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一對像極了我爺爺奶奶的一對老人,再次就勾起了我的思念,2011年,爺爺奶奶已經走了11年了,走的時候都九十多歲,算是比較長壽的老人了。
記得11年前每次回家都害怕是最后一次見到他們,那一年特地回家過中秋,然后真的成最后一次了。
爺爺有重男輕女思想的,從小不太喜歡三個姑姑,爸爸是唯一的兒子,家里所有的錢都用在爸爸身上,爸爸是我們村當時僅有的高學歷,每次都聽到奶奶對爺爺的數落,當初沒有生兒子前爺爺是如何的冷落她,姑姑吃了多少苦之類的話,能夠想象在那個社會在那種環境下爺爺的壓力以及奶奶的忍辱和憤怒,一輩子吵吵鬧鬧的過完了,爺爺先奶奶走了,奶奶當時沒有怎么哭,奶奶當時腿已經不好走路了,只是坐在床上靜靜的看著爺爺,再也沒有人和她吵架了,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心情。一輩子就這么走完了,我一直想知道他們是否真心的相愛過,吵吵鬧鬧卻一起走到最后。。。。。我想這樣也就夠了。
我是家里的長孫女,不知道我出生的時候爺爺是否很失望,但從我記事開始就沒有感覺到爺爺不喜歡我,相反也許是最疼我的吧,小時候每次上學前總會跑到爺爺身邊要零花錢,有時候爺爺在打紙牌,我總會站在他的身后脫下他頭上的帽子使勁的揉他的頭,揉到他開心為止,那時候爺爺總會咧著嘴笑,爺爺是我小時候我唯一會撒嬌的長輩。據說爺爺以前是賣布的,趕著馬車走南闖北,想著爺爺坐在馬車上大聲的吆喝,應該會很神氣吧,小時候每次聽他提起年輕的時候都是很驕傲的樣子,爺爺的脾氣不好,不會討人喜歡,所以他的賣布生涯沒有持續到我有記憶的時候,更沒有賺到多少錢。
家里后面空地有塊菜園地,里面都是爺爺種的菜,每當放學經常會看到爺爺在菜園里忙碌,忙著扎圍欄,忙著菜園里的播種,都是我們喜歡吃的菜,辣椒,茄子,西紅柿,黃瓜等等,記不清爺爺種過多少品種了,只記得我們家菜園的蔬菜每次都是長的最好的,現在已經好久沒有吃過那種蔬菜的味道了,自從離開家,自從所謂的長大以后,爺爺就沒有種了,因為吃的人都不在身邊了,我一直在想爺爺其實不是在種菜,是在播種他的那份愛,因為他不會表達,但我現在懂。
我的奶奶,是一個愛漂亮的農村老太太,爺爺走后不久她就跟著去了,雖然一輩子罵罵咧咧,但我還是看到那個年代人的愛情,曾經我有過承諾,每一年的過年都會回家看她的,那時候每次離開家,奶奶都會抓住我的手不說話 止不住的流淚。每一次回去都會把所有壓箱底的寶貝翻出來給我吃。我能看出來是收藏了好久的零食。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把爺爺和奶奶接到屬于我自己的家,沒有好好的孝敬他們一段時間,當我有這個能力的時候他們的身體已經不能再走這么遠的路了。。每每想到這里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奶奶是個喜歡熱鬧喜歡到處走的人,小時候經常跟著奶奶去走那些我不知道怎么稱呼什么的親戚,奶奶總是很驕傲的告訴別人我是她的大孫女,每當別人夸我的時候奶奶都特別的驕傲,一直以來我們都是她像別人炫耀的資本,因為我們所謂的孝順和她認為的優秀,自從爺爺離開,奶奶躺在床上就再也沒有起來,除了爸媽以外很少能見到外人,這對于不甘寂寞和愛熱鬧的的奶奶來說或許才是最大痛苦吧。
這些年這些遺憾一直在我心頭,這也是每一年的清明我想回去的原因……時刻提醒自己不再留遺憾,好好去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