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臺東到花蓮的一路,小雨細密,導游說季風到了,對于身處北方的人無法理解何為季風,但是綿綿的細雨使我對臺灣的氣溫有些質疑?不是說臺灣的二月很絢麗嗎?很溫暖嗎?
天氣降溫,每到一個景點都不想去感同身受這里的綿綿小雨。空氣里醞釀著一種發酵的潮濕,雨就在你身邊,空氣里彌漫淡淡的咸味和腥味,似乎看不到雨滴,朝霧似的、暮煙一般,也許你在空氣里五分鐘可能未覺出有雨,但是小走一段,棉服表層竟然是濕潤的,水沫粘在身上,浸潤著發梢,遠處籠著一層薄霧、飛煙。
坐在雙層巴士的頂層,感受窗外季風帶來的細雨綿綿,雨水浸潤著玻璃,每過一個時間段就會形成水流,以自己的軌道潺潺而下,猶如玻璃上的一條空靈小溪,我們左手邊是環島的中央山脈,山上的濃綠似乎變的靜默,高大的綠葉喬木有序的享受著細雨的滋潤,樹葉子在雨中深諳靜寂.
右手邊就是太平洋的沿海線,蒼茫的烏云直逼海岸線,海與天用一道鮮明的灰暗被分成陰陽兩界,浩瀚的大海竟看不到雨滴的滴落,但我卻能感受到風對他的摧殘,波浪翻卷,視野所及的范圍內海水瘋狂的洶涌著,吞沒了遠近大小的巖石,巨浪猛烈撞擊著巖石,海的鱗甲,片片飛散。有的沖向岸邊,沖進了巖石的罅隙里,朝著我們的車輪撲了過來,我在車窗口靜靜地凝視著海的驚濤拍岸,此時的大海我想就如魯彥筆下的海正在蓄勢待發。
兩個多小時的車程,這條長長的海岸線就這樣鐫刻在我的心里,一路陪著的是被狂風肆虐的大葉綠植和狂怒翻卷的大海,狂風將樹和海吹的變了形,綠葉也許是在撲啦啦地響而海白色的浪直沖窗欞,一場雨即將在這上演。
此時的雨雖不大但氣場很濃,走到北回歸線,天氣陰沉。站在乳白色的北回歸線塔標下,仰起脖,看著尖尖的塔尖,忽然覺得自己走到了地球的邊界,心里難受。
這一路的惆悵,這一路的情愫,只是因驚濤拍岸的海浪和大巴里一直持續播放的那部影片“想家”有關。一邊看著洶涌澎湃的太平洋海岸,耳際里持續的是影片中幾十年的尋親傷懷(影片內容涉及島上那些老兵幾十年的思鄉之情),回轉頭在大海里波瀾壯闊里想起余光中那首《鄉愁》,“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長大后,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后來呀!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在外頭,母親呵在里頭。而現在,鄉愁是一彎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
心里默念著這詩,注視著這泛著白沫的大海,翻卷的浪花,深藍的大海里我看到了一葉飄搖的小舟、一張跨越海峽的郵票帶著一片濃濃鄉愁朝著故鄉流淌!這帶著鄉愁味道的太平洋留在我的窄窄心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