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不知是不是我和北京的水土沒有緣分,從天津來到北京的這十個月,發(fā)燒變成了常事。棟子說:你這樣下去是要變傻的。我大概真的是燒傻了,每次莫名其妙高燒時便開始腦補,如果此刻我即將狗帶,那我一定馬上飛回去,躺在姥姥的懷抱里,撲在爸爸媽媽的愛里。
在沒有生病的陽光燦爛的日子里,王王王王四個人總是各忙各的,我和棟子時常開玩笑:爸媽把我兩送出去之后開始每天秀恩愛,留下我們兩個90后空巢老人相依為gay。而每每生病時,爸媽的電話便從三天一次變成一天五六次。大概所有的堅強在此時此刻都會崩塌,一邊偷偷抹眼淚一邊懷念在媽媽身邊的時候,每次生病都被他們第一時間拉去看醫(yī)生。
這周正值圣誕,然而我又在毫無防備之中開始發(fā)燒,在家的兩天,特別感謝幫助我協(xié)調工作的同事,微信那頭傳來的放心吧,總是讓人很窩心。
媽媽昨晚說,姥姥的身體又不好了。我說我打電話的時候聽著挺好的。當媽媽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告訴我,大夫說姥姥的情況差不多能撐到明年三月份,我近乎崩潰的質疑,這是哪里的大夫,姥姥明明還好好的。媽媽安慰我,姥姥都八十六歲了,你該有心理準備。我早點告訴你,也讓你能好接受一點。我說,媽媽,可是我真的無法想出任何一種好接受一點的方式。
有時候我難以理解大人們的平靜,有時候我甚至心里責怪,為什么,要讓這離別進入倒計時。而現(xiàn)在,一幕幕再見,我十分想念著的那些小時候。
那時的我,懼怕巷子里一個叫做田老三的怪人,我越怕他他越喜歡和我惡作劇,每次見他和姥姥說話,都是死死抱著姥姥的腿哭的驚天動地。那時的我,怕被小狗追。姥姥養(yǎng)了一個月大的熊熊,我被熊熊追的圍著姥姥繞了好久的圈圈,后來熊熊不知道吃了什么東西中毒,小小的他死的時候姥姥和我都難過了很久。那時的我,喜歡聽姥姥講舊時的故事,關于我沒見過的姥爺,關于那時的地主生活,關于大姨二姨媽媽舅舅的小時候,關于爸爸怎樣把媽媽哄到手。
那樣的小時候有大大的夢想,能夠永遠和姥姥一起生活,能夠有長生之術讓我永遠能夠依賴著姥姥。而當我開始成長,小別離就已然無法抵擋。每次回姥姥家,我總是執(zhí)意要留下來,最后被爸媽他們勸上車,每次都是掉一路眼淚,難過好幾天才緩過來。記得那時表哥常常嘲笑我,我都會一邊冒著鼻涕泡一邊和他理論,一身幼稚的倔強和正氣,像極了看到姥姥因為舅舅和舅媽鬧矛盾而自己抹眼淚后,我拿媽媽的電話打給舅舅理論的時候。
我撥通姥姥的電話,照舊的對話,還沒等我問她,姥姥就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說,你在干什么呢?你那邊冷不冷啊?你給你媽媽打電話了沒有?你吃飯了沒有?你工作忙嗎?過年什么時候回來?......
我都好,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對
當這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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