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鹽工菜
鹽工菜是伙夫們為鹽場工作的鹽工做的菜,就是工作餐。1945年自貢有同業公會28個,座商2460家,其中屠宰業、酒食業、茶旅業、油商業行幫戶數都在200家以上。戶數上100家的行業幫會有5個,戶數上50家的行業幫會有5個。在自貢井鹽生產的興盛時期,直接和間接從事鹽業的工人達到三四十萬人。當時的井灶,專門設立了相當于今天類似食堂的機構解決這些鹽工的吃飯問題。由此催生了自貢鹽幫菜中的鹽工菜。
據記載,自貢大鹽商王三畏堂給工人的生活標準是:每人每月米一斗五升,豬肉一斤,小菜錢150文,煤炭90斤。因此這個生活標準就決定了鹽工的菜不可能豪華高端,只能選擇最廉價、最容易得到的原材料。早在明清時期,自貢鹽場就以牛為動力推車汲鹵,隨著鹽井增多,車體增大,牛也越來越多,清光緒時常年維持在3萬頭左右,鹽業鼎盛時期的牛有近10萬頭之多,隨著有病的與退役的牛需宰殺,所以自貢鹽場的牛肉也就越來越多,順理成章地成了鹽工菜的主要原料。牛和鹽,這對本毫不相干的組合,在自貢卻有了新的意義。其中水煮牛肉、火邊子牛肉、毛肚火鍋、毛牛肉、紅燒牛肉、火爆黃喉、船工號子魚等就成了鹽工菜的代表菜品。
1、水煮牛肉
現已成為川菜中非常普及的名菜。它的起源是由當年自貢鹽工將淘汰役牛的肉,用鹽和辣椒面、花椒面作佐料,加水煮成,雖然方法簡單,但成菜后肉味鮮美。牛肉作料,不用火炒,突出湯煮,煮時火猛水寬,時不宜過長,見肉片翻白即可,起鍋時加辣椒面、花椒面、醬油、胡椒面、姜米、味精、水豆粉等,最后用滾油淋到面上。其色深味濃,肉片鮮嫩滑潤,極為爽口,此菜四季皆宜。自貢水煮牛肉同煮的配菜常用切成薄片的菜苔或萵苣。
2、火邊子牛肉
這是一道享譽全川乃至全國的名菜。它選料作工十分考究,先是選牛后腿上的“股二,股四牛”,這樣的肉一頭牛只的10到15公斤。然后由熟練工人切成寸許厚的肉片,再將肉釘在斜倚墻壁的木板上,以奇絕的刀功片出極薄的肉片,并要求肉片不得有漏眼漏縫。然后在上面抹上少許的鹽和醬油,懸于通風外晾干,再攤在通氣的蔑巴上,用牛屎粑或干木炭微火慢炕,據說牛屎粑炕的牛肉更有一種獨特的清香。做成后的火邊子牛肉,紅亮透明,文字圖案隔肉可見,最后涮上辣椒紅油即成。火邊子牛肉吃起來酥而不綿,干香化渣,味醇可口,回味悠長且便于攜帶,成為自貢獨有的名產。
這道菜有個來歷。清朝乾隆年間,自貢鬧了一場罕見的牛瘟,瘟疫從大安寨開始向各鹽場蔓延。鹽商們一個個愁眉苦臉,眼看著死牛沒有辦法。其中大安一位姓熊的大鹽商,采納手下一名管家的主意,將死牛造成的損失,轉嫁一部分給工人。既然拿不到工錢,無奈之下,工人們也只好認了。于是乎,鹽工家家都把牛肉當飯吃。
那年頭的自貢,正是八九月的三伏天,正是食物腐爛變質的季節,怎么辦呢?有個鹽工叫曾樹根,人稱曾二娃,機敏過人,其父曾是大安一帶有名的廚師,自幼受到耳目熏陶。曾二娃把不成張片的牛肉大刀砍成坨,腌進鹵水缸里,將上等牛肉(主要是牛屁股一段)用快刀細心地割成薄片,然后將薄片一張張粘貼在竹篾折上,放上適量食鹽,讓其盡快晾干。待這種薄片牛肉的水氣風干之后,他像熏臘肉一樣,用松枝、花生殼等等微火熏烤,不料牛肉本身缺乏油脂,熏后的牛肉干總有一股煙焦味,口感不好,幾次試驗,均不成功。
在旁觀察的母親提醒兒子說:“你用牛屎粑試試看!”用牛屎一熏,不覺煙味,只感到一股股清香撲鼻。曾二娃立即用木棍釘起一個烤架,把晾干的薄片牛肉分別架在四周,進屋內用火鉗夾出正燃著的3塊牛屎粑,棚在架下燃燒,只見牛屎粑的邊緣發出絲絲微火,火焰似天然氣一樣呈綠色,沒有一點煙味,火的邊緣正好烤在薄片牛肉上,一個小時后,曾二娃取下架上已經被火烤干的牛肉片,再用干凈棕刷刷上一層熟油,撒上早已準備好的小蔥末,把牛肉切成小片,放進嘴里品嘗,頓覺得鮮香出奇。因此,這種用牛屎烘烤牛肉干的做法傳開了。這就是火邊子牛肉要用牛屎粑來烘烤的由來。
3、毛肚火鍋
這是運鹽的船工將人們棄之不食的牛胃(我們稱毛肚)切成片,放在鍋里與花椒、海椒同煮,創造了毛肚火鍋。煮鈀后撈起來昝贊水吃,贊水分為干碟和水碟。干碟就是海椒面、花椒面拌鹽;水碟就是將威遠新店子新鮮的七星朝天椒剁碎,拌上花椒面、鹽和口蘑豆油。這符合自貢人“葷菜素蘸水,素菜葷蘸水”的吃法。
4、毛牛肉
自貢毛牛肉俗稱“牛肉粑兒”,明清以來均有制作,歷來為民間所愛。1990年,在首屆四川省名特風味小吃評審會上獲名特小吃獎。自貢天花井做的毛牛肉最為正宗。此毛牛肉和彼牦牛肉不同。是選用水牛和黃牛肉作原料,切成1-2寸的一字條,經煮、鹵后,炒制到牛肉條表面出現毛絲時,晾涼即可,故稱為毛牛肉。此菜制作時火候頗為講究,煮至牛肉條斷血即可,鹵至牛肉條肉表面纖維收縮為度,炒作時至條肉表層疏松發毛味止。若煮鹵火候不到則不發毛,過火則爛碎。特點是色澤金黃、入口松軟化渣、味道醇香綿長,即可佐酒,又可零食。
5、紅燒牛肉
紅燒牛肉是自貢的特色之一。大安燒牛肉就源于鹽工最早的烹飪。用的是牛圍腰布,半筋半肉最佳,先用冷水將血水泡出,再用沸水汆一下,將汆過的水留下備用。將汆過的牛肉切成條塊,用清油炒好,再加泡椒、泡姜加豆瓣老姜八角花椒料酒一起炒,等牛肉爆香,添上之前備用的汆過的水,微火慢燉,熬制八成熟時再加入白蘿卜或鮮筍塊熬煮,然后剩下的就交給時間,出鍋前加味精即可。
6、火爆黃喉
先將處理干凈黃喉切成大小均勻的片狀,放入淡鹽水中浸泡片刻,然后放入熱水鍋中焯燙1分鐘,迅速撈出沖洗干凈,然后瀝干水分。準備其他作料,將大蔥斜切成段備用。將老姜、大蒜和小米椒洗凈切成碎米。鍋內熱油,放入姜米、蒜米、小米椒和花椒煸炒出香味,然后開小火放入適量的辣椒面和郫縣豆瓣繼續翻炒。倒入焯燙好的黃喉,放入適量的料酒去腥提味,在將備好的大蔥段放入,翻炒幾下即可。這道菜的重點是大火翻炒時間不宜過長,不然黃喉容易炒老。最合適的火候才能炒出如此火爆的黃喉,只需要炒上16秒,黃喉的鮮嫩脆都被緊緊的鎖在了盤里,每一筷都是“鮮氣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