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資治通鑒》漢紀三十二:小有過度

西邊的地盤是戰略重地,因為西漢的首都是長安,而長安自從王莽末期就飽受戰亂,后綠林軍進駐長安也是擄掠不止,赤眉軍打敗長安后也依舊擄掠,百姓痛苦不堪。如果可以平定長安地區,對于民心的籠絡是極為重要的,中原地帶基本也都是劉秀的地盤了,這樣劉秀的勢力也就處在天下正中心,后再逐步的統一四周就比較容易了。

劉秀判斷西邊更始帝政權和赤眉軍會產生劇烈的斗爭,更始帝會失敗,所以就要趁這兩股勢力斗爭的時候,去派軍西征收復領地,籠絡民心。劉秀派鄧禹為大將軍負責西征,并且給他自由挑選偏將軍和幕僚的權力,但是鄧禹自負能力出眾,并沒有挑選劉秀手下的諸多名將,他西征的團隊里基本沒有什么出名的將領。鄧禹低估了西征的難度,高估了自身的能力,身邊也沒有有能力的將領的協助,西征對他而言就是小過的處境。


小過卦

小過卦是講小有過度的卦象。如果順勢而為,小有過度也是吉利的,但不能夠逆勢而為,逆勢還過度的話,就是兇險的,小過適宜去辦一些小事,但不能夠辦大事。劉秀派鄧禹西征的過程,可以去征戰收復小的郡縣,但不能和赤眉軍正面對抗。赤眉軍人數眾多,戰斗力也是強大,需要多方布局才能夠聯手打敗。而鄧禹西進的過程,就是多次想憑借自身的力量與赤眉軍爭斗,結果就是被對方大敗。


鄧禹西進有功

鄧禹西進的戰斗中,一開始是勝多敗少,因為紀律嚴明,當地的百姓都是歸降較多,聲名遠播。然后手下的將領建議說直接去進攻長安,但鄧禹考慮的比較周全,眼下自身的軍隊看似較多,但是實際能戰斗的數量卻不足夠,而且長安那邊也沒有什么糧食物資,后方也沒有持續的物資供應。此刻赤眉軍剛打下長安,自身的士氣盛,糧食足,不可正面對抗。當下重要的就是把附近廣闊的土地收為自己的,暫時休兵蓄糧,等赤眉軍衰落了再去進攻。

劉秀覺得關中仍未平定,當地的民眾仍在苦海中,就責備鄧禹一直不去進兵,希望鄧禹可以去進討赤眉軍,慰問當地的百姓。而鄧禹則是按照之前的戰略,攻打附近小的郡縣,聚集糧食和士兵。劉秀也是沒有看到如果鄧禹貿然前進會遇到多少的困難,征西大業超過了鄧禹和他西征將領和士兵的能力。在赤眉軍把長安城的糧食吃完之后,赤眉軍就掠奪了長安的珍寶,繼續向西去進攻。這時候鄧禹覺得好機會來了,于是進軍長安,算是收復了長安附近的領地,而且還把西漢歷代皇帝的牌位送到洛陽,這也代表了劉秀的正統地位。


鄧禹西進受挫

鄧禹西進的過程中,基本沒有與赤眉軍發生正面的對抗,基本都是小規模的戰斗,因此是勝多敗少。而且是趁赤眉軍掠奪長安西進后,自己才率軍進攻長安,收復了較多的領地,還迎回歷代帝王的牌位。但是在后面赤眉軍再反攻回來的時候,鄧禹就招架不住了,而且也面臨著內部的混亂,當地的反抗等等問題。征西大業是表面上達成了,但是卻并不夠穩固。

鄧禹的內部矛盾是內斗,當時自己手下兩個大將馮愔和宗歆爭權內斗,馮殺了宗,馮愔自知有罪,反過來再進攻鄧禹。這時候劉秀讓鄧禹招降馮的心腹黃防,讓黃防抓住了馮愔,雖然最終平定了內亂,但也因此損失兩員大將,鄧禹的威信也因此下降。

在赤眉軍向西進攻的時候,天水的隗囂派軍抵抗赤眉,赤眉軍因為少糧食和衣物,西部地區天氣寒冷,打不過天水本地的軍隊,死亡較多,只能掉頭繼續向東部的長安進攻,對于這時候的一心求生的赤眉軍,鄧禹的軍隊打不過,只能夠撤退離開長安。后來幾次戰斗都不順利,那些歸附的民眾也開始逃離。而且長安和三輔周邊的地區,都有人擁兵自保,鄧禹也沒有辦法平定團結各地。


改派馮異西征

劉秀知曉了鄧禹難以勝任西征大業,所以派馮異代替鄧禹來統領西征。劉秀特地囑咐馮異說,三輔地區的民眾無所依靠,這次派馮異去討伐不軌之徒,保全投降的人,把投降的將領送到京城來,遣散當地的小農回歸農業,把當地的營壁破壞掉,不要讓他們再聚集。這次西征不是攻城略地,不能屠城,關鍵在于使當地恢復和平。其他的將領也擅長戰斗,但是都喜歡擄掠,而馮異則是管理將領和士兵,希望不要增加郡縣的痛苦。馮異領命向西,布施威信,當地的盜賊多有投降。


赤眉大敗鄧禹

劉秀詔令鄧禹罷兵回朝,特地囑咐撤退過程中千萬不要與赤眉軍爭鋒,赤眉軍缺乏糧食,為了生存勢必死斗。讓他們向東來,我們以飽待饑,以逸待勞,自然容易打敗對方。劉秀知道長安地區糧荒,赤眉軍必然要向東進攻,所以派將軍率領大軍守住東進的關鍵地段,這樣就可以打敗對方了。

這時候鄧禹因為自己西征不利,覺得很有愧疚,所以就想和馮異共同進攻赤眉軍。但是馮異說對方勢力仍然強大,不宜正面對抗。只要讓赤眉軍向東,這樣東面有大軍,馮異再率兵夾擊赤眉,對方必然大敗。但這時候鄧禹已經失敗上頭,硬要進攻赤眉軍,結果反而被赤眉軍打敗,馮異只能前去救援,本來馮異想要停止繼續進攻,但鄧禹仍還要繼續戰斗,結果又被赤眉軍大敗,死傷數千人。鄧禹和馮異只能慌亂中逃走。


看鄧禹西征的過程,有一些小功勞,但是畢竟赤眉軍勢力較大,正面對抗則超過了鄧禹的實際戰斗能力。鄧禹是聰明的謀士,卻不是擅長領軍作戰的將軍,而且他身邊也缺乏聰明將領和謀士的輔助,征西大業也的確超過了鄧禹的能力。但鄧禹對于自身的戰斗力缺乏清晰的認識,后來多次正面對戰導致失利較多,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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