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省吧,斗不過的。
最近身心俱疲,腰疼不止,早上困得起不來,以至于娃爹去上班了,娃娃溜下床吃飽喝足開始翻騰了,我還是睜不開眼睛。
朦朧中聽見她笑嘻嘻地嘀咕,“找到一杯酸奶!”我心里嘆息一聲,一大早喝酸奶好嗎?那可是為了防她,費盡心思藏在冰箱犄角旮旯的,居然還是被發現了。想起來哄走,但最后只掙扎著來了一句,別在床上喝啊!
待我再次醒來,她坐在床上捧著酸奶,瓶口的紙已被撕掉,正仰著頭拼命喝最后一點,床單上灑了一大灘。好想把她趕下床,清洗一下。可是起不來,幫她擦了臉和手,把弄臟的床單折起來又迷糊睡去。
好在家里沒有太危險到東西,不知道她在干嘛,大致知道在翻冰箱。又過了一會,聽見她在廚房喊叫:“大便了,大便了。”
迅速清醒,跳下床,準備扒掉紙尿褲清理,但滿目狼藉的廚房首先驚呆了我。她自顧自淡定地站在凳子上,開著冰箱門,一把一把摳著她爹收起來的半個西瓜,剛才的喊叫早已消失于無形。冰箱里外都是西瓜瓤、瓜籽和汁水,地面亦然。
我以為我會發飆,一把抱下她,摔在地,對著她喊叫,叫罵。但是,只是心里想象了下,迅速抱下她,開始擦洗清理。
只不過貪睡了一會兒,為了那短暫的小憩,我需要花一個多小時,給孩子擦屁股、洗澡、清理冰箱、清掃地面。
可是我一點都不后悔,這是睡懶覺必須付出的代價。小時候誰不曾為了偷吃好東西(可能只是一顆糖果),冒著被打的風險?年少時誰不想為了嘗到暗戀、早戀的滋味,冒著成績落后被家長老師批評的風險?繁忙時誰不會為了多看一會電影,放棄難得的美容覺?
幸運的是,缺的覺補好了,異常清醒,洗把臉,竟然發現面露紅光,比往日稍顯年輕。不知道是血氣沖云霄,還是累得。
我從來都不會情緒管理,也沒想過這茬事,小時候是個暴躁的小孩,然后是狂躁的少女,現在是壞脾氣的女人。這不是我想要的,也沒得到一點好處,所以不希望孩子也成為這樣的人。并不是討厭自己,只是希望孩子成為更好的她。
實際上并不是沒有氣急敗壞過。憤怒地指責、教導,狠狠心踢她一腳,然后自己蹲在地上想嚎啕大哭的時候都有。但又能怎樣呢?畢竟不能一直狠心下去,看著她熟睡的褪去魔鬼本性的天使臉,悔恨充斥著我善良疲憊的內心。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我最清楚不過,因自己的錯,發一通火,打一頓孩子,只會兩敗俱傷,我不會因此快樂起來,她也不會瞬間懂事。反而會變得恐懼,唯唯諾諾。我不想聽到她乞求“別打我”,不想看到她無助地閃躲。
事實上,與孩子斗是不明智的,他們的智商和情商會越來越高,而我們越來越衰老,心有余而不足。
朋友的兒子才三歲多,居然自己琢磨著在IPAD上用APP下載動漫看,還是全英文的;兩歲多的才子松,面對頭頂過山車上吵雜的尖叫聲說,他們都瘋了;我家娃娃這么大一點亂翻我手機打開蝦米音樂,還時不時鄙視一句:這首不好聽。
這樣的孩子一天天長大,如果有幸沒被學校教育摧殘的話會怎樣?不敢想象。選擇與他們斗志斗勇,就是傻逼地選擇了個強大的敵人啊,我不會那么傻X的。反正我投降了,自從當了“成功”的母親,就洗心革面改名叫“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