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味,小時候的事情已經記不太清了。一首《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瞬間勾起了童年模糊的回憶。歌中傷感的旋律,再次聽到的時候,感觸特深!歌中痛苦的往事離我有點遠了,親近的是那高高的谷堆,谷堆旁的故事是永恒的,樸素得像在星夜里一個亙古相傳的美夢。
從小在農村長大,大地的豐碩景象,總在四季里不斷上演,那是一年兩造的金色田野,稻谷由青變成金黃,人們的笑容也變成了天上的太陽,照耀在孩子們無憂無慮的日子里。
收獲的季節是要勞作的,孩子們也不例外。記得小時候第一次受傷的是我的小拇指,割青的時候太過激動,大人們很有節奏的姿態讓我走了神,割了小手,長長的疤痕一直清晰到今天。
收獲的稻谷要曬一段時間,傍晚谷子都收攏來,堆起了一座座小山,孩子們就樂了,爬上“小山”爬下“小山”,小腳在干燥的谷堆上嘶嘶地彈奏者豐收的樂曲。
現在回想起來,很多場景便像夢境一樣,或許那時自己太小吧,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高大。
那時的水稻、麥子、蠶豆好像都比我們高得多,我們常在這綠色的、黃色的、金色的田野中玩耍,有時也會趁著大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到蠶豆林中探險,順手偷些蠶豆吃。那時的包谷,高粱,就更高了。
收獲的時候,大人們都很忙碌,中午回家時都是滿頭大汗,衣服背上都是白白的鹽花,匆匆喝幾碗冷水,擦擦身上的汗水,扒幾碗干飯,便又回到田間勞作。
熱火朝天,上小學后,我學到了這個詞,就總想起大人們在午后熱辣辣的太陽底下一起勞動的場面。
那些往事慢慢浮現在腦海,我久久不能入睡。
那些高高的谷堆,早就沒有了。那塊很大的谷場,連同谷堆邊那排可養一百多頭豬的房子,都早已破敗不堪了,有些都已經看不到了。
已很少有人再去那個谷場了,人們都把谷子曬在自家新建房子前面的水泥路上,為了防止有車輛過往壓壞谷子,他們設置了各種各樣的路障,用大石塊,用大木塊,甚至還有用釘了很多釘子的并且釘尖朝上的木板的。
烏云一來,家家戶戶都忙著收谷子,一會兒,路上就堆起了很多小小的谷堆,一眼望不到頭。改革家們可能會這樣解釋:你們看,這就是效率,這就是包產到戶的好處,每個人的積極性都被調動起來了,以前的大鍋飯吃不飽,現在人人都能吃的飽,吃得好,還蓋起了磚房,高樓,這就是成果啊!
是的,這就是成果,但我們都很清楚,那是前人栽下的樹結下的果。
想起那首歌,《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我們坐在高 高的谷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那時候,媽媽沒有土地,全部生活在兩只手上,汗水流進地主火熱的田野里,媽媽卻吃著野菜和谷糠。冬天的風雪,狼一樣嚎叫,媽媽卻穿著破爛的單衣裳。她去給地主,縫一件狐皮長袍,又冷又餓跌倒在雪地上。”
高高的谷堆,早已經沒有了,農民都成了自耕農,隨著城市與開發區的不斷擴張,很多農民甚至連土地也沒有了,成了雇農、雇工,全部都生活在兩只手上。
“冬天的風雪,狼一樣嚎叫,媽媽卻穿著破爛的單衣裳。她去給地主,縫一件狐皮長袍,又冷又餓跌倒在雪地上。”這樣的景象,大家正見得越來越多。
我又沉沉睡去。黑暗,終將過去。明天,會有一輪新的朝陽。越來越多的人們,正在覺醒。
看書有點遠了,其實,只要輕輕回想,小腳越過谷堆走過田地,那種貼近便是直接而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