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烎展帶著烎鋒和小獅子來到城外原本屬于錢會的大本營,只見大門洞開,向里望去卻不見人影。而陳軍和楊德學(xué)兩人正如胡發(fā)富所說被吊在院子里樹起的木桿上。
“小獅子,如何?能探查到里面的情況嗎?”烎展問到。
“前邊這樓里有一、二、三……十四人,應(yīng)該就是他們了。其余人被關(guān)在后邊樓里,那里還有三個守衛(wèi)。”小獅子用自己的神識掃了遍院子之后答道。
“鋒哥,你先去把楊軍他們救下來,小心點。”烎展說到。
“嗯”。應(yīng)聲之后三人走進院子,烎鋒向上一躍便攀上木桿,就在他解開繩子之時,一道人影突然從屋里射出,直沖他而來。
烎鋒不敢托大,立即跳下木桿,順勢一個側(cè)滾向邊上閃去。
“鋒哥小心!”
聽到烎展的呼喊,烎鋒心里一緊,腳上一發(fā)力,朝著相反的方向再度滾去。翻出去數(shù)步之遠,自覺無礙便想要從地上站立起來。只是還沒等到他直起身子,那道人影已經(jīng)一腳點到了他的肩窩,烎鋒頓如沙包般向后摔去,翻滾出數(shù)丈之后才停了下來。
烎展和小獅子立即跑過去想要扶起他。
在烎展的攙扶下,烎鋒剛想起身,便覺胸口猶如刀絞一般,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鋒哥!”
“公子當(dāng)心,他起碼是中級術(shù)法宗師!我右肩和肋骨已經(jīng)斷了。”烎鋒吃力地說到。
小獅子見到這情形,立即齜咧起嘴來就要往上沖。
只見那道身影立在原地,正是胡發(fā)富提及的白面書生樣的男子。
“哼,就這點本事。”男子冷哼道。
這時樓內(nèi)其他人也紛紛走了出來。
為首的中年漢子開口道:“哼哼,你就是錢會當(dāng)家的吧,到了我的地頭招呼也不打一聲,是不把我們看在眼里,還說這就是你們錢會規(guī)矩?”
烎展將烎鋒扶起,朗聲道:“你們究竟是何人?說到規(guī)矩,你們無緣無故地來我錢會的地盤,鳩占鵲巢不說還打傷了我的人。現(xiàn)在我來救人,我的人又被你們所傷,這又是哪門子的規(guī)矩?”
“哼,你錢會的地盤?呸!娘的,在這東華還沒見過敢和我一品閣搶食的,何況是這五象郡內(nèi)。你也不打聽打聽,這金鈺會館到底是誰的地盤。”漢子怒斥道。
聽到這,烎展心中所想已經(jīng)印證大半了。
“果然是一品閣,這么說,這金鈺會館是你們名下的產(chǎn)業(yè)了?坑蒙到我頭上,那也就怪不得我。你們要來找回場子,那有什么手段就都施展出來吧”
“找回場子?哈哈,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身后那只畜生就是你的依仗吧?我今天就告訴你,什么是規(guī)矩,在這五象郡我一品閣說的話就是規(guī)矩!給我上!”漢子喊到。
話音剛落,他身后一魁梧漢子便沖了過來,而他直接忽視了烎展烎鋒二人,直接舉拳向著小獅子而去。
同一時刻,白面書生男子也突然從原地消失,接著出現(xiàn)在了三人身后。
小獅子將烎展二人護在身后,張開雙臂,兩只肉掌稍一蓄力,再向下一壓,只見在場的一品閣眾人,就如狂風(fēng)中的野草一般,全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其中三四個修為較弱的人,則直接被壓成一灘肉泥爆射開來,血肉和內(nèi)臟濺得滿院皆是。
整個過程不過一息時間,當(dāng)小獅子收回雙手,一品閣的人仍舊趴在地上,痛苦的嗷叫著,魁梧男子和白面書生因離得最近,此刻正縮成一團抽搐著,嘴里還不時有鮮血嘔出。
烎展走到為首的男子面前,蹲下之后一把拽住他的頭發(fā),將他腦袋提了起來。
用手拍了拍他的臉說道:“這就是你說的規(guī)矩?那我告訴你個道理,出來混,拳頭大就是規(guī)矩,現(xiàn)在你還有何話說?”
中年漢子咬牙不語,死死盯著烎展,如果眼神能殺人,烎展此刻恐怕早已千刀萬剮。
“你打傷我的人,我廢你修為就當(dāng)我們兩家扯平,回去告訴你們閣主,這件事我希望就到此為止,趕緊帶上你們的人滾!”烎展說到。
小獅子已將陳軍和楊德學(xué)二人救了下來,把他們和烎鋒一起扶到墻角坐下。
烎展走過去,見到陳、楊二人依舊昏迷不醒,但至少還有呼吸,當(dāng)下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先聯(lián)系據(jù)點那邊來人接應(yīng)。
而一品閣眾人兩兩相互攙扶著,灰頭土臉地離開了院子。
是夜,怕一品閣的人賊心不死,錢會將城里據(jù)點的人全都撤了回來,一百來號人全都又回到了城郊的院子里。
“公子,為什么要放他們走?”經(jīng)過治療,烎鋒的傷勢已無大礙,只是這傷筋動骨的,沒三五個月怕是好不了了。
“我們接管了金鈺會館,如果真如那領(lǐng)頭的所說,我們兩家雖然已經(jīng)起了矛盾,這次小獅子出手算是給他們個下馬威,不殺他們,也就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境地,希望他們迫于小獅子的威懾不會再繼續(xù)計較吧。而且一品閣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簡單,我懷疑他們的身后還有更加厲害的勢力在暗中操控。要不僅僅是他們面上的實力,他們不足以在東華獨占這門油水十足的營生。”
“嗨,怕什么,來多少都是我一巴掌的事。”小獅子嚷嚷道。
烎展笑了笑,伸出手想要摸摸小獅子的腦袋,卻被他躲了過去,只得無奈笑道:“不能每次都要你出手啊,你可是我們錢會第一殺器,有句俗話叫殺雞焉用宰牛刀不是?”
對于這個說法小獅子還是很容易接受的,于是嘚瑟道:“嘿嘿,那是,那是,這種小事總不能每次都讓小爺我出手。”
一旁的烎鋒聽了,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公子,都怪我,是我實力太低微了,幫不上忙不說,還總是……”
“好了,鋒哥,別這么說,你好歹也是高級術(shù)士了,總比我這連術(shù)法都修煉不了的人來得要強不是?江湖很多人修為也和你一樣,甚至還不如你,但他們不一樣混的風(fēng)生水起,術(shù)法修為只是實力的一部分,不是全部。那些普通的江湖勢力能有幾個高級術(shù)法宗師坐鎮(zhèn)就已經(jīng)算是二流勢力了,小獅子這樣的四境大宗師整個人境都是少數(shù),而且都在官方和個別的頂尖勢力手下。再說了,實力的提升除了天賦和努力也看際遇,你從小就跟在老爹身邊,沒什么歷練,實力差點也難免,我想這就是老爹會選擇你陪我出來原因,你也需要你自己的際遇。”
“嗯!”聽了烎展的話烎鋒貌似好受了些,至于他最終怎么想烎展就管不了了,反正道理是這個道理,懂道理和做得好從來都不是相匹配的。
反倒是小獅子也不開口了,相處這些時日,烎展修煉不了術(shù)法的事他是知道的,也知道烎展想要去往他們獸族尋求解決的辦法,但是一想到要回去他就一頓頭大,所以能拖一天算一天了,哪怕受些內(nèi)心煎熬也比回去要好啊。
平平穩(wěn)穩(wěn)過了三天,仍未見到一品閣的人找上門來,眾人都覺著這件事應(yīng)該如烎展所料那樣,差不多結(jié)束了,各有損傷,加上有小獅子的震懾,想來一品閣也只能咬牙翻篇了。
烎展也在考慮是否要回城里了,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班底,總得做出點名堂來才行啊,正是大展拳腳的時候,百來號人都窩在這,也不像話。
但是到了第四日夜里,院子外突然火光通明,并且響起了震天喊殺聲。
烎展急忙率領(lǐng)眾人來到院中,一個守衛(wèi)爬上墻頭想要探查院外的情況,只是沒想到他剛露頭,便被一箭射中從墻頭翻落下來。
另外兩人急忙跑過去將他拖了過來,只見一支羽箭直接射透他的肩窩,鮮血不止,疼得他冷汗直流。
烎展正準(zhǔn)備俯身查看他的傷勢,見到他肩頭的羽箭突然一愣,說道:“鋒哥,你看看這個。”
烎鋒聞言走了過來,皺眉道:“破甲箭?!外邊的是官軍?”
兵武與普通的江湖勢力所用的武器不同,兵武是由修習(xí)工法的工匠所制,工匠也分為初、中、高三級,之上是初、中、高級工法宗師,至于有沒有四境工法大宗師,至少目前流傳開來的記載沒有。
用工法所制作的武器會因工法的效果產(chǎn)生不同的加成,有的會增大殺傷,有的會增強防御,有的還會附加其他一些術(shù)法效果,據(jù)傳高級功法宗師所致的兵武已經(jīng)有著趨近神兵利器的威能。
而工法最初的起源,便是人境為了提升普遍戰(zhàn)力而參照神兵利器研制的武器,廣泛配備于軍隊當(dāng)中,從而減小軍隊在術(shù)法修為上的差距,提升軍隊整體戰(zhàn)力。后來為了防止這一優(yōu)勢泛濫,便對兵武加強了監(jiān)管,一律不得外流到軍外,而修習(xí)工法的人員也全都由官方所供養(yǎng)和管理。
而這破甲箭便是在軍中最常見的兵武之一,自帶破甲效果,比一般的羽箭殺傷力更強。
其他人或許不認識,但烎展不可能不認識,一來他出生于軍伍世家,二來他老爹鷹眼烎天正那一手穿云箭,如用上這破甲箭一箭便可多破兩甲,他從小就沒少見識到。
這也是為什么他和烎鋒見到破甲箭后會震驚的原因。
“是不是官軍不知道,現(xiàn)在這形勢怕是不好應(yīng)對,有可能是我之前所設(shè)想的最壞結(jié)果。先將他抬到屋里處理傷勢,其他人都聽我說,待會一切都聽我命令行事,不可魯莽。特別是小獅子你,無論等下我說什么你都要照做,聽到?jīng)]有?”烎展說到。
“哦。”小獅子不明就里,但他見到烎展如此嚴(yán)肅,也只能點頭應(yīng)道。
“開門。”烎展說到。
兩名守衛(wèi)迅速跑到院門后,相視一眼之后緩緩將大門拉開。
見到大門打開,院外的喊殺聲也戛然而止。
隨著院門緩緩打開,門外的火光從兩扇門之間照射進來,漸漸將院落里的各個角落照得通透徹亮。
待到院門洞開,院內(nèi)眾人皆被院外的陣勢所震懾。
只見院外數(shù)百人整齊列隊,人人身著軍中制式貼身短甲,但從衣著看卻又不是人境軍伍服裝樣式,而是統(tǒng)一的黑色勁裝。居中的數(shù)百人持盾提刀列陣以待,陣后一字排開的是數(shù)十名步弓手,所持的皆是清一色的破甲弓和破甲箭。
見到這陣勢,院內(nèi)一些膽小之人開始往人群后縮去,不少人也開始不知不覺地靠在一起,仿佛這樣會讓他們覺得安全一些。
“步刀陣。”烎展沉聲道。
烎展邁步向著院外走去,小獅子跟在他身后,烎鋒也想要跟上卻被他一個眼神給制止了,只好繼續(xù)站在人群中。
見到烎展二人走出院子,院外陣前一統(tǒng)領(lǐng)身份的男子抬起右手,陣內(nèi)數(shù)百刀甲統(tǒng)一向前踏出一步,并同時用刀身拍擊盾牌,喝出一聲“哈!”,而陣后的步弓手也同時舉弓搭弦。
數(shù)百人同時爆喝出的聲勢,夾雜著有意釋放出的氣勢,形成一道聲浪直撲烎展,吹得他發(fā)衫飛舞。
烎展不自覺地瞇起眼睛側(cè)了側(cè)頭。
小獅子見到這幕頓覺氣不過,往烎展身前跨出一步就要將威壓釋放出來,卻被烎展一只手?jǐn)r了下來。
“哈哈哈,有意思,一個無半點修為的廢人,卻有個黃級大宗師的獸人跟班,帶著院子里一群烏合之眾就敢跟我一品閣叫板,哈哈,有點意思。”
聽到有人說話,只見數(shù)百人的陣型整齊地從中間分出一條道來,一身著白衫,身材修長的公子哥從陣后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一位華服的老者和一妖媚女子,三人來到烎展和小獅子身前。
烎展微瞇雙眼盯住這公子哥,小獅子也一臉警惕地注視著三人的一舉一動。
公子哥則毫不在意,上下打量著烎展和小獅子。
“小心他身后那男的,我感覺他很危險。”小獅子提醒到。
其實到了黃級大宗師這般境界,不故意釋放氣息,那么常人是很難捕捉到并判斷其修為的。剛才小獅子想要釋放威壓的一瞬被捕捉到了氣息和修為,而此刻那老者并未釋放任何氣息,小獅子也只是僅憑著獸族天生的本能感應(yīng),感知到男子會對他造成威脅。
打量了片刻,白衣公子再次開口,“不像是故意隱藏修為的大能,我就真的很好奇,你是憑什么這么淡定?還是說已經(jīng)被嚇傻了?或是你本就是個傻子?哈哈!”
公子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過身,一手將妖媚女子攬了過來,另一只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女子胸前高聳的玉峰上揉搓著。
烎展在腦子里飛快地盤算著各種應(yīng)對的法子,以及可能帶來的后果。但任憑他如何盤算,想要全身而退的可能都微乎其微,除非他和烎鋒、小獅子三人能不顧錢會其他人,只顧著自己一命地逃跑。但捫心自問,這種事他烎展做不出來。
想到這烎展終于開口,“一品閣閣主?都說一品閣閣主向來神秘,恐怕是真實身份見不得光吧?或者還是說你們這官商勾結(jié)販賣兵武的勾當(dāng)見不得光?”
聽到烎展這么說,白衣公子的手頓了頓,側(cè)頭望向烎展,“哦?看來下了不少功夫嘛?說你傻你還真的不聰明,你不說這些或許今天本公子心情好還能留你一條小命,既然你都這么說了,不是逼著我殺人滅口嗎?嗯?你說呢?”
“你就這么有把握?”烎展問到。
“有沒有把握你試試便知。”白衣公子回答。
烎展左手拇指在帶在食指上的星辰戒上搓了搓,這個細小的動作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然而突然之間,以烎展為中心,一陣煙霧瞬間爆開,并且迅速擴散開來,遮擋了眾人的視線。
突如其來的狀況白衣公子一方霎時間毫無反應(yīng),反而步刀陣中有些許的騷動。
只聽到煙霧里傳來烎展和小獅子的聲音。
“小獅子帶著鋒哥快走,你們脫身了再想辦法來救我,走,快走!”
“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辦?”
“剛才你答應(yīng)我的,一定要聽我的,叫你走就走,你不走我們就都完了!”
這時白衣公子才反應(yīng)過來,一手撲扇著煙霧一邊叫道:“屈老,趕緊給我盯死他們,一個別讓他們跑了!”
“公子,沒辦法,這煙霧不知道什么來頭,能隔絕人的神識,而且我用術(shù)法還吹不散它。”
“什么?!他娘的!咳咳咳……”
片刻之后煙霧散去,眾人只見到烎展仍舊站在原地,微瞇雙眼看著眾人,而小獅子早已不知去向,院內(nèi)錢會眾人見到小獅子將烎鋒扛起,之后就消失在了原地,大部分人都亂作了一團紛紛朝院子后方跑去,只有兩三個守衛(wèi)仍舊站在原地看著院外發(fā)生地一切。當(dāng)他們看到烎展居然還站在原地,就像是一人守住了大門,擋住了門外數(shù)百甲士一般,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不用追了,我還在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整個錢會都是我的,抓住我不就行了?”烎展沖著白衣公子說到。
顯然,白衣公子本以為自己早已勝券在握,沒想到突然被烎展擺了一道,之前的淡然早已不知所蹤,陰狠地盯著烎展。
然后向步刀陣的統(tǒng)領(lǐng)使了個眼色,統(tǒng)領(lǐng)一揮手,便有兩人上前將烎展給扣了起來。
烎展也很配合,任由他們壓著進到院子里。
其他步刀陣甲士則迅速將整個院子給團團圍了起來。
院子十里外的山林里,小獅子和烎鋒此刻正趴在夾雜著積雪的厚厚落葉堆里。爬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未見身后任何追兵之后,二人才從站了起來。
“鋒哥,現(xiàn)在怎么辦?我們要怎么救小展哥?”小獅子問到。
烎鋒先是搖了搖頭。
見到烎鋒這副模樣,小獅子就要急得跳腳。
然后,烎鋒又說了句:“等等,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