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狗結緣,還是因為男朋友。
1
4年前第一次辭職,跟男朋友來到美國,呆了3個月。那時,男朋友要忙自己的工作,我在那兒也沒有朋友,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我一個人在家,看看書,做做飯。雖然日子過的很悠閑,但也很無聊,不踏實。有時想想兩人的前路未卜,更是焦慮不安。
但萬幸的是,男朋友有只狗狗,他的名字很威武,叫阿波羅,當然他長的也很帥氣,是德牧和黑背的混血,男朋友在他幾個月大的時候從動物收容所領回來的。阿波羅脾氣特別好,很安靜很紳士,這點特別像男友。都說什么樣的主人養什么樣的狗,還真是。
那段日子,因為有了阿波羅的陪伴,我的生活才多了些樂趣與溫暖。也因為每天要陪他散步,才讓我得以有了跟他人接觸對話的機會。美國很多家庭都養狗狗,所以一路上可以碰到很多人遛狗,通常情況下,主人都會很友善的讓兩只狗狗玩一兩分鐘,做簡單的交談,然后各自微笑離去。也就是這每天很多次的一兩分鐘,讓我覺得自己并沒有和這個城市完全隔絕。
另外,不得不提,由于狗狗在這個國家的普遍存在,為了方便大家遛狗并保持城市衛生,幾乎每條街道上都配備了狗狗專用的垃圾箱。這個設備分上下兩部分,上面是免費的塑料袋,大家可以隨意取用,用來撿狗狗的粑粑,下面的垃圾桶放狗狗的粑粑。所以大家都非常自覺地清理,城市到處都非常整潔。希望咱們的城市也可以像這樣。
除了每天遛彎,阿波羅還跟我一起去超市,每次我都把他拴在超市門口,他就很乖地趴在地上,等我出來時,他總是興奮地搖著尾巴朝我撲來,當然不忘聞聞我手里的購物袋,看看有沒有給他買吃的。
在家時,我們經常做的游戲就是,我把他愛吃的零食藏起來,讓他去找,更多時候,我們依偎在一起,我看書,他任我愛撫。我傷心落淚時,他把爪子放在我手上,或者搭在我腿上,眼巴巴地望著我,我把臉朝他低去,他仰著脖子溫柔著舔干凈我臉上的淚痕。
是阿波羅的陪伴讓我不覺得那樣孤單,有時我甚至認為他比男友更懂我。至少他可以時時刻刻陪著我,給我帶來溫暖和快樂。
2
回去的日期悄然而至。
但我和男友對未來如何計劃并沒有達成一致。他總是對未來很不確定,他希望我回去先不要急著工作,放松下來感受我倆之間的關系,然后再做決定。
我當時也是傻,就聽他的了。爸媽本來就特別反對我倆在一起,但他們看我如此決絕與堅持,也就默認了。但當他們得知男友對未來并無打算時,徹底怒了,各種苦口婆心勸我分手。當時被愛沖昏頭腦的我死活聽不進去,男友當時也慌了,迫于壓力之下,從美國趕來見我爸媽。
爹媽架不住我倆的哀求,就默認了,但希望我們盡快完婚,不要這么折騰了,可他卻偏偏恐婚。于是接下來便是各種爭吵和協商,持續幾個月后,最終他同意辦未婚妻簽證。
簽證要等上一年,正好當時趕上全市招聘老師,于是便去考試,沒想到竟然通過。當時的錄取比例大概是每500個人錄取3個。爸媽很高興我被錄取并有了編制。
然而,就在學校準備開學之際,男友卻說簽證出問題,暫停了。我當時的憤怒可想而知,我知道又是他恐婚的心理在作祟。幾番討論下來后,他終于答應繼續申請。
也正是那個時候,我遇到了生命中第二只狗狗--丟丟。給他起名丟丟,是因為它是我在街上撿到的,當時我從菜場買菜回來,在路邊發現了他,他竟然乖乖跟我回家了。
當時丟丟只有一個多月,需要訓練他上廁所,給他打疫苗,買糧食。我從來沒養過狗狗,而且爸媽極其討厭狗,幾次說要把他扔掉,所以當時真是很辛苦,但也是因為丟丟,分散了我很多注意力。
丟丟是個精力非常旺盛的小家伙,而且特別聰明,第二個月的時候就不在家拉屎拉尿了,他還會討好我爸媽,每次在門口迎接他們,粘著他們,慢慢地,爸媽開始接受這個小家伙,我媽去跳廣場舞也愿意帶著他,時不時遛遛他,還花心思給他買吃的。
我去學校上課的時候,都是我媽照顧他。每次回家,丟丟在窗臺上大老遠看見我就開始興奮,上串下跳,我媽就知道我回來了。回家后,我媽總是跟我講當天發生在丟丟身上的各種趣事,比如,路過賣雞腿的店子,他就臥在人家門口不走了,非要我媽買只雞腿,吃了才走。后來每天一只雞腿便成了倆人之間無言的約定。比如,我們不準他在外面撿吃的,有次出去遛他,他一直緊閉著嘴巴,平時他都哈喇著嘴,我媽去掰他的嘴,死活不松口,最后他自己忍不住吐出來,原來他在嘴里藏了一只螞蚱,估計沒咬死,螞蚱在嘴里亂動,他受不了了。
再后來爸媽越來越喜歡他,就連平常死都不運動的爸爸,每次下班回家后都要先帶丟丟出去玩兒一會兒,還自己做玩具和他一起玩兒。
而我,每天最安心的時候,便是抱著丟丟一起入睡。因為丟丟,日子好像沒那么難熬了。男友中間也來看過我幾次。
然而,一年過去了,男友那邊因為各種問題,未婚妻簽證還是沒辦。
我爸媽對此忍無可忍,覺得他是在騙我,浪費我時間,發動全家勸我跟他分手。但我當時就是那么的相信他,覺得他有難言之隱,但也很憤怒他的食言。我們最后決定暫時分開一段時間。
但其實我們都沒放下。我趁著暑假放假期間,又回到上海,用了一個星期時間找工作租房子。這樣做,一來我不想留在家里給爸媽壓力,因為我的年紀在我們那個小城已經是超級大齡,爸媽著急,他們身邊的朋友也不讓他們耳根子清靜,我離開,至少雙方都輕松些;二來我想給彼此爭取更大的空間更多的時間,讓事情順其自然地發展。
到現在,我還記得離開那天傾盆大雨,爸媽送我出門,三個人在雨中一路無言,只聽見我媽的抽泣聲,還好下著雨,掩蓋了我淚流滿面的樣子。如今想起那日,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悲壯。
3
在上海的近兩年,他來看過我幾次,我們之間的關系也總是若即若離,分分合合。Lucky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出現了。
某天跟同事去吃午飯,在公司樓下發現有人賣狗,被吸引過去,當時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她的感覺和丟丟太像了,從把她捧在懷里那刻起,就再也不想放下。
叫她Lucky,是希望所有事情都可以好起來,盡早塵埃落定。
Lucky給我精神上帶來很大的慰藉,覺得自己有個伴了,每天回家都有她在等著我,每天晚上入睡,摟著這個毛茸茸的小家伙,覺得甚是溫暖安穩,至少我還有她相依為命。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我如此感激,在我人生最困頓之時,他們仨出現在我生命里。我將永遠愛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