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年,山東、河南、河北各地連年天災人禍,十室九空。
老將振威將軍袁公正主動請纓,舉家自山西洪洞遷往山東,圣上大喜,官升三級,御賜“袁氏題名玉碑”。
遷居的長途中,不僅有剛升官的袁家大將軍,也有雙手被縛在背后、饑餓無力的遷居民,更有沿途抓捕的難民。
“他娘的,都給老子快走,按你們這個龜爬的走,哪年走到兗州府?”一名官兵不耐煩地揮舞著鞭子。
“大老爺今個怎么這么大火氣?咱都到濟南府了,那兗州不是近在眼前?”難民中響起一聲有氣無力的詢問。
“喲,你還不知道啊,大老爺昨晚碰著硬茬子了”低沉的聲音響起,“昨夜一個小子求大老爺解開繩子要上茅房,一不留神就讓他給溜了,那官老爺是吃素的?緊趕著就追了上去,十來個官兵一頓毒打,眼看著那小子就要斷氣,就聽旁邊一聲——住手——”
“泰山神顯靈了?黃飛虎還是泰山老奶奶?”一名少年當即來了興致。
“哪的話,神仙哪這么容易碰到。不過,不是神仙,倒也勝似神仙。只見林中閃出一個老頭,幾十只眼睛竟沒看出老頭啥時候過來的。再說那老頭,嗬,那叫一個鶴發童顏,仙風道骨,只差拿上拐杖壽桃,不然活脫脫就是畫里的南極仙翁。”
“干上仗了?一個老頭能有什么本事,怕不是要挨揍。”
“指不定誰揍誰呢!那老頭,不對,那老仙人出來后一言不發,手掌平削,旁邊碗口粗的大樹應聲而斷。不是我吹牛,我這些年走南闖北,一拳打倒大樹的人也見過不少,但這一削把樹削斷,斷口還無比光滑的人,真是一個也沒見過,真是活神仙啊。那十幾個官兵大眼瞪小眼,半響才反應過來,嚇得屁滾尿流,兔子似的竄了。”
“又在這侃大山,還不快走!”呼嘯的鞭花在空中綻放。
泰山腳下自古臥虎藏龍,自紅門孔子登臨處到岱廟的這一段上,更是門派林立,高手輩出。傳說當年各大門派擺下擂臺,簽下生死狀,以武義定排名,最強的占據紅門寶地,余下四強占據岱廟四門,其余門派以岱廟為中心發散。各門各派,無數年來,雖不奢望能在泰山山口傲視群雄,但也無不渴求能在岱廟周圍有一席之地。
岱北,岱宗大街街口。
十幾名精壯漢子肅然而立,每人背后都背著長長的包袱,長短寬窄不一。
領頭一位鶴發老人緩緩開口:“百年來,前幾任掌門人天縱奇才,廣收英豪,帶領咱們青一門屢挫強敵,現在穩坐北門第二把交椅。桑某不才,不敢說超越祖師,但萌先輩余蔭,青一門日復鼎盛,今日桑某帶領本門十大高手,去北門挑戰那定坤派。只要勝過了定坤派,泰山派之下,無人敢與我門爭鋒,岱北幾百年來的田產房屋、租稅人脈,全都是我們的!”
“青一門!青一門!”多年練武,早已寵辱不驚的漢子們也格外的激動。
岱北自古是泰山最繁華的交易往來地帶,今日的岱北尤其熱鬧。岱廟坤門處,人擠人水泄不通,中間空出一塊空地,正是那鶴發老人和青一門十大高手,其中一人手持青一門總旗,頂端斜指定坤派大門,這是泰山各大門派的規矩——自認為門派強過另一個,便帶領門下精銳高手,持旗指門,稱為“揚門”,有門派飛揚之意,被挑戰者只要開門,便視為接受挑戰,從此生死不論,直至一方認輸為止。至于這場“揚門”結束后,敗家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就只有那兩方心知肚明了。
日上三竿,定坤派大門遲遲不開。
“莫非那定坤派真的怕了青一門?”人群中有人開始議論。
“別瞎說,定坤派在這北門在雄霸一方,門下高手不知道有多少,這閉門不出,想來是不屑與青一門一戰。”
“不然,怕不是定坤派把握不大,想先讓青一門的高手站泄了勁,然后再出來一網打盡。”
“門開了,門開了!”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定坤派大門緩緩打開,一名中年漢子立在當中,身前是一個巨大的牛皮大鼓,漢子手持鼓錘,垂手而立。
無戒365挑戰第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