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各位陪審團的先生與女士們：
鄙人司馬遷，因家貧無錢聘請律師，將在此自證清白。
我因為降于匈奴的李陵辯護幾句，觸怒圣上，先受腐刑，后又被控有賣國罪、包庇叛徒罪。其理由無非是因為我不認同“事親孝，與士信，常奮不顧身以殉國家之急”李陵會背叛大漢。定是其不得已而為之，先假意投降，待到得當之時以身報漢。圣上卻認為我以暗諷李廣利將軍大敗而歸但未受處罰來為李陵開脫。然而，不久之后，圣上便后悔沒有及時接應李陵，致使其被匈奴包圍，還為此遷怒強弩都尉路博德，并犒勞李陵殘部。由此看來，圣上并未認為李陵賣國求榮，也不算是叛徒，那我賣國罪與包庇叛徒罪就更無從談起了。
我獲罪的本源，并不在于李陵是否叛國投敵，甘為匈奴走狗。而是在朝堂上阿諛奉承之徒們皆略過大敗而歸貳將軍不管，轉而對李陵落井下石之際，我因獨為其浴血奮戰的壯舉而辯護，說出他漢武帝不想聽的話！讓他自認為是在諷刺厚待李廣利這個吃軟飯的廢物，卻讓真正的勇士血染異域！是在譏諷他用人唯親還刻薄寡恩！孝武窮奢極欲，繁刑重斂，內侈宮事，外事四夷。信惑神怪，巡游無度。對于這樣唯我獨尊的獨裁者，又怎能聽取他人的不同意見呢？！我之罪，不再叛國和包庇叛徒，而是在未與朝堂之上那幫唯唯諾諾的奴才一般，應和其厚此薄彼的舉措。以我之直，不能守拙，敢為天下先，誓為還那沙場浴血的少年將士的清白！
我，司馬遷，拒不認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