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沉浸在笑聲里,墨玉桓也難得地露出笑容。
兩個人哈哈大笑著,不覺間秦醫館就在眼前了,墨玉桓因惦記著心事,急忙忍住笑,走到琉璃的跟前輕聲地問道:“琉璃,我帶你去看姐姐好不好?”
琉璃忽閃著自己的大眼睛,反復道:“姐姐,姐姐……”
墨玉桓不知道為什么,看著癡癡傻傻的琉璃,一向堅硬的心竟柔軟起來,他看著琉璃現在的樣子感到了一陣陣心疼,他不清楚這種心疼緣何而來又為何而來,明明昨天之前他還是那樣的討厭她,討厭她把自己無端地卷入塵世間,憎恨她利用上古神玉的力量將自己封印在這肉體之內,可是從什么時候,他開始在心底涌起一股暖流,甚至他還要強壓住自己內心的暗波涌動,才能保持一份冷靜。
他不相信自己不食人間煙火的存在了這么久,卻被眼前這個小小的琉璃降服,他在內心對自己說,不過是可憐琉璃而已,話雖如此,可是自己為什么又那么想保護她?為什么那么迫切地想讓琉璃恢復昔日的聰慧?為什么內心這樣的焦慮不安?
墨玉桓甩甩頭,希望把這些驚擾他的想法驅走,可是,一絲一縷變成千絲萬縷,千絲萬縷化成鋪天蓋地的大網,將他困起來,他掙脫不得,掙扎不得。
“玉桓,你怎么了?”正準備出門的上官玉清看見墨玉桓立在原地,表情凝重,頭搖來晃去,不覺心中一驚,匆忙上前問道。
這一聲問將墨玉桓的思緒拉了回來,他一個激靈,看到面前的上官玉清,急忙施禮道:“玉桓見過秦醫官。”
上官玉清見墨玉桓如此彬彬有禮,眼中一亮,難道昔日的墨玉桓已經回來了?
“玉桓,你知道我是誰嗎?”上官玉清急忙問道。
“秦醫官,開玩笑了,玉桓已然問候過秦醫官了。”墨玉桓詫異地說道。
“你可知我的名字?”上官玉清不肯罷休地問道。
“恕玉桓愚鈍,不曾知曉秦醫官芳名。”墨玉桓誠懇地說道。
眼中剛剛閃出希望之光的上官玉清,眼神頓時又暗淡下來。她一心為救活墨玉桓而努力,怎奈墨玉桓醒來后性情大變,如今見他彬彬有禮,可是又將自己忘記。上官玉清不禁在心中默默傷心。
“秦醫官,怎么了?”墨玉桓見秦醫官黯然神傷,擔心地問道。
“沒什么!”上官玉清慌忙掩藏起自己內心的失落,畢竟能看到墨玉桓健健康康地活著,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那就好!”墨玉桓其實很想對上官玉清說出實情,告訴她其實自己并不是她們所期待的墨玉桓,她們喜歡的惦記的墨玉桓早已經消失了,如今站在她們面前的墨玉桓不過是借著先前墨玉桓的肉體存在的另一個人罷了。
可是,他不能說,因為他開始自私的想過一過凡人的生活,他想體會一下被這么多人喜歡的感覺。所以,他不能說,一旦他說出真相,也許這種感覺就會消失,更糟糕的是會撲滅她們剛剛燃起的對于墨玉桓已經醒來并將繼續好轉的希望。
他不是她們喜歡的墨玉桓,他也不知道百花谷的墨玉桓究竟跟她們有著怎樣的關系,對于上官玉清,墨玉桓不太了解,但是從她的眼神和態度,可以看的出,她用情至深。既然他給不起她希望,他也只能用這樣一種方式相處,也許對她態度好一些,已是自己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秦醫官,玉桓素聞您醫術高超,不知對于琉璃此種狀況可有靈丹妙藥?”墨玉桓見上官玉清不再說話,上前問道。
此情此景,上官玉清是何等的熟悉!
之前為救琉璃,墨玉桓來到自己的醫館;今昔還是為了琉璃,墨玉桓再次來到自己的醫館。
盡管時間已經推移,盡管今朝不比往昔,可是卻是同樣的墨玉桓為了同樣的琉璃,傷感的也還是她同樣的上官玉清。
上官玉清自嘲地在心中笑了笑,也許這便是宿命的安排。
想到這兒她急忙答道:“玉桓,不,墨公子,我同你一樣擔心,但是琉璃此次失心確實蹊蹺的很,我一時也難以下定論,只有慢慢來了。”
“難道秦醫官都沒有辦法嗎?”聽上官玉清如此一說,墨玉桓只覺心如刀絞,難道好端端的玫瑰谷公主,卻要落得如此下場嗎?
“目前我真是無能為力,但是我們可以去找花非花,她或許能幫助我們。”上官玉清剛才出門本就想獨自一人去落日山找花非花幫忙,如今聽得墨玉桓也如此為琉璃憂心,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花非花?”墨玉桓反問道。
“對,花非花,她在落日山上,之前我們曾經去過,琉璃還是她的主人呢!”說到這兒,上官玉清扭頭看了看一旁癡癡傻傻的琉璃,眼圈不覺紅了起來。
這才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可是最近卻發生了這么多的事情,琉璃剛剛找回了記憶卻又失心成現在的樣子。是老天弄人嗎?
“花非花,我好像聽說過,很神奇的一種花。”墨玉桓答道。
“你當然聽說過,我們曾經一起去過那里,琉璃還讓我們看到了她們的真顏。”上官玉清看著墨玉桓急忙解釋道,她已經承受不住太多了,難道墨玉桓也失憶了?
見上官玉清如此一說,墨玉桓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慌忙解釋道:“我自然記得,所以我說她很神奇呀!”說完此話,墨玉桓心虛的想:你們到底還有多少事,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神仙,也不知道你們的點點滴滴啊!
聽墨玉桓如此一解釋,上官玉清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千萬不要再出事了。
“那我們去吧!”上官玉清說道。
“好!”墨玉桓順從地答道。
琉璃還在一旁跑著跳著,墨玉桓慌忙招呼道:“琉璃,過來,我們出去走走。”
聽到招呼的琉璃,停止了跑跳,扭頭看了看,并沒有走過來。只見她立在那里,死死地盯著一棵花,眼神中現出了恐怖。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