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郭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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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此刻還在山頭上掙扎,再過最多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會落下,這城外的一座亭子中坐著一個黑衣男人,一個既沒有帶刀,也沒有佩劍的男人。

男人身旁的石桌上放著一個還沾著泥巴的酒壺。他跟路上那些匆匆的行人不同,因為已經快要日落,所有人都只想快些進城,所以大家的腳步都很快,神情也有些焦急,可只有他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慌亂跡象,甚至有著悠閑。

男人那兩根修長又有些粗糙的手指在那里交替的敲著石桌,打發著本就不多的時間,他仿佛是在等著什么。很快,伴隨著一陣鐘聲,城門終于緩緩的關上。

一同關上的不止是城門,也有男人臉上那淡淡的笑容,男人不敢相信似得抬頭看了看天邊的太陽。男人搖了搖頭,拿起石桌上的酒壺,準備起身進城。很顯然,原本他是不準備進城的,所以在這里等那個城中的人,他從今天早上就坐在這里,一直等到現在,可那個城中人依舊不見身影,既然城中人不來,那只有山中人前去拜訪。

可城門已經關了,他怎么進城呢?江湖上有這本事的人,都有一個奇怪的癖好,就是喜歡走別人走不了的路,做別人做不成也不敢做的事,這個男人就是這種人,只見男人徑直來到高達數丈的城墻下,不知從什么地方拿出幾片鐵葉子,每片葉子大概長三寸,上面有微微的銹跡,可這并不是問題,誰規定高手用的兵刃器械不能生銹呢?

男人將葉子向空中一撒,縱身一躍,在空中一只腳點在一片鐵葉子上,身體猛然拔高丈余。男人的輕功雖說比不上那凌空而行的仙人手法,卻也是能跟那傳說中可以踏雪無痕、一日千里的踏雪尋梅一拼。就見空中男人身體一轉,腳尖又點在一片葉子上,連續點了三次,男人便已經來到城頭之上。

城頭上的男人搖了搖頭,古語講最恐美人遲暮,英雄老矣,不是沒有道理的。在很久以前,男人還很年輕,不說那些多到他自己都記不清的寫意風流,單說那曾經踏葦葉一片,渡大江濤濤的事跡,就足矣這個江湖上留下他的名字。可如今僅僅數丈的城墻,男人就需要三片葉子,還是鐵的。此刻沒有人能體會男人心中的感受,有些事是話語說不出的,要想知道只能親身體會。

只可惜,現在已經天黑,四下無人,不然如果有人看見那幾片葉子和男人的輕功,就一定能將此人認出。傳說江湖上有一門可以一葦渡江的輕功,只可惜會此等功夫的絕對沒有一手之數,而現在這個既不帶刀,又不配劍的黑衣男子,就在這一手之數,此人正是一葦渡江黑衣——西門錦。

西門錦要見的人,是一間小酒館的老板,可既然要見一個開酒館的人,為何又要自己帶酒呢?既然要見一個非見不可的人,又為何在城外等上一整天,遲遲不肯入城。這世上有很多事情真的是一言難盡,無可奈何。

江湖上凡是有特殊習慣的人,都有著一言難盡的故事,有些不為人知的苦衷。西門錦和他想見的人就是這種人。

西門錦拎著一股酒,在大街上走著,他知道自己要去哪,也知道自己這么做的后果,可他還是做了,即使他不再年少,即使他不復當年。

明明還是夏天,可這風卻冷的過分,西門錦緊緊了身上的衣服的同時又彈去了身上的塵土,很快他就到了一條街的街口,他沒有停留,也沒有猶豫,無視地上那一條雖然有些模糊卻還是十分顯眼的紅線,挺直了腰板,大步邁了過去。

就在西門錦還在街上走著的時候,幾個不速之客從街的另一頭出現在西門錦的視線中,幾個人手中是提的是官刀,身上穿的自然是官服。西門錦要見的人就在這條街的盡頭,可這幾個官兵卻是這世上最大的天塹一般,將兩個人隔開。

西門錦從飛過城墻的那一刻就知道一定會有這樣的情形,也知道這一去很可能就是一去不回,可他不愿再做那縮頭的烏龜,不論是什么樣的下場,他都一定要做。

“西門錦,大膽!你竟然敢進城!”為首的官差大吼道。

“城我進了,紅線我也過了,不管怎樣,人我是一定要見的。”西門錦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去。

“你是鐵了心要見那個人!”官差道。

“君子有所為,今日事,是不能不做的。”西門錦不緊不慢的說到。

“為了見一個人,丟了性命,可值得?”

“一個人若是因為怕死,便縮手縮腳,那還不如死了,你說呢?索大人。”

帶頭的官差姓索,這世上有很多人都姓索,也有很多官差,可這索大人,整個世上,就一個。這位索大人有一個江湖人送的外號叫捕頭鐵面金刀——索超,此人雖不是江湖中人卻比大多江湖人更講道義,也更加會武,雖不是天生神力,也沒有那上可屠龍,下可斬蛟的驚世駭俗的能力,可那一口盤龍金錯刀和那整整一十七刀的翻海攪浪刀,也是這世上少有的凌厲、霸道。

今年,西門錦整整四十五歲,索超不多不少剛好三十歲,一個是遲暮的江湖大俠,一個是正值壯年的捕頭,兩個人誰都不想退讓,他們都有著自己不能退讓的理由,苦衷。可他們并沒有跟對方述說,因為不說是苦衷,說出來就是借口,江湖人的道理很簡單,一橫一豎,橫著的沒有說話的權利。

兩個人都在向前走,他們的步伐都很堅定,他們的眼神甚至比他們步伐還要堅定幾分。

“這條街巡視完了,去下一條街。”索超在與西門錦擦肩而過的時候大聲說道,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幾個捕快不好輕舉妄動,只得低著頭,跟著索超后面。

這世上最長的路有多長?最長的情有多長?很多時候距離都是相對的,咫尺?天涯?

西門錦終于來到了那家酒館,說來也奇怪,這酒館竟破舊的像一個拆房,或許它以前就是一個柴房,誰規定這世上的酒館從一開始就必須是酒館了呢?有時候酒館會變成柴房,柴房也會變成酒館,這世上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么不講道理。若是件件事都講道理,西門錦此刻絕對不會在這里。

酒館的門大開著,可卻不見有人。

西門錦現在門口,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久久沒有回聲,西門錦也不急,依舊提著酒壺,站在門外。

不多時,從酒館內走出一個人,一個明明滿臉皺紋,卻穿著大紅色衣服的男人,這男人的頭發很長,胡亂的披在身后,黑白交錯。

“你還是來了。”男人嘆了口氣說道。

“這世上少了你大冬瓜,實在無趣,我想通了,不再做那縮頭烏龜。”西門錦一只手摟著男人的肩膀,兩個人一同走進那個不僅地理位置偏僻,而且又破舊不堪的酒館。

大冬瓜,一個可笑的名字,可就跟那酒館一樣,誰說一個高手的名字就一定要風雅霸氣呢!這大冬瓜有兩把刀,一把刀長兩尺七寸,名曰“秋蘭”,為正手刀,一把刀長一尺五寸,名喚“墜露”,為反手刀,這兩把刀曾攪大湖,舞風雪,斬西南二虎,一十九朵蘭花、一十八滴朝露敗盡天下名刀,不知有多少人被這刀收去了性命,這人便是雙刀在手敢拉仙人下馬的秋蘭墜露——東郭先生。

東郭先生就叫做東郭先生,一個奇怪的名字,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不是他的名字,不過這不重要,只要那兩把刀在他的手里,他叫做什么已經不重要了。

兩個人在屋中落座,沒有用來下酒的菜,沒有亂耳的絲竹,沒有擾心的歌舞,有的只是一壺老酒,兩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這是那壺酒?”

“對。就是那壺酒!”

酒,一杯接著一杯,很快酒便喝完了,兩個人在喝酒的時候,都沒有說話,因為這世上所有用話語表達的東西,不論是什么,只要用話語表達,就帶了三分虛假,甚至更多。

真正的朋友,是不需要用語言來交流的。

酒,盡。

街上傳來吵雜的腳步聲,兩個人都聽見了,可卻沒有理會。

東郭先生起身,走到柜臺中,彎腰拿出一個木盒子,一個十分干凈,甚至干凈的跟這酒館格格不入的盒子,相信他一定時常擦拭撫摸,不然怎能有這般光澤,他將盒子放在桌子上。

“你猜這是什么?”東郭先生拍了拍盒子說道。

“秋蘭墜露。”

“對也不對,是也不是。”

“哦?那這里是什么?”

“這里有三件東西,前兩件你猜到了,就是我的秋蘭墜露,而第三件就是……”

東郭先生的話還沒說完,西門錦的眼眶就已經有些濕潤。他的淚不光是給他們二人所流,也是為了那盒子中的秋蘭墜露所流,一把刀不應該被放進盒子里,不論是多么精致華美的盒子,都不應該用來裝刀,因為刀是用來殺人的,它可以背在背上,跨在腰間,提在手里,帶進棺材,可就是不應該被放到盒子里。

其實,被放到盒子里的不止是秋蘭墜露,也是東郭和西門兩個人。

沒等他擦去眼淚,聽東郭先生說完要說的話,兩個人便聽見,有人在外邊叫喊道“大膽逆賊!還不出來送死!”

紙是包不住火,西門錦進城的事情,還是暴露了,兩個人知道,外面至少有一百鐵甲,五十弩。如果兩個人都還年輕,這一出去外面就算來兩倍的人,兩個人也能從這里逃脫生天,可現在西門錦四十五歲,東郭先生已經五十有三,這一出去,恐怕就真的是一去不回。

東郭先生不去管那叫罵的聲音,一雙滿是繭子甚至有些不太靈光的手,打開盒子,里面是兩把刀,秋蘭墜露,和一只手套,一只通體黝黑的金屬手套。

天下人都知道西門錦行走江湖從不帶任何兵刃,因為他的手就是這世上最好的兵刃,一雙霸王破陣手,刀槍不入,任你是什么兵刃鎧甲,這一雙手都會沒有道理的斷兵卸甲。左手使得一招霸王卸甲,就如同拔魚鱗一般,可以卸天下甲胄,右手一招秦王破陣,就好似折樹枝、捏面團一樣,毀天下兵刃。

可如今西門錦已經老了,老的不記得有多久沒有用那霸王卸甲和秦王破陣的神奇功夫,不見得還能卸天下甲,毀天下刃。所以東郭先生特地請人打造了這一只手套,為什么不打造兩只,因為就算有兩只手套在這里,西門錦也只會帶一只。

不多時,就見西門錦左手帶著那名曰烏騅踏風的手套,東郭先生友掛長刀秋蘭,左配短刀墜露。一黑一紅,直直的如同兩座大山,出現在酒館的門口?

索超搖了搖頭,這本就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場景,所以才裝作看不見西門錦,可不知為何那手眼通天的人竟然知道一切。就算再不愿,也只能拔刀相向。可這翻海攪浪刀一出,便沒有收手的余地,只能土屯推土,山擋開山。

西門錦和東郭先生相視一笑,好像又回到那一年……

那一年,西門錦和東郭先生還很年輕,兩個人在一次喝酒的時候,在酒還剩半壺的時候,不知怎的竟要去那未修建好的皇陵一游?兩個人憑借一身一流的武功,竟把皇陵的機關破了便,還留下二人的名號在墓前那幾人高的石像之上。

說也奇怪,皇帝得知之后并沒有怪罪,只是規定兩人此生不得再見,東郭先生必須終生待在這京城中,而西門錦終生不得進城過線,違者死。兩個人已經有十一年未見。

想那皇帝的想法是,既有人能來去無傷,就有人能盜了自己的幕,挖了自己的墳。所以并未重罰兩人。

東郭先生雙手刀沖進人群,兩把刀翻飛,猶如取人性命的兩只蝴蝶,秋蘭墜露,一把秋蘭穿心,一把墜露斷喉,血放肆的流淌,刀瘋狂的舞動,每一次觸碰帶走的都是一條性命,流淌的不止是血,也是這么多年來,心中的不甘與落寞。

東郭先生像靈猴攀緣,靈活無比,雖也有幾把刀砍在身上,可傷口并不是很深,也不是要害,并不礙事。

“十九蘭花,十八朝露,不知今天花開幾何,露落幾滴?”馬上的男人暗道。

再看那西門錦,好一手霸王卸甲,每一次他的左手觸碰到官兵身上,那官兵身上被卸下的甲胄像魚市上的魚鱗一般,漫天飛舞,如同天降大雪,美極了。

在一旁馬上的男人自言自語道:“好一個霸王卸甲,孤倒要看看你能卸去多少甲胄!”

右手一手秦王破陣,如同猛虎下山,餓狼允血般,不是穿胸而過,就是捏碎一人的喉嚨。

“好一個,秦王破陣,當真是霸道!”

兩個人雖然多年未見,可那種默契是可怕的。為了節省氣力,往往都是西門錦一手霸王卸甲,卸去對方的甲胄,然后東郭先生一刀透胸而過,東郭先生左手的墜露時不時在為西門錦阻擋著四面八方砍來的官刀,而西門錦的秦王破陣,十有五六破的也是砍向東郭先生的刀陣。

僅僅幾個眨眼的功夫,已是人間地獄,遍地的血紅,遍地的尸體。

兩個人已經很久不出手,很難掌控一個合適的力度,于是只得這般狠辣。

又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兩個人終于掌控了力道,這時躺在地上的官兵,多數是被打暈,割傷四肢。

這時,一旁那個坐在馬上一臉威嚴的男人要下令放箭,索超在第一時間大喊道“退下,我來。”

那把盤龍金錯刀,伴著一聲龍吟,猛然出鞘,所有官兵在第一時間全部退下,只留下地上那二十多個死尸。

這盤龍金錯刀一上來,便真是猶如蛟龍翻海,惡龍攪浪一般,一浪拍來,還有一浪,一浪接著一浪,生生不息,竟真的如同那不斷潮漲潮落的大海一般。

東郭先生手中的秋蘭第一時間贏了上去,可拳怕少壯,刀又何嘗不是一樣,兩把絕世的刀,第一次在空中碰撞,如同仙人降龍般,驚天動地,只是可憐那把秋蘭,竟被那一刀彈開,可一刀降龍不成還有一刀,之見那東郭先生的身體順勢一轉,左手的墜露,幾乎在秋蘭彈開的瞬間就擋住了那大有開山之勢的盤龍金錯刀。

東郭先生不看放過每一個機會,右手在空中微微調轉方向,直奔索超的小腹刺去。這一刀的角度刁鉆到了難以置信的程度,沒有人會相信,東郭先生的手可以以一種特殊到難受的方式持刀,揮刀。索超也被這一幕驚呆,不敢小視,趕緊收刀后撤。

可還未等腳跟站穩,那西門錦便從索超的身后,來了個霸王卸甲,索超的反應不可為是不快,在第一時間他沒有揮刀,而是在空中將正手刀變反手刀,來不及回頭去看,飛快的向后捅去。

只見西門錦的左手好像總有某種神奇的力量,那鐵做的甲胄到了這只手里,真的變成了紙老虎,隨著五根手指的不斷擺動,那甲胄不斷碎成指甲大小的碎片,接著再飄散落下。

西門錦自然看見了那把奔著自己來的刀,他眉頭一皺,用出十二分的氣力,使出了那一招秦王破陣。就見他那帶著烏騅踏風的右手狠狠地抓在那把盤龍金錯刀的刀身上,就如同那被捏住七寸的蛇,分毫動彈不得。

奇怪的景象,就這樣出現了,在西門錦的右手和刀身接觸的地方,竟然不斷有火星冒出,與火星一同出現的還有那令人牙酸的聲音。

剛剛回過頭來的索超看見這一幕,不由得心里一驚,同時運轉內力,就見那盤龍金錯刀的刀身上竟然出現三寸長幾乎肉眼可見的刀意,刀意包繞在刀身之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出一條龍在那刀身上盤旋圍繞,張著血盆大口想要一口吃了西門錦。

現在,真的就好像那畫中所畫的仙人降龍一般。

兩個人像是說好了一般,既不出手,也不后撤,都在那里好像拔河一般。索超要用刀意彈開西門錦的左手,而西門錦則是要用那一手秦王破陣,活生生掐死這條龍!

而這時,東郭先生也沒有出刀,而是盯著那五十個弓弩手。只要有一個敢射箭,他手中的秋蘭墜露,可以在十五個呼吸之內,殺光這五十個弓弩手。

大概十幾個眨眼的功夫,一聲哀鳴響徹云霄,那條龍終究還是被活活掐死。可西門錦右手的烏騅踏風也在那盤龍刀意下變的破破爛爛,他的整條右臂都在不住地顫抖,短時間內他是用不了這秦王破陣的功夫了。

若是以前,別說這盤龍刀意,就是在來一條龍,西門錦也有信心,只手屠龍,只可惜他老了,不然那把盤龍金錯刀此刻應該已經斷成兩截。

再看那把盤龍金錯刀的刀身上,一個異常顯眼的手印赫然印在那盤龍金錯刀之上。

正所謂是:我有左手一卸甲,卸遍天下勇士甲。右手區區一破陣,破去天下英雄刃。徒手降龍有幾人,破去甲胄三千三。

索超一把撤去自己身上那殘破不堪的甲胄,再次提刀欺身而上。東郭先生不給西門錦反應的時間,便沖了上去。

天空中,掉下雨滴,有了第一滴,就會有第二滴。雨下的很快,很急,也讓這個夜晚,更加的冷,更加的涼。

兩個人,三把刀,這才是真正的攪風舞血的對決。在兩個人身邊好似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沒有一滴雨水可以進入的空間。原本天空只下了雨,略微有些單調,可三把刀的碰撞,硬生生帶來了響徹整個京城的雷聲。

兩個人的刀意瘋狂的外放,毫不收斂,也不去刻意控制,以至于兩個人溢出的刀意讓方圓三丈內的物件毀了個遍,連土地都更剛剛被犁了一遍又一遍。

兩人終于分開,僅僅幾十個呼吸的時間,對兩人中的任何一個都好似在鬼門關上走了幾個來回一樣,因為東郭先生可以抓住每一個空隙,用他那只應天上仙人才有的神奇刀法,不斷蠶食著索超的生命,而索超勝在年富力強。每一刀,只要命中,東郭先生都不可能完整的站在那,所以每一次碰撞東郭先生都必須用出十二分的氣力。可盡管如此,東郭先生還是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被那刀意傷的隱隱作痛,連虎口也有些麻木了,兩只胳膊也在微微顫抖。

人,終究是不敵歲月。

過了幾個喘息的時間,三個人再次混成一團。

什么霸王卸甲,縱你是那入海蛟、翻天龍,我也學那李三郎,撥皮抽筋叫你亡。

什么翻海攪浪刀,只我大龍一息在,定叫你見識見識什么是滔天浪、復地潮。

什么是一十九朵蘭花、一十八滴朝露,我用朝露生蘭花,以蘭花增英雄,不許人間見白頭……

馬上的男人,擺了擺手,調轉馬頭,消失在雨中。


雨終于停了,在京城外的亭子里,坐著兩個人一個紅衣配雙刀,一個黑衣不配刀,也不配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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