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惹塵埃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佛曰明鏡處,一點塵埃兩行淚,心空心則清,泉眼流水細若風,亂花品茶獨行,看盡繁華,指染江山,江山本如畫。一曲情殤寄千年,千年前金戈鐵馬,千年后瓊樓筑家,只一字未改,前者盼歸來,后者思永恒,不論魏晉,終返生活本若桃園,桃園鄉中開桃花,琴簫合鳴本無他。

  輾轉半段年華,已無少年時,時光剪成煙花,看透一瞬繁華,歲月磨成細沙,此生陪伴天涯。舊日老樹已枯枝,難再回首,難再憶,難聚,難……塵囂不憶窗外,流水不等望斷,已是枯榮滿面,何處嬋娟?終入夜,風奏挽歌頌,一片黑,寒鴉陣陣起,初春何為落紅季,南雁北往歸無期,大漠只會笑前生,半段浮萍半生蕓;漢水岸,佳人獨居,渭水情,何以流水穿石心,只是空湖泛漣漪,一陣清風過,早忘記,何曾憶?

  寥寥文字,蒼天自有淚,字里行間,橫看落雪何處白,濕潤處,形單影只。

  曾有小井一口,井中清泉,水清魚悅,倒影中,穿梭云間,仙境美;何時變遷,枯井無水,魚走他鄉從未返,再看井底,蛙聲亦不見,只雜草繽紛、枯枝散盡,人間醉。都市霓虹影,車來往,人山人海,俯瞰處,悠然小徑,橫空湛藍曲心沁,覓得游園,后庭紅杏,花開盼折無枝,柳絮亂飛,叢林盡。何人知萊諾?此生已成修羅;何人懂佛緣?園中雙樹名沙羅;雙樹下,菩提花,花開本無塵埃染,何以空空如也,頷首縫隙指尖,目光匯聚處,依然人聲熙攘。

  行者行、行者品、行者頌、行者歿,紅塵獨奏,萬馬齊喑,何處落得云?小鎮孤燈曲曲緋,空谷幽蘭層層淚,光陰空守,驛站良駒,前路步步無悔,惹得半身塵,抖一抖,顫栗風中天上音,琴瑟琵琶各自鳴。時而盼酒醉,時而盼人歸,時而奏曲傷別離,時而歲月如流水,航程上,偏軌,痕跡不見昔日轍,早已哭盡葬花淚。

  青絲染雪自白發,何以念朱顏,同窗已過十載,憶得寒窗孤燈悲?清酒送人只留影,天高任鳥飛,海闊雖可憑魚躍,難回首舊日,心碎碎、時光碎碎、同行人碎碎。哪得時光走指縫?摸不著、看不見,依若涓涓細流,擦肩汩汩過,夢醒時分,已是來年,騷客已不見,故人已成歲月摧。冷月星稀夜,登樓臺想望,望不見、多處傷,看不斷、夢黃粱,回首夜幕大地黑,萬家燈火雪茫茫,孤燈小徑悠然,夏日知了早入睡,佳節等歸期,子歸秭歸只未歸……

  樓臺汀嵐,獨品闌珊,燈火輝煌影幢幢,卷簾人,小蠻腰、青蔥手,淚眼染心傷,何等月季否時光,何處有人何處彷。歲月亂序無已知,寰宇偏序,難知天狼。

  寒燈一盞,手執一念,已然心靜,兩手空,半生靜,橫看清風坐看云。

  菩提樹下菩提花,菩提花開菩提家,菩提家中菩提茶,塵埃不染,一生蒹葭,不憶舊日,不妄前程,步步抖,頻頻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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