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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未完成的
石像，在黑暗中
展開翅膀，不是試圖飛翔，
只想丈量黑暗的

悠長。還好手握一秉燭光，
我能夠看見斑駁的
地上，泥土正在死亡，
夜草正在瘋長，可樂罐
正在流浪，小貓咪已經凍僵。

四月的夜晚，無星也無光。漫漫的
時光，路也漫長心也漫長。我

無肉的腳掌，試探
恐怖的當量，只是
不會沸騰的血漿，二百攝氏度時

成了冰霜。也難怪，我的
目光繞圈飛翔，也難怪，我的呼吸
此落彼長。也難怪，影子
緊跟我的身旁，雖然
沒有月光，雖然
只有燭光。飛蛾

情愿借我一雙翅膀，我
卻寧愿背負水泥樁。

火柴愿意施我一顆心臟，我卻
只相信瘋醫生的妄想。鏡子

愿意借給我一張精致的
臉龐，我卻只去
污水河岸靜躺。舊書

考慮給我嶄新的思想，我卻只想
對著天空幻想天堂。在

這悠悠地上，在這幽幽
時光，在沒有一個人的廣場，
在沒有風的竹林旁，我
遇到了內心的渴望。

我還占有著生命的
力量，我還擁有著每天的曙光，
我還看得見太陽下的草場，
我還聞得到靈逸的

花香。就是眼前這座
待完成的石像，它
以樹的形象，出現我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