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往事的情書

你是往事的情書,是日落的余情未了,是路人腳下不停生長的風(fēng)。徐志摩在詩中這樣寫道。

《海角七號》


由此想到的,是《海角七號》之中日本教師寫給戀人友子的七封情書,經(jīng)歷漫長的時光洗禮,最終漂洋過海,到達了友子手中。彼時,距離他們分離已有六十載。印象最深的是在電影的結(jié)尾,暮年獨居的友子做完了手中的活計,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了長凳一端的木盒,在昏暗的天色之中打開了盒子,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少女時代的泛黃舊照,接著,她打開了那七封情書,看不見表情,連手中的動作也沒有泄露一絲情緒,而鏡頭沒有再過多停留,而是跳轉(zhuǎn)到了六十年前。那些塵封多年的記憶重新在腦中浮現(xiàn)。

溫文爾雅的教師和聰慧靈動的少女,在最美好的年華里相遇,也在最美好的年華里分離。那時,大概是以為一灣之隔,總有重逢的那一日,殊不知,社會大背景裹挾著兩人漸行將遠,一灣海域是兩顆心無法跨越的鴻溝。正如那名教師在信中寫道“我不是拋棄你,我是舍不得你。”可遠方的你可懂?你怪我懦弱,怨我沒能帶你走,怪我離別時也沒能好好地說聲再見,只敢縮在人群里,偷偷看你一眼,而你哀凄的眼神里是我永遠無法圓滿的遺憾。

少年人總對感情太苛刻,總幻想著擁有的是一份純潔無瑕的感情,若是這份感情里混入一點雜質(zhì),便寧可丟棄。

“我將于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后世之人對徐志摩的這一愛情觀推崇備至,而寧缺毋濫之中卻也隱約透著孤擲一注的宿命感。

彼時的徐志摩開始接受今生注定與林徽因的錯過,但接受不等于釋懷,如同那名日本教師和他的戀人,在他選擇獨自離臺的時候就從心底默認了與戀人的錯過,而這一份遺憾卻直到他化為黃土白骨也沒能消散。

年輕時的分別總以為還有重逢的一日,瀟灑如宋冬野,前腳唱完“你我山前沒相遇,山后就別相逢”,后腳也會有“讓我再看你一眼,從南到北”的哀怨繾綣。

你看,我們都一樣。因為得不到,所以留在記憶里的味道變得越發(fā)的好。于是,我們想法設(shè)法地去彌補,不是彌補那個被傷害的人,而是彌補自己那顆充滿遺憾的心。

后來我愛上的人都像你,大概便是這樣。

墾丁夜景

也會有例外。

《One Day》里的男女主本是一見鐘情,卻仍以朋友的身份相伴了20年,猶記女主艾瑪也在最絕望的時候想過結(jié)束這段友誼,“我還愛你,可我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彼l(fā)誓,再也不會愛上這樣的花花公子。后來,她遇到了幽默體貼的喜劇演員伊恩,可無論是誰,午夜夢回之時,脫口而出的名字依舊是德斯特。

《One Day》

后來我愛上的人都不像你,這樣也好,我還能記你一輩子。


我們已經(jīng)多久沒聯(lián)系了???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你了,多年后的你還是最初的性情,總是退著說遺憾,始終不敢主動去爭取。天色已暗,暮年的友子合上信件,抬頭望見遠處海平面上影影綽綽的漁火,不論從前是否釋然,此刻也該釋然。其實當(dāng)年,即使他想帶自己走,自己也未必會走,更何況也沒有上船的資格啊。這樣想想,也沒什么可恨的了。

“所以我現(xiàn)在寫他是這么容易,可以一直寫下去,他已經(jīng)變成文從字順的流暢文字了。”瑪格麗特在《情人》中這樣寫道。

雖已釋然,可那份遺憾,卻永遠也無法彌補。

如果年輕時再勇敢一點該多好。在你離開時再一次擁抱你,“留下來,或者我跟你走?!蹦敲唇Y(jié)局是不是會不一樣?

《海角七號》

可惜沒有如果了。

其實這世上哪有什么非誰不可,分別后的我們,還是有了各自的幸福。而我也還記得與你相逢在最美的地方,這才是時光給予的最好饋贈。

《海角七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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