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難于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李白的一首《蜀道難》說盡了蜀道之艱之難,還好我要感謝偉大的航天事業,是的沒錯,我是要坐飛機去成都,果真是“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
作為自幼在道教文化浸潤的南方小伙,四川成都,我自然是對道教第五洞天的青城山有格外的憧憬。青城山的開山鼻祖張道陵,師承太上老君授《太平經》,學成后各處游歷至青城山,以道德經為經典,創下“五斗米道”。也就是說每個人入教就要先交五斗米,換算成現在的計量單位,也就是要一人75斤的米啊,暴利,暴利。
拾級而上,看到一處莊園,外墻沒有雕龍畫鳳,倒是畫了幾幅奇奇怪怪的人形圖案額,姿勢很怪異,或臥倒,或盤坐,手掌或上翻,或左右出拳。我左右無事,竟一幅幅的細看,共十三幅,走至最后看到隸書撰寫著“先天無極功”,后面跟著幾行小字,估計應該是詳解。“哇,現在都開始流行把武功秘籍刻在這么明顯的地方了嗎?”我不禁脫口而出。
“無量天尊,大道無形,很多人卻看不見眼前的路。這秘籍很多人看見,但是很多人也視而不見。”突然一個聲音出現著實是嚇了我一大跳。左右一看,是走到了院落的大門前,“道教研修學院”六個大氣磅礴的大字。門前立著一身著紫衣的女子,上前有模有樣的搭訕“無量天尊,不知道長貴姓?”
“貧道法號虛云子,只因入門時間晚,修行時間晚,誒,更加上個子還沒他們高,得了個小云子的稱號,你叫我云子,或者云云都可。”說的是一臉誠懇。這時走近了我才發現這位仙風道骨的云云快矮了我一個頭,想我也是堂堂一米七三,額,不對不對,暴露身高了。
我正欲報家門呢,云云接著道:“相逢即是緣,我看你這兩顆兔牙極是討喜,就叫你兔子吧?”我能答應嗎?但是一想到兔子這乖巧可愛的樣子,便一口答應了。
我們這便就算相熟了,約在在青城山門前的茶館敘話,看到有圍棋,一時技癢難耐,非要手談一局不可。我執白,云云執黑,一個平淡的開局后,第36手黑棋一個跳出,看似平淡卻內含殺招,我一個小飛,她再是一個飛罩,相互交換幾手后,勉強我取勢,她拿了實地。雖然依托后手定式,好賴虧得不大,但是要贏還是非得再爭得先手不可,苦思冥想,我竟陷入長考之中......
“兔子啊,你來成都幾天了,都去哪兒玩兒了?”云云許是出于無聊出言打破僵局吧。
“我這才到成都吶,第一天呢,哪兒都還沒開始玩呢。”因為棋局的膠著,讓我一臉的苦大仇深。
“要不我帶你去玩兒吧!”
“好~。”我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答應了。再一抬頭,云云一臉的興奮,這像個六七歲的頑童。接著她取下再頭上盤著的發簪,這是我才看清,這是一劍形發簪,古樸有趣。“走,正好試試師父新教的飛劍術。”看她說的是一臉的信誓旦旦,我沒忍住給了一個白眼。怎么沒發現她這么不靠譜呢。還什么飛劍術,開什么玩笑呢?她不是打算就用這個發簪來把我們兩個人給飛起來吧?還有這個新教會的,你確定真的沒有生命危險嗎?呸,現在是想這個不切合實際的問題的時候嗎!
卻見她只是手比劃了記下,結了一個手印,口中默念咒語,這發簪竟真的一下子變成了五尺寬的青鋒長劍。這不科學啊,我還沒反應過來,云云直接就是一把抓住我的手,拉著我踏上飛劍,“走。”劍身平穩向前,沖天而起。幾米,幾十米,幾百米,我什么時候見過這種陣勢,趕緊趴下,緊緊抱住劍身,大呼:“道長,快,快收了神通吧!”
“沒事的,馬上就到了。”云云居然捂著嘴在偷笑。我心中暗罵,你當然是沒事了,出了事也是我這等凡夫俗子啊,這么高掉下去......不對不對,這要是被什么天文愛好者給拍到我是不是還得被送到科研院去做人體實驗啊。
正胡思亂想著,云云指著下面說:“這就是我青城山全景了,你看這是上清宮,那個是祖師殿,還有后山十景,金壁天倉,三潭霧泉......不過這次我算是偷跑下山,不方便帶你去看,先帶你去看都江堰。”
“都江堰,那可是個偉大的工程啊,像是戰國時期秦國蜀郡李冰修的吧,到現在怎么也該有個兩千年歷史了吧?”
“不錯,那個李冰是我道教二郎顯圣真君下凡歷劫時托生的凡胎,卻不曾想他那一世做了造福多少黎民的福舉呢。你看,這便就是岷江,這二王廟就在岷江右側,也是個風水寶地啊,西連岷江,南望翠嶺,風景獨秀難怪有玉壘仙都之稱。”
這么快就到了,雖說正值中午,人也是不少呢。云云把飛劍停泊在一座廟宇之前,我下了飛劍,居然腳軟,一下子就蹲在地上,默默的被旁邊的哮天犬神像看了半天。
廟門前壁上還繪著一副《都江堰灌溉區域圖》,分別標記上魚嘴,寶瓶口等工程,更有小字注解,這樣登高眺望就便可和實地一一形成對照。還有西側的石壁,寫著歷代治水的經驗匯總,簡化為《治水三字經》:深淘灘,低作堰。
我還要在去看看其他風景,云云拉住我:“這里的景色大致齊就是這樣了,我先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只覺眼前一花,再看清時便到了一處小巷子,朱墻黑瓦,曲曲折折,頗具古風,再加上巷子外種滿青竹,竹影斑駁交錯,顯得巷子更加幽靜深長。這是個什么巷子,印象中,成都是不是有個叫寬窄巷子的,但是那不是買吃的嘛?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這里是武侯祠、師父每年帶我們師兄弟來武侯祠祭拜的時候,我都會偷偷溜出來,在這里待一會兒,我特別喜歡這個巷子。這里叫紅墻竹影。”云云說著說著,顯得有點小雀躍。
“恩,風景確實不錯。咦,這對聯寫的不錯:能攻心則反側自消,從古知兵非好戰;不審勢既寬寬皆誤,后來治蜀要深思。”我應付著左顧右盼。
“確實是不錯的,這連建國后的幾代領導人都很是推崇這副對聯,誒呀呀,好可愛的萌萌馬......”前面還說的一本正經呢,這看到好玩的就跑上去了,左拍拍右摸摸。
“那個是什么,我看天色不早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我忍不住打斷了云云,就這么一個石頭馬,她居然玩了半個多小時,這還有一點道長的樣子嗎?
出了武侯祠一拐彎,便扎進了人群中。各種小吃不計其數,飄香四溢,什么張飛牛肉,肥腸粉,鍋盔,居然竟是一些我沒見過的小吃。云云手一指:“這里是錦里,你看那家,那家的鍋盔是我的最愛,每逢偷摸著下山,我都要買上好幾個,又酥又脆,老板來兩個鍋盔,不,來四個。”老板應了一聲就忙開了。“我曾來這個老板這兒偷師,先用五花肉剁碎,椒鹽碼味,加松子,胡桃仁碾碎,一起和在面中,撒上芝麻,等面餅發酵。取大鍋倒入菜籽油,大火至七成熱,放入面餅,炸至兩面泛黃,取出濾油兩分鐘,再復炸兩次出鍋。誒呀呀,不過可惜我每次都做不出老板的那個味道來,還是天天的盼著來吃。”
這說的我都流口水了,真是丟臉。老板真是及時,“兩位鍋盔好了。”接過來一聞,真是香,微微泛黃的面餅加上零星的小芝麻,唔~忍不住就咬了過去......
嘶,好疼,倒吸了一口冷氣,咬到舌頭了。再一看,鍋盔呢?怎么沒了?人呢?怎么也沒了?,左右一看,我還在青城山前的小茶館里,蓋碗的茶還冒著熱氣,心中那是一驚,趕緊喝口茶,緩緩心神。
“兔子啊,你來成都幾天了,都去哪兒玩兒了?”
這話問的我差點噴了她一臉茶。“咳咳咳,這茶不錯,這茶不錯......”
“要不要我帶你去玩兒吧?”看著她的笑,我內心突然極度不安。快告訴我,剛才發生的那一切到底是黃粱一夢,還是我自個兒莊周夢蝶了,更或者說我現在是......夢中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