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砰!”洗手間的門被一腳踹開,啊義雙目圓瞪布滿血絲,雙拳緊握指關(guān)節(jié)由于太用力而發(fā)白。

  “遲早要把花瓶砸他腦袋上!”阿義咬牙切齒,打開水龍頭,接了一捧水拍在臉上,用手惡狠狠地在臉上擦了兩下。

  看著鏡子,阿義往上擼了擼頭發(fā),整理儀容,卻見鏡子里的自己竟是笑著的,頓時臉色一僵。他伸前腦袋,鏡子里的人也伸前腦袋,看得仔細(xì),鏡子上的那個人一臉諂笑,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阿義怒不可遏,用手拉扯著嘴角,又將身板挺直,想要恢復(fù)剛畢業(yè)那時的意氣風(fēng)發(fā)。

  阿義指著鏡中人怒罵,可鏡中人卻不為所動,總是奴顏婢膝滿臉討好的樣子。他無法再忍受,大吼不止,一拳撞在鏡中人那令人惡心諂媚的臉上。鏡子呈蛛網(wǎng)狀碎裂,鮮血從指間滲入碎縫中,看起來就像鏡中的那個人被打得血肉模糊。疼痛并沒有讓他解氣,看著鏡中人滿臉鮮血卻依然在笑的嘴角,阿義又砸了一拳過去。

  碎片紛飛掉落滿地。阿義雙眼布滿,鮮血淋漓的右手指著地上的碎片吼道:“你TM以為你是什么東西,也敢來嘲笑老子?”

  碎落的鏡片蠕動,聚合,慢慢堆起了一個人,盡管鏡中人傷痕累累卻依然帶著諂媚的笑容:“我是誰,我不就是阿義嗎?”

  “你是阿義,呵,那我又是誰?”阿義冷笑,眼中泛起寒光。

  “你只是我想象中的人,你其實是不存在的。”鏡中人笑容可掬,滿是虛偽。

  “我……”阿義剛想開口說什么的時候,洗手間的門開了,進來一個僅有寥寥幾根頭發(fā)盤旋在腦袋周圍的中年男人,他的肚子就像剛吃過一頭大象:“喲,在這里啊,也省的我找?!?/p>

  “哎呀,哎呀,王經(jīng)理好,怎么還讓經(jīng)理親自上廁所?下面的這些人是怎么做事的,真該好好教訓(xùn)一下他們!”說著鏡中人就搶步到了王經(jīng)理旁邊,腰彎的比柯基還低,笑得比摩薩耶還甜。

  王經(jīng)理拍拍鏡中人的肩膀滿臉欣慰:“要是其他人有阿義一半懂事我也就放心了?!?/p>

  “那是經(jīng)理教的好,經(jīng)理教的好。”鏡中人幫王經(jīng)理拉開了拉鏈。

  “王經(jīng)理,我才是阿義?。 卑⒘x滿臉不可置信,指著自己叫到。

  “嗯?你是阿義的哥哥或弟弟吧?兩兄弟倒是長得挺像,不過阿義氣質(zhì)比你好,我看著就順眼,不像你,一看你就覺得硌眼?!蓖踅?jīng)理打了個擺子,又甩了甩那無骨之物,看了阿義一眼,臨出廁所時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對著鏡中人說道:“阿義啊,這個國慶就別回去了,把我桌上的那沓文件做了吧,年輕人嘛,就要多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誒誒,經(jīng)理對阿義的前栽培可謂是費盡心思,盡心竭力??!阿義真是,真是……”說著竟紅著眼睛,哭了起來,一邊擦眼淚,一邊幫經(jīng)理開了門。

  “唉,現(xiàn)在還那么為員工著想的老板可不多了??!”說著便背手出去了。

  鏡中人關(guān)上了門,轉(zhuǎn)身笑著對阿義道:“如何?我說過你是不存在的。”

  “我不存在你媽!??!”阿義一拳擊碎了鏡中人。

  地上的玻璃渣慢慢蠕動回了洗手臺上方,變回了一塊完整的鏡子。阿義看著鏡中憤怒的自己總算松了口氣,整理了下儀容便開門出去了,只是在開門時,憤怒的阿義又換上了笑容,諂媚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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