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力,男,36歲,7月剛坐完牢獄回家。
聽說,18歲那年,他殺了人。被判入獄18年。18歲,正值花樣年華。如果不出意外,我們所有的人都徜徉在知識的海洋,準備著高考,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
我不知道牢獄生活是怎樣的,應該不像電視劇里描述得那么陰暗與不堪,感覺應該更像是一種自律的生活,讓他們接受教育與改造。尤其像杜力這樣的18歲少年。
18年,究竟是怎樣的漫長歲月。我們無法想象。18年前,沒有手機,家里能安裝上電話已經算非常不錯了。沒有高樓大廈,只有狹窄的街道。街上很少有私家車,人力三輪車盛行的年代,我們習慣坐三輪車出行。尤其在這個小鎮上。
18年,完全的隔絕與屏蔽。他出來的剎那,會不會是一種穿越未來的感覺?
出獄的前一天,家里開了五輛車去監獄所在地。這里面有他的父母,堂兄弟,同學跟朋友。出來先去理了頭發,沐浴,更衣,再回家。家中,喜開八席。親朋好友都來了。與他父親離婚多年,從小就離家的母親也回來了。慶祝他回家,開啟人生新篇章。
在朋友的陪同下,辦理了銀行卡,曾經的兄弟們紛紛給他打錢,8000,10000,20000……都有。據說,當年他們是群毆。導致一個學生死亡。其他人紛紛逃了,只有他被逮住了。于是,他一力承擔罪責。其他人都安然無恙。因為他的義氣,兄弟們心存感激。他們沒有浪費人生的大好時光,沒有缺席人生的任何一個階段。成家立業,一切如常。
杜力似乎并沒有因為坐牢受到周圍人的排擠。曾經殺過人這件事情,貌似起了一定的威懾作用。感覺他也算得上一號人物了。朋友圈里有人打架斗毆,需要協調解決的,也會請他一起過去商量處理。平時吃飯,喝酒,玩樂就更不用說了。可能在里面關太久了,鄰居們碰面也會主動問候他。其中,就包括關姐姐。
那天,關姐姐剛好出門,路過他家大門。他跟他的家人們在路邊說著什么。“杜力,你回來啦。”關姐姐用平常一慣的語氣問候。他遲疑了一會兒,沒反應過來,他爸爸忙接過話:“是隔壁小關啊。”杜力終于想起來了,“你現在哪里上班啊……”可惜,關姐姐已經走遠了。
說起來,杜力跟關姐姐是小學同學。關姐姐從小就在外求學。雖然是鄰居,但接觸并不多。但關姐姐記得,他曾經因為坐同一輛車,幫她付過車費。
接下來幾天,杜力到處打聽關姐姐的消息。知道關姐姐五年前,曾經訂婚過,后來又分手了。這幾年陸陸續續地相親,都沒有成功。很多人在背后指指點點。有的人說她太挑,眼光太高,有的人說她眼高手低……更有人背后惡意中傷,說她身體出了毛病。他要到了關姐姐的微信號,然后給她發微信。
杜力:上次見面還是19年前,有時間出來喝茶聊天。
關姐姐:那么久我都忘記了。
……
他們就這么聊著。他告訴關姐姐,再適應一段時間,他就會外出工作賺錢。他說,聽到了很多關于關姐姐不幸福的事情,現在他回來了,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關姐姐其實不想回應,只說謠言中傷,又有多少真假。可是,他還是一大段一大段地發。甚至跟關姐姐告白。最后,關姐姐無奈地表示,自己有男朋友了,對他的問候只是因為他們曾經是同學。他還是不依不饒,覺得這是關姐姐的推脫之詞。
杜力:我知道你有男朋友了,我也會尊重他。可是,你真的愛他嗎?追求你是我的權利。現在我們就是普通朋友的交往,我給你半年的時間,如果你還是不能幸福,我會強勢介入……
關姐姐:我愛他,很愛他,還記得被你殺害的楊毅嗎?
地球是圓的。走一圈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