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青絲已綰
新年之后的工作依舊繁忙,蘇墨的日程依舊排得很滿。好在這些工作都在N市,免去了四處奔波的辛苦。
在N市,林樺依舊沒有自己的住處,秦惜楚和蘇墨理所當然的讓林樺依舊住在秦惜楚家里,蘇墨依舊每天各種借口跟著林樺一起賴在秦惜楚家。
在這樣滿滿的日程中,這樣繁忙的工作中,秦惜楚竟然抽出時間應了夏暖的邀約,同夏暖吃了頓飯。
晚飯。
沒有蘇墨的晚飯。
林樺很詫異。
夏暖不是應該邀蘇墨的么?
想到這里林樺回想了一下,新年之后,好像,夏暖給蘇墨的短信也并沒見少,如今單獨約見秦惜楚,林樺挑了下眉,搞不懂。
秦惜楚進門的時候,林樺和蘇墨正坐在桌前吃宵夜。
看見秦惜楚進門,兩人的眼睛從上到下,從下到上,再從上到下地把秦惜楚打量了好幾個來回,眼神里透出的光直讓秦惜楚有掐死這兩個人的沖動。
看著秦惜楚的表情從若無其事到被四道眼光掃得尷尬無比,這兩個無良人士爆發出肆無忌憚人大笑。在無良人士的大笑聲中,秦惜楚走到兩人的餐桌跟前,默默收走兩人的宵夜。待兩個無良人士笑夠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沒得吃了。
看著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秦惜楚很紳士地微笑,說:“二位,請繼續。”說完轉身走進了臥室。
兩人目送秦惜楚走進臥室,林樺咬著勺子,目光凄苦地看著蘇墨,可憐兮兮地說:“我還餓……”
蘇墨想了想,略帶衰傷地說:“林樺,有些話我一直想說……”
林樺眼神疑惑地看著蘇墨。
蘇墨停了一停,說:“其實……你該減肥了。”說完迅速起身逃進自己臥室隨手緊關上門。
林樺反應了一下,直到蘇墨躥進臥室關上門才反應過來。林樺對著蘇墨的房間咬牙切齒地揮舞著拳頭。蘇墨的房間里傳出異常開心的大笑聲。
秦惜楚和夏暖吃過飯不久,換成了林樺出去吃飯。
和辰少寒一起吃飯。
辰少寒看著眼前身穿牛仔褲長外套的林樺,嘆了回氣,說:“出來約會也不先打扮一下。”
林樺笑著說:“只注重外表的男人不可靠。”
辰少寒一邊切著面前的牛排一邊笑著說:“才幾天沒見,變得牙尖嘴利了。”
林樺俏皮地吐了下舌尖,問:“你今天怎么有時間出來?你應該很忙的啊。”
辰少寒繼續切著牛排,頭也不抬地說:“請假。”
“哎?”林樺睜大了眼睛疑惑地看著辰少寒。什么事都親力親為的辰少寒居然會請假?拍戲跑炸點都親自上陣的辰少寒居然會請假?生病都會打著點滴工作的辰少寒居然會請假?
辰少寒嘆了回氣,無奈地說:“我和你能在同一時間休息,不知道有多難。”
林樺點了點頭。
辰少寒把切好的牛排送到林樺面前,拿過林樺面前的牛排,在自己面前放好,抬起頭來看著林樺,說:“其實,是我想你了。”
林樺的笑容定格在臉上,定定地看著辰少寒,眼睛里面的笑意漸漸褪去,再隱藏不住眼底的衰傷。
多少年沒有人說過“想你”。
林樺早已不再奢望生命中會遇到這樣一個人,會再聽到有人對自己說“想你”。卻在這一刻,從面前這個溫潤的男人的口中聽到這一句,林樺的心跳似乎停了一拍。
林樺知道,辰少寒不是那種只會用語言哄女人的男人。辰少寒往昔的情史有多干凈林樺都知道。這樣的辰少寒,會請了假只為看自己一眼,那一句“想你”,又包含了多少想念。
林樺那漏跳了一拍的心再跳起來時那“咚咚”的聲音,似在耳邊擂起了鼓,震得臉頰微微發燙,燙得眼神不再衰傷,燙得唇角微微上揚。
那“咚咚”的聲音似是將那顆包裹得厚重的心震裂開了一道縫隙,陽光透過那縫隙,照進了心底最深處。
辰少寒開車送林樺到秦惜楚樓下。
林樺下車前,辰少寒拿出個盒子,遞給林樺,說:“這個請你拿著,算是幫我一個忙。”
林樺疑惑地打開來看,是一部手機。
林樺疑惑地看向辰少寒。
辰少寒說:“你的睡眠不好,很多時候想發信息給你,都怕吵醒了你。連跟你說句晚安都要猶豫好久,最后只能在心里跟你說句晚安。”辰少寒笑了笑,繼續說:“這個電話請你帶在身邊。休息的時候就關機,我發了短信你沒有回就知道你已經睡下了。這樣就不會吵到你。也不用只在心里對你說晚安了。”辰少寒看著林樺,慢慢地說:“請你,幫我這個忙,好么?”
林樺看著辰少寒,看著那個溫潤的男人說出這些話前鼓足的勇氣,看著這個成熟的男人說著這些話時流露出的初戀男孩子般的期待,看著那雙滿藏了懇請、期待卻又極力掩飾的眼,林樺終于點了下頭。于是那雙眼里便滿是欣喜。
看著那樣的一雙眼,林樺知道,這個男人,值得相守一生。
蘇墨關著燈躺在臥室里面。
看著手邊電話屏幕上一點一點流失的時間,聽著客廳安靜得落針可聞,蘇墨有些煩躁。
回想著新年時顏笑說的話:“她是個很笨的人,很不會去猜別人的心。有些事情,即使你做得再明顯,只要沒有明白地告訴她,她就絕不會明白。”
蘇墨知道,是自己做得太少。至少,應該讓林樺知道自己的心。可是那排得滿滿的日程,蘇墨不由苦笑。告白,對林樺的告白,對有著遺憾的林樺的告白,不能太草率。
顏笑說過,林樺遺憾的,便是沒有人向她求過婚。
“可是告白和求婚不一樣啊,”蘇墨自語著。心里面的感覺很不舒服,像是再遲一些,便會發生些事情,讓蘇墨后悔的,無法挽回的事情。
這樣不安的心情琢磨出來的事情蘇墨不敢肯定。可是,又怎么能委屈林樺,讓她原本遺憾的人生繼續遺憾下去?怎能給她那樣簡單草率的告白?
到底要怎樣做?蘇墨覺得頭要爆開了。
秦惜楚的日程并不比蘇墨少,這一點蘇墨很清楚。可是這時候秦惜楚能夠和林樺坐在一起吃飯,蘇墨知道,秦惜楚是認真的。
這頓飯,會不會讓林樺的心有所改變?
蘇墨想不下去了。覺得胸口好憋悶。
林樺進門的時候秦惜楚坐在沙發上面看書。
四處看了看,林樺疑惑地問:“蘇墨今晚沒有來?”
秦惜楚抬了下眼,說:“在房間。”
林樺滿臉疑惑:“怎么這么安靜?”
“好像在生氣。你惹到他了?”秦惜楚笑著問。
林樺仔細回想了一下一整天的工作歷程,并未想出哪里開罪了蘇大帥哥。正疑惑著,蘇墨開門走出來,看了眼林樺,沒好氣地說:“還知道回來啊?”
林樺滿臉疑惑加委屈,沒奈何地看向秦惜楚。
秦惜楚裝做沒有看見,低下頭繼續看書。
蘇墨到冰箱拿了瓶水走回來。
看著蘇墨從冰箱里拿出的冰水,林樺沖口而出:“怎么又喝涼水?”
蘇墨瞪了林樺一眼,沒好氣地說:“熱!”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蘇墨回過頭說:“快點睡覺。我可不想明天有個呵氣連天的助理。”說完走進臥室,關上了門。
林樺實在很抱歉,對剛剛發生過的事情,那顆反應一向遲鈍的腦袋實在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只好再一次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秦惜楚。
秦惜楚合上書,站起身,說:“晚安。”說完轉身走進自己的臥室。
蘇墨關上臥室的門,讓門內的黑暗再一次將自己淹沒。莫名的,看到林樺,即使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整晚不安的心緒也安靜了下來。
這樣寧靜的心,讓蘇墨不由揚起唇角。
靠在門邊,聽著外面林樺洗瀨的聲音,知道她在身邊,便是幸福嗎?
便在這樣的幸福中,不知不覺地,蘇墨喝光了那瓶冰水。
林樺坐在桌前,看著面前的電話,辰少寒的話在耳邊再次響起:“你的睡眠不好,很多時候想發信息給你,都怕吵醒了你。連跟你說句晚安都要猶豫好久,最后只能在心里對你說句晚安。這個電話請你帶在身邊。休息的時候就關機,我發了短信你沒有回就知道你睡下了。這樣就不會吵到你。”
林樺拿起面前的電話,眼前閃現辰少寒的眼,帶著希望,帶著請求。他說:“請你,幫我這個忙,好么?”
按下開機鍵,林樺輕輕嘆了口氣。
上部戲殺青之后,辰少寒并未發過很多短信,多是簡單的問候。林樺覺得,那是辰少寒并未對自己認真的表現,分開了,也就忘記了。便沒有多想些什么。
卻原來,是這個樣子。
有多少年沒有人這樣為自己著想了?有多少年沒有人這樣著緊著自己?如果說林樺的心不曾有過一點波動,那是假的。
怎能不感動?
林樺趴在桌上,怔怔地看著面前的電話,被忽然傳進來的短信嚇了一跳。
是辰少寒。
也只能是辰少寒。
林樺打開短信,看著短短的幾個字,想象著辰少寒的心情。
辰少寒說:“睡了嗎?”
林樺回:“還沒。”
辰少寒問:“這么晚了,怎么還沒有睡?”
林樺回:“你也沒有睡啊。”
辰少寒說:“我在等著錄節目。你難得早下班一天,怎么還沒有睡?”
林樺皺著眉想了一會兒,忽然明白,辰少寒能和自己見面,說是請假,其實是向后延了節目錄制的時間。
那不是簡單的事。
林樺的心忽然好溫暖。自己尋尋覓覓那么多年,不就是要找這樣一顆體貼的心嗎?
辰少寒的短信又再進來:“我要開始錄節目了,你早點睡。好夢,我的公主。”
“公主”,從沒有人這樣稱呼過自己。林樺感覺得到那句話中包含了怎樣的寵溺。那樣溫溫柔柔將自己包圍住的的寵溺。
林樺覺得自己回到了十六歲。那樣美好的年紀。
想象著十六歲,想象著有那樣一位王子。
林樺想:“就讓心放縱一回吧。就在這樣的晚安中,像十六歲時一樣,作個王子和公主的夢。”
閉上眼,睡去。
林樺的夢里,沒有公主,也沒有王子。
九年來,林樺第一次睡得這樣沉。
睡得這樣安穩。
末章? 笑著笑著便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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