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杏花……賣杏花嘍!”清晨的叫賣聲鉆入了蘇小樓的耳中。
蘇小樓坐在風雪樓二層靠窗的雅座上,打一個激靈,手臂不自覺地握緊了腰上的三尺青峰劍。
他伸手推開窗戶,從半開的縫隙中向下瞧去,冷清的街道上,一個扎著兩只羊角小辮的小姑娘正提著一籃帶枝杏花沿街叫賣,大街上行人稀疏,沿街的鋪面都還沒有開門,這姑娘卻喊的非常起勁。
蘇小樓目光上移,斜對街的知北樓仍舊門窗緊閉,毫無動靜。此次他受鬼谷大師兄蔡七囑咐,在鬼谷與魔教的大戰中,專職盯梢知北樓,生怕曾經名動太行的知北樓替魔教出頭助拳。傳言中,知北樓尊者花傾雪實際上是魔教的紅花密使?,F在兩方之戰處于膠著狀態,勝負難料,一向隱忍不發卻實力雄厚的知北樓便成為打破平衡的重要力量。
“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币晃话醉氶熍鄣奈氖烤従徸呱蠘翘荩诓贿h處的座位落座吟詩。
“先生,您買枝花吧?瞧瞧我這杏花,若是帶在身上可是香氣撲鼻呀!”當蘇小樓觀察知北樓動靜之時,那賣花姑娘也走上樓頭,向白衣文士兜售起鮮花來。
蘇小樓上下打量一番這兩位不速之客,突然發覺賣花姑娘有些眼熟,這位是?
“魔教第一美“男”子羅小蘿?”蘇小樓不覺驚呼,原來敵人已到近前,自己還恍然不覺,看來多年沒有出谷,不但劍鈍了,人也木訥了三分。
“嘻嘻嘻……小樓哥哥,你聽了一夜春雨,可是有些疲累了?要不要我替你捶捶背揉揉肩呢?”羅小蘿見蘇小樓已叫破自己身份,手握一支杏花以花為劍迅疾刺來。
蘇小樓屏住呼吸,長劍嗚鳴,如一道青色閃電揮出,瞬間斬斷了羅小蘿手中的花枝。
“哈哈,羅小蘿這丫頭雖然邪門,但內力上終究較我差了一重。”蘇小樓得意地看著連連后退的羅小蘿,勝券在握地踏步向前。
突然,蘇小樓的體內筋脈竄動,各處器官內都發出一陣刺痛,緊接著雙膝一軟,連人帶劍趴倒在羅小蘿裙下。
“不!不可能!我深知這魔女詭計多端,剛才明明屏住了呼吸的,怎么會著了她迷筋錯骨散的道?”蘇小樓趴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地喘息著,想破頭也想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小樓哥哥,你忘記了昨夜那場春雨嗎?無邊春雨細如絲,溶作美酒入君喉!你聽了一夜的雨聲,便喝了一夜的奇毒,此刻若不是內力高深,早就去見鬼谷子他老人家了,饒是你功力高深,又怎么能在這種情況下與我動手呢?呵呵呵?!?/p>
蘇小樓眼皮也快抬不起來,朦朧中見羅小蘿淺笑著將花籃放在桌上,取出腰間的金龍鱗爪束要將自己捆縛,聽說魔教中新晉出現了幾位極厲害的女魔頭,比如花青墨、孟星塵、葉非揚等等,自己如此英俊,只怕到了魔教會被折磨而死。大丈夫士可殺不可辱,蘇小樓念及此處,下定決心張嘴向自己的舌頭咬去。
“且慢!”一旁吟詩的白衣文士突然出手,兩指并齊向羅小蘿身后點去。羅小蘿猝不及防被點中肩井穴,發覺這文士內力高深,自己負傷之下恐不能與之抗手,飛身從窗口躍了下去。只留下一縷淡淡的杏花香氛。
白衣文士也不去追趕羅小蘿,扶起蘇小樓以一根銀針刺體查探他的中毒情況,銀針拔出,只見黝黑一片。蘇小樓此時已神志不清,口中喃喃問道:“何人扎我?大膽,來,酒……玲妹子等等胡言亂語一通。”
白衣文士叫苦不迭地望著斜對面的知北樓哀嘆道:“樓主啊樓主,郎玄珠不才,本想化解御天神教與鬼谷的恩仇,怎奈還是晚了一步,蘇小樓蘇少俠中毒太深,今后只怕會變為一介廢人,這……御天神教與鬼谷的仇怨,越結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