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個蹲在城市里的山里人。
出合肥一直往西,越江淮丘陵,就進入了大別山。再西行,山漸高,林漸深,路幾乎在山頂上蜿蜒,一不留神,云霧就會撞到眼前,盛開的山茶、野菊就會入懷撲鼻,這就是大別山的腹地,我的老家南溪所在,那里充滿了神奇。
山里人家養的黑毛豬,不知從何時起,突然之間就成了城里人眼里的稀罕物。聽說直接去了北京、上海,成了搶手貨,不預定,休想有地道的肉食。
想一想也是,山里人飼養豬是當寶貝來飼養的。不僅有潔凈的豬舍,還建有專門的鍋灶。
將田地里種出的蔬菜、莊稼,李時珍《本草綱目》記述的,生長在山野溝坎、溪邊的植物采集來,洗凈切碎入鍋,架干柴烈火熬一鍋好食,喂養它。
一日三餐,循環往復,一頭小豬仔長成大肥豬,往往要一年的時間,有的甚至更長。
可見,山里人家養豬付出的不僅僅是勞作,而是異常的艱辛。此種方式養豬多不了,一家最多也就四、五頭,多數就是一、兩頭,自家食用,自然頭頭是精品。
尤其是時下,食物安全堪憂的時代,能吃上用中草藥喂養的豬肉簡直奢侈。
友人知道我是山里人,要求帶他們奢侈一下,我也好久未回去了,欣然應許。冬月初,與堂姝一通聯絡之后,我們一直往西,百里躍進大別山。
兩個小時的車程,一路的山川美景,色彩斑斕的世界消去兩個小時車程的辛勞,意猶未盡中到了堂妹家。
屠夫已就位,幫忙的鄉親拉豬進場……場面有點血腥,不提。
山里人實誠,比勤勞更多的是熱情,買她家的豬肉,還管一頓用地道食材做的農家飯。吃的友人大呼小叫,肚子撐著了,卻不愿放下手中的筷子。
臨下桌了,發現還有香噴噴的鍋巴,毫不猶豫的來二塊,一塊放到嘴里嚼,一塊放到碗里,舀一勺蕩著蔥花的燉豬蹄湯澆上,埋下頭去……抹一抹嘴角上據說可以美容的膠汁,體會著吃貨的滿足與幸福,夫復何求?
要走了,堂妹又為每家準備了一份從菜地里現采的綠油油的蔬菜和她春天時曬的小干筍,說是你們回去,和肉一起燒很好吃。中午的時候這一道山珍我們見識了,早早的就被城市人風卷殘云,干鍋見底。
美景與美食、熱情與親情一并收了,感謝我的妹子。友人說還要來,這也應該是對山里人最好的贊頌吧。正是:
初冬欣然入山去,
山茶野菊正開中。
滿桌酒菜殷勤勸,
一朝回味千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