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桓

3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一微胖眉眼祥和,皮膚白皙的陌生男子上前和我搭訕說:“我有過很多前女友,其中有個女友名叫許愿恒。”

說完還特意寫紙上拿給我看,寫下的卻是許愿桓。

我大笑,他把我讀書識字還不算少的潛藏的優越感終于不小心給沖撞出來了,反正也不是熟人朋友,也不用委婉顧著免得他不好意思啥的,于是得意糾正給他說:“這不念許愿恒(桓),念“桓”好不好,叫做許—愿—桓!”

咧著大嘴笑著醒來,我拖長調子喊出的最后一個“桓”字尾音還在屋里飄蕩著,原來是夢。尋思半天,覺得奇怪,這是有所指么?許愿桓與許愿還有啥關聯的么?

再入睡第二個夢又來襲,恍惚間,知道自己是又魘著了,好久沒做怪異的夢了,便少了些許的怕,不再掙扎著用力醒。

旁邊,有不知何時和我一起躺倒的一個小孩子起身坐起,柔柔弱弱的聲音:“媽媽你抱抱我。”說著便向我伸來細細的小胳膊。

我趕緊把孩子摟懷里,緊緊的,瘦瘦軟軟的,我鼻子泛酸,也不知他是男孩女孩,想和以前魘著一樣努力掀開點眼,好好看看孩子,卻無論如何都撐不起眼皮,眼瞼閉得嚴嚴實實糊住了般,沒剩一絲縫兒。

很想和孩子好好說說話,卻不知說什么好,我搜腸刮肚斟詞酌句地說:“一個孩子,最重要的品質是勇敢,和善良,你要一直記得哦。”

他輕輕應著。

“還有,無論任何時候,都要記得照顧好自己。”我又叮囑。

他說:“我知道了。”

旋起身又輕飄飄地說:“媽媽,那我走了。”

辨音應向屋門口方向走了去罷。馬上又醒轉過來,睜眼看看四周空寂寂的屋,便有淚落了下來。

那個孩子,我親愛的小孩,實在對不起!還記得許多年前做的那個奇怪的夢,夢里一虎頭虎腦梳著平頭的俊俏小男孩,莫名撲我懷里,小手緊緊環抱著我,嘴里一直親熱喊著:“媽媽媽媽”。夢里的我甚是差異,覺得好笑和難為情,不認不識的,喊啥媽媽啊?連自己孩子還沒有的我,咋就成你媽媽了呢還?

沒隔多久發現自己當真懷孕了。當時的條件是沒房沒錢不說,我還正在考職稱保飯碗的緊要階段,老公事業也正處于瓶頸特困期,手忙腳亂的生活使我倆根本無瑕亦無精力其它,基于種種,便果斷把孩子做掉了。

現在再回想那個夢,適才明白,自己終是辜負了他,那個孩子,幾乎可以肯定是個男孩的他,一定很傷心難過吧!可他不知自己來得并不是時候嗎?為啥你不肯等等再來找我呢?這么多年,有時感覺,也許他就在我身邊一直默默看著我,滿是幽怨的,又愛又恨的看著我,他千挑萬撿選了我做媽媽,當年的我卻狠心的,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他。終究,還是錯付的了。

難道剛剛是他回來夢里看我了嗎?可他都不肯讓我仔細再好好看他一眼!寶貝真的對不起!若有來生,若承蒙不棄,請你再來做我最最愛的孩子好么?

每次魘著,都接二連三,困頓得不行也不敢再閉眼,偏此時眼皮沉得還厲害,稍不留神一耷拉就駛進魔幻世界,你大腦明白知曉一切皆是虛幻,你身心的難受或疼痛感受確真切存在,你一門心思地想醒來也只白費力氣。

實在抵不住終于繳械投降乖乖合上了眼,感覺皮肉下又有莫名東西在里面竄來竄去,這里扎一下,那里刺一下,又像是埋伏了根細細的游絲,從腳跟往上游走至頭頂,再從頭頂穿去另一側腳跟,你渾身過電般麻癢難受至極又捉不到它,再聽不見耳旁整夜播放的音頻,身體雖處癱瘓狀態但意識還是半清醒,萬般無奈又臨時抱佛腳,嘴里一直不停默念阿彌陀佛,其實這種狀態并不陌生,以前已經歷多次。

平日里從不念佛號的我,自從有一次在夢里被人明確指點要記住佛號以后,每次再做噩夢或者魘著的危急時刻,立馬就能想起念佛號來,這可能也是臨時抱佛腳的最佳詮釋版本之一了吧。

昏暗中似乎有什么物件從身上掉了下來,張著挺大嘴巴,被它又一口狠狠咬住手,這時候夢境里的我,身體不再受限制的靈活起來,更以虎狼之勢和它狠命扭打半天,終于被我消滅干敗的樣子。此刻瞬間驚醒,時間不會早一秒也不會晚一秒,除心臟還處在剛才的難受和驚恐中砰砰亂跳外,身體已無任何不適。

胡亂翻幾個身,心漸平靜,便又駛入新夢境,忽見一紅衣女人靜靜低頭坐我床邊,面目模糊不清,我氣急,無論什么原因沒經我允許居然跑我家來入我夢里,還大模大樣坐我床上侵犯我私人領地!便毫不猶豫不管不顧怒沖沖一頭生撲過去。我是想著要么把她趕跑要么就豁出去拼個你死我活,反正總比這樣使我痛快些,可是就在全力撲向她的一瞬間時猛的一個激靈登時又驚醒了。實則我的四肢還老老實實擱在床上未動分毫,并床里床外再空無一人。

即刻又迅速鉆入夢里,這次夢見個奇丑的陌生男人,五官破亂不堪的擰擠在一起,整個人都灰仆仆的感覺,他從門外慢慢踱步進來,在逐漸靠近我正臥著的床,我們四目對視,我的眼神里明顯盛滿嫌惡,他的眼神和表情卻是平和的,淡漠的,沒有太多內容的。雖沒說話,可我的意思已再明白不過,只想要他馬上,速度離開,我知道他通曉我意思,然后他轉身便往門口走去消失了。我亦又清醒過來,夢里的畫面在腦海中清晰無比的一遍遍回放著。

這回更奇葩的是夢套夢,再次入夢的我,夢中的夢中父母一起肩并肩笑容滿面地朝我姍姍走來,然后在我面前不到一米處,我們六目相對間,我正詫異他們何以這種不同尋常的樣子走向我時,忽然一剎那均消失得無影蹤,但早知是夢所以并無悲傷。而現實生活中的不離不棄的吵鬧了大半輩子的父母在我有限記憶中,還從沒像夢中這樣和諧過,走得那么齊整過的。

接著一晃我竟現身一鄉村土屋里,我貌似是他家的媳婦,我的丈夫孩子無有交代不知所蹤,只有一老婆婆樣的老人坐在角落里低頭自顧忙著什么,屋內簡陋貧寒一覽無余。驚訝之余我還出家門轉了一圈,是個破舊小鄉村的灰灰暗暗的樣貌,但未遇著人,等再回頭折返所謂的我家,里面卻已空無一人一物,只剩幾間冰冷破敗的徒有四壁的空屋,仿佛從沒有人在此過活過。于是我在夢里反問自己,這接連的倆夢幻情境是否都在反復暗示我,世間一切都是幻影最后都將是空呢?正在夢里苦苦琢磨溯問時我又醒了過來。

每每做完一個夢,我總會清醒一陣的。

等翻來覆去不知過去多久便又掉進夢里,在此夢里我成了一頭豬的主人,還把豬養得肥頭大耳那叫個胖呼,那意思這回過年可有得肉吃了。正高興著,有三個人如電視轉換鏡頭那般,先后出現在我面前,其中有曾仕強老先生(平日里我常翻曾老講話視頻),還有老爸,還有個陌生男人,他們笑盈盈地看著我,并依次和我講了只字不差的同樣一句莫名其妙沒頭沒尾的話:“你還能再養九年。”等他們說完毫不例外我再次醒轉了過來。

輾轉半天,又入夢境,這回是在海邊,光著腳丫兒挽著褲腿,眼睜睜見一小女孩釣到一只可愛的半大烏龜,有些眼饞,剛好有只小龜在海邊淺水里靜靜伏著,沒有魚鉤只好徒手去捉,上前小心一捏便輕易得手,神奇的是龜殼下面居然還一左一右拖著倆翅膀!轉身又麻利揪出一只把整個身子埋在泥沙里,只露著兩只眼睛的,這只龜個頭略小還沒半個手掌大,被薅出來后只顧著急急慌慌地爬來爬去,怕它們溜走我趕緊解下方巾,把它們都拎到方巾里面收好口系緊。心里和自己叨咕著,回頭給家里那只孤單的好做個伴,這回一下子給它兩只作伴,它一定高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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