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la la land的一個小腦洞,最近磕牛牛磕到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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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讓林皓再選一次的話,他絕不會聽信前臺小護士們嘰嘰喳喳的推薦,頭腦發熱般的犧牲補覺的下午一個人跑來電影院看這部傳說中的奧斯卡提名。
太像了,他和她,他和他。
從開始到結束,
從細節到場景,
太過夢想又太過真實。
林皓始終記得第一次遇見蘇凱文的樣子。
那個時候他剛交換到美國沒多久,口語說的還不流利,在星巴克柜臺前支支吾吾了半天也點不好一杯咖啡。正當他和服務生尷尬的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一個溫柔的男聲在他身后響起,流利而清晰的幫他點好了他想要的半奶美式。懵懵的回頭,一張帥氣到棱角分明的臉就那么突然的闖進他的視線里。
面前的中國男生穿著簡單的白襯衫答淺藍色牛仔褲,軟軟的劉海隨意的搭在額前,兩道劍眉下是高挺的鼻梁,一雙性感的桃花眼此時正帶著暖暖的笑意看著他。
許是那天洛杉磯的陽光格外耀眼,對方那淺淺的一笑竟深深的印進了林皓的心里,現在想起來都仍舊歷歷在目。
可惜那一次我們的林醫生與他的星巴克王子之間僅是你來我往的一句“謝謝。”和“不客氣”,便匆匆擦肩而過。
如果說第一次只是個平淡生活中的小插曲,那他們第二次的相遇就真的過于戲劇化了。
那是大概星巴克事件發生后一周左右,一直在忙于與final季苦苦死磕的林皓一個不留神就錯過了末班校車,只能一個人抱著一摞厚厚的試驗資料在漆黑一片的校園里快步往家趕。然而就在離宿舍還有一個街區的十字路口,他不幸的被一個五大三粗的流浪漢攔住了去處,索要現金。第一次遇到這種陣勢,林皓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趕緊掏出兜里僅剩的五刀遞了過去。然而對方好像對這點錢十分不滿意,作勢要來搜他的包,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間,突然有警笛的聲音想起,當流浪漢正左顧右盼的張望時,有人使勁拉住了他的手,飛快的將他拽過馬路拉到一個拐角處躲了起來。
“你沒事吧?”驚魂未定間,林皓聽見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
啊,是那天那個男孩。
“沒事,我沒事。那個,謝謝你救了我。”林皓趕緊道謝,不知道是因為還從剛才的意外中緩過神來還是別的什么,他覺得自己的心臟突然加快了幾倍的頻率在跳動,放佛要跳出他的胸腔。
男孩聽后又露出了那種溫暖的笑容,“以后別一個人這么晚在街上晃悠,這可不比國內的晚上,洛杉磯夜幕的街頭可什么人都有。”說完想了想,又補充道:“出門最好隨身帶十五刀的保命錢,他們大部分只是要個一包白的的錢。”
“我…我沒有…只是今天在實驗室太投入了,忘了時間。”林皓小聲的辯解道,“你也是U大的學生嗎?”
“建筑學院,蘇凱文”男孩笑的更燦爛了,向林皓伸出一支手。
“林皓,醫學院”緊緊的握住面前的那只手,兩人這算是正式成為朋友了。
后來,不記得是誰先開始,兩人每晚都會一起走回宿舍,沒課的下午都會一起坐在路口相遇的星巴克,點一杯咖啡,從天亮聊到天黑,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著過去的奇聞異事,講著白天的點點滴滴,講著對未來對夢想的無限憧憬。
蘇凱文說他想做一名大學的建筑教授,帶著自己的科研團隊去拯救那些不斷消亡的建筑。他不甘去做一個附庸在開發商的“知名”建筑師,為了錢去設計那些沒有靈魂的火柴盒,那是對藝術的侮辱,對生命的不尊重。雖然那幾乎是他絕大部分同學最后的選擇。
每當蘇凱文義憤填膺的講著這些時,林皓總會拖著腮靜靜的看著他。在這一刻,大概沒有什么會比為夢想而執著的男人更讓人著迷的了。林皓自己的夢想很單純,出身醫學世家,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自然是他從小到大的奮斗目標。學醫的過程雖然苦,但是想想以后能幫助到那么多人脫離病痛的苦海,林皓就覺得再苦他也會堅持下來。交換這一年的費用基本是家里自掏腰包給墊的,一個人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幾乎是無所適從的。林皓經常在心底默默的想,他鄉遇知己,能遇到蘇凱文這樣一個和他一樣躊躇滿志的少年,無疑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幸運。
后來的后來,大概相似的人總會相愛。
仍舊是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也許是他們之間聊得太過開心,又也許是那天的陽光太刺眼,讓他們慌亂了距離,兩只手就那樣緊緊的交握在了一起。
熱戀大概是這個世上最美妙的一件事。而洛杉磯大概是最適合熱戀的城市了。
林皓退了學校公寓的房子搬到蘇凱文住的studio里,40平米的小間,擠著兩個大男人,一直養尊處優的林少爺卻覺得幸福的不得了。每天早上當他睡眼朦朧從被子里露出個頭來時,蘇凱文都已經做好早餐笑瞇瞇的等他起來。耍賴般的張開雙手讓男朋友把自己抱下床,再趁對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親一口,看對方羞紅了臉,又寵溺的親回來,那種小小的幸福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整個心腔。
他們會在沒課的晚上手拉手在wholefoods晃上個把小時,大包小包的囤好一周的食物拎回家里,然后興致勃勃的在網上查找各種菜譜,比誰更有做菜天賦;會在逃課的空閑開著租來的敞篷車穿過日落大道對藏在樹后的別墅評頭論足,然后開到比佛利山莊的購物街上裝一把有錢人;會在慵懶的周末睡個自然醒,然后穿上清爽的背心沙灘褲加涼拖坐上公共交通到Santa Monica的海邊吃一頓豐盛的海鮮大餐,赤著腳走在海岸線上,幼稚的用腳尖寫下SKW?LH,看海浪把文字沖刷掉,再一遍又一遍的描繪出來。
他們也曾像電影里的男女主一樣,一時激動跑到格林菲斯天文臺上,伴著燈火通明的洛杉磯市夜景,緊緊的擁抱在一起親吻。
蘇凱文還曾帶著他在春假里自駕到拉斯維加斯,住在威尼斯人大酒店的最頂層,在落地窗前從天黑做到天亮,甚至不得不推遲了第二天去大峽谷的行程。
還有很多很多故事,林皓總是不愿意去想起,卻又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發現他們仍在記憶的角落里一遍一遍的重播。
所以這么好的他們到底為什么會分開呢?
兩個人生活在一起不可能絲毫沒有摩擦,但就像無數的校園情侶一樣,在畢業季來臨之際,一些關于未來的規劃,讓他們之間出現了隔閡,并且越走越遠。
林皓的一年交換馬上就要到期了,對于已經交完畢業論文的他來說,只要回去順利答完辯就可以去他父親的醫院開始實習了,而這也是他實現他外科醫生夢想的第一步。
然而對于蘇凱文,他不是沒有猶豫過和林皓一起回國,甚至往國內寄了簡歷,還被上海的一家知名的建筑師事務所直接錄取了。
然而林皓明白,回國內的建筑師事務所并不是蘇凱文的追求,他不會也不允許因為他自己而斷送了蘇凱文成為教授的夢想。同樣,蘇凱文也不會同意讓他放棄國內的大好前程,留在這里,隨便找個小診所陪他讀書。
一開始的閉口不談,在蘇凱文收到了普林斯頓phd的錄取通知書后,就不得不面對了。在一次歇斯底里般的爭執后,林皓終于抵不住情緒上的壓力,說出了分手兩個字。他記得那個時候蘇凱文低著頭久久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只是從背后緊緊的擁住他,臉埋進他的肩頭,就這樣抱了整整一宿。
林皓離開洛杉磯回北京那天,還是蘇凱文開車送的他。雖然提前了三個小時,但偌大的洛杉磯國際機場仍舊塞車到像一個巨型停車場,可林皓卻前所未有的希望這場堵車能堵的更久一點。他們最終除了對彼此的祝福便沒有再多說什么,蘇凱文在幫他把所有的行李卸到行李推車上后便用一個擁抱做了最后的告別。
其實也不需要多說什么,這個機場,每天都有太多太多分離和重逢,你我不過也是裝飾它日常的一角。
但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林皓想,他還是會希望能像電影里的男女主角在分別時說的一樣,告訴他我會一直愛你的。
從林皓回國,已經是五年過去了。如今的他已經在夢想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成為京城一名小有名氣的外科新秀。他再也沒見過蘇凱文,從其他留學的同學那里聽說他在美國已經結婚了,對方是一位小他們兩屆去紐約學音樂的學弟,畢業后繼續留在那邊陪他念了兩年書并潛心搞創作,兩人在半年前也一起回到了北京,蘇凱文做了T大的建筑學院教授,而學弟聽說開了家琴行教小孩子鋼琴。
蘇凱文終是也實現了他的夢想,就像自己一樣。
他和他之間的那場愛情,太過夢想,太過美好。
沒有誰對不起誰,他們只是都沒有向夢想屈服,也沒有向愛情妥協而已。
不悔夢歸處,只恨太匆匆。
或許到最后,林皓還是會有那么一點點羨慕Mia和Seb的,那個卡薩布蘭卡的重逢,Ofall the gin joints in all the towns in all the world, she walks into mine.
而他和蘇凱文卻再也沒見過。
不過,沒關系。
即使,我們無法一起完成我們曾約定的幸福,但希望我們能各自幸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