活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平靜,于是我開始不斷找借口安慰自己,不斷以沉默的方式去拒絕跟不必要的人解釋原因,的確清凈了不少。
有時候會對“時間”這個怪物很生氣,它就像劊子手,毫不留情的斬殺我一寸寸記憶。我只能待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血淋淋的記憶死去,無能為力。當我已經絕望到忘記怎么哭泣時,“時間”它又會些許憐憫我,施舍一些全新的可以暫且堵上之前那些血淋淋傷口的新記憶給我。就這樣,我反反復復的被這個怪物欺騙,又反反復復被安撫。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其實“成長”才是真正的謊言,丟失與得到的終究只有“時間”……
二月八日 ? ?雨過天陰
我笨拙地操縱我那人造的翅膀,
努力在空中飛行,
學習用鳥類的角度看世界,
但俯視的角度讓我感到恐懼,
深怕自己會墜毀在這人造的迷宮中。
無論是“記憶”還是“時間”都不顧一切的奔向“失憶”,猶如飛蛾撲火,最終都會成為留不住的過客,不是嗎?
我總是忘記和這些“過客”說一句
“謝謝你們一直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