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往往把自己溫柔亮麗的一面呈現在他人面前,而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去面對那些不得不面的陰影。
一
很好的一個朋友,平時總是一副陽光沉穩可靠的模樣。校級省級國家級各種證書可以堆起一摞,也在各種平臺上推過文章。在生活中,不論你什么時候找他,他總能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常常會想,這樣男孩子就是活在陽光下的,和雞毛蒜皮的瑣事不沾邊,只為著自己的目標努力前進。
直到有一天晚上,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說著生活的狗血和迷茫的未來,聊著聊著就聊開了。然后,他講了一個不像他的故事。他說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父親出軌之后便和母親鬧離婚。在父親走出家門的那一刻,他所有能想到的方法不外乎就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緊緊地抱住父親的大腿,天真地以為這樣可以使父親回心轉意。很遺憾,他父親除了一腳甩開他以外什么也沒有做。
從此,在他口里的父親就是死掉了的。可是,面對父親的絕情和冷漠感到絕望,他卻不能真的當他已經死去了。不忍心看到母親一個人艱辛地負擔整個家庭,每個月他都必須向父親打電話索要生活費。每一次的溝通都是討價還價,卻又不得不去做。
我無法想象高傲的他在這個過程中會是什么樣的姿態,只是一陣陣心疼。原來,他的人生不是沒有灰白的陰影,只是喜歡用自己的好來溫暖身邊的人。
二
另外一個閨蜜,平時是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每天很早就背著書包出門自習。晚上回到寢室,總是一副很開心地模樣說起當天的所見所聞。在眾人的眼里,她是典型的“傻白甜”,似乎沒有什么事情可以讓她消沉。
可是,她的內心卻隱藏著一個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秘密——她比同一屆的人整整大了兩歲。14年夏天,她便參加了高考,不幸的是平時考得還不錯的她成了班上最后一名,為數不多的二本生之一。看著班上本無差距的人奔向全國各地的高等大學。她選擇了復讀,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校園里,看著那些陌生的面孔,感受“一個人一座城”式的孤獨。一年以后,她如愿考上了自己想去的學校。
噩夢卻沒有就此終結,她不明白,為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歡說到出生的日期。班上自我介紹時說一遍,室友第一次見面說一遍,社團聚餐時說一遍,每個小伙伴過生日時再一遍一遍地重復,連上課舉例也要說到出生日期······她不想說謊,可是更不想暴露真實的自己。同齡人已然大三大四奔向工作崗位了,可是她的大學卻剛剛起步。一種無法言說的羞恥感時不時涌現在她的心頭。
三
高三的數學老師,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教師,來上課的時候總是戴著長長的帽檐的帽子很時髦的樣子。有一天,她穿了一件大紅色的旗袍,頎長勻稱的身材,露出長長的腿和白白的皮膚,長長的發在頭上輕輕挽一個結,再披到肩頭,很有傳統的中國女子的溫婉氣韻。旗袍上繡著的花色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那天她出場就驚艷到全班人。班上的女生一臉羨慕地贊嘆她白皙的皮膚。
高中數學,不得班上的人的喜歡,每一次的作業都放在最后來寫。這樣往往有很多人沒有辦法及時寫完。隔壁的一個老師有一天莫名其妙地來到我們班上,提醒我們不要惹數學老師生氣。后來,有同學了解到我們的數學老師在幾年前查出患有癌癥,目前是完成治療,一再向學校申請才回到學校工作的。她喜歡戴帽子是因為頭發常常掉落,她皮膚異常白皙是長期化療的結果。知道事情的真相的時候,也是一陣陣心疼,不知如何是好。
高考前的最后一堂數學課,她沒有講課,而是用中英文朗誦了一首詩——《生命的禮贊》。而我,現在也想為她唱一曲生命的禮贊。
原來,每個人都是一個巨大的“冰山”,在眾人眼中的那個只能說是冰山一角。幸好,每一個人都可以選擇自己活著的姿態,當我們選擇面對陽光的時候,陰影就被擋在身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