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大年初六的思考

行為的相對靜止不應該成為書寫的阻礙,同樣,生活上的某種停滯也不該影響書寫。它僅僅是腦力的不斷變換和調整,不因這個腦子的主人沒有去咖啡館或藝術區就不靈了、寫不出東西了。這幾天讓我看到人們生活中的普遍性無聊,無論是身邊人還是從網上看到的各種各樣只為打發時間的家庭項目,甚至室內搞笑視頻層出不窮,刷抖音、微博更是不在話下,而且只能比平日刷得更猛。

我妄圖解決人會無聊這個問題,想必是一種自不量力卻躍躍欲試的心態在作祟。不過,在試圖解決它之前,我們需要先解釋它。當然,答案千千萬,終有一個會是仿佛帶有特性般的屬于一個人或一類人。可巧,在我一直閱讀中的《美麗新世界》里,作者赫胥黎談到“過度組織化”問題時,有如下描述:“過度組織化的非人性化的作用強化了人口過多的戕害人性的作用。隨著工業的擴張,越來越多的人口被吸引到了大城市,但大城市的生活并不利于精神健康(據說精神分裂癥發生頻率最高的地方就是人口密集的工業貧民窟),也無助于培育在自治小群體中負責任的自由,而它是真正的民主體制的前提條件。城市生活是匿名性的,也是抽象的。人們彼此之間的關系不是基于完整的人格,而是經濟功能的體現,當他們不工作時,就只是不負責任的貪圖享樂的人。過著這樣的生活,個體會感覺到孤單和無足輕重。他們的存在失去了任何意義。”其中提到的“完整的人格”讓我注意,或者說人與人真正的意義上的交情是完整人格之間的相對互換,也或者說那是理想的人際交往狀態。我也相信很多人有自己的摯友(而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朋友),有人格間的交流的經驗。但不得不遺憾地說,多數人仍然十分受困于“生活的慣性”。試想,如果我們的時間沒有被現代社會所染指,或者讓現代社會中的我們一下子不按照社會時間去生活的話(姑且,前提是依然不影響物質生活),即便我們不愁吃不愁穿,精神和心理亦會大受打擊。我們干脆把問題聊的再簡單一點,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有多少人是完完全全因為自己這個人本身的個人魅力而交到的這個朋友?我相信對普通人來說,一雙手,不,一只手就數的過來,甚至一個都沒有。當然,我們可以說沒有摯友也不影響生活;不過,一旦我們無事可做時,它勢必衍生出無聊的心情、無聊的生活。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赫胥黎部分地解釋了“無聊”。

眾所周知,人與人之間最堅實的連接是情感和利益,無需隱晦,也不值得隱晦。利益的連接很好理解,它不該被鄙視和唾棄,人人需要錢、口碑等等,自不必多說。情感連接卻有較大的伸縮性。親屬、戀人,以及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也相對穩定(不穩定的事兒也時有發生)。各種各樣的喜好、愛好應運而生,它們不僅僅滿足了不知道如何打發業余時間的人們,也成了人際交往間的隱性潤滑劑。比如都喜歡好萊塢電影、讀書、打球,甚至都喜歡同一部好萊塢電影、同一本書、同一個球星,不僅解決了無聊,還讓事業生活事半功倍。但它的反向也容易讓人擔憂,即共同媒介的程度(密度)是否可以堅實到讓關系非常牢固。人總是陰晴不定的,恒定不變的就是變化。比如兩個人因為電影而成為朋友,在電影這個范圍內有好多可聊的話題,但誰又能保證沒有膩歪的一天呢,甚至“電影”本身保證不了,就更不要說“我”時而喜歡時裝動作片時而又喜歡費里尼、“你”不僅喜歡漫威電影也會常看西部片,諸如此類。所以,是否存在某種恒定,既解決了公共話題的質量又能緩解無聊,而更重要的問題是個人如果身處于個人主義的籠罩下是否能豐富自身的個人性,它決定了內心是否穩定,同時也影響自己與外界間的關系和交往、交流是否和諧。

在如何解決無聊生活的問題上,就不像動畫片里描述的那么簡單了——“真相只有一個”,但答案卻不只一堆。梳理好各方面的關系還不是太難,重點是深陷其中如何把握自己,尺度從來就是人類歷史、人類社會中永恒的問題之一。對于對外部世界的探尋過程中,唯有不丟失自我的人通常才會走到最后,如果還能保持理智、不偏激就更不易了。讓我想到前陣子和朋友看了一部有關無保護攀巖的紀錄片,叫《徒手攀巖》。顧名思義,無保護,一個沒抓住掉下去了非死即傷,而且孤單。盡管這樣的類比有些刺激,但讓生活變得真的有質量起來,著實是另一個意義上的徒手攀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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