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二十多年來似乎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大包小包從學校或者外地往老家趕，那個時候就會發現所有的東西都需要帶但所有東西又不想帶，怕缺少了什么會麻煩又怕帶那么多太累，即使后來有了車，依然害怕。

今年過完年，因為沒有決定好住的地方，所以連續經歷了兩輪搬家，浩浩蕩蕩的一卡車家當，曲曲折折的新家的路，雖然只花了一上午，但疲憊感卻持續了三五天。面對鋪面新家地面的大小箱子各式家當時，虛脫和無力感撲面而來。以后，再也不買這么多東西了，該丟的東西全丟掉……心里雖然這樣想著，但家里的東西隨著時間的蔓延只會越來越多……

雖然像這樣正兒八經的搬家經歷也有過兩三次，但印象深刻的還是第一次——從生活了十幾年的村莊搬進了像格子間一樣的小區。

盡管已經提前一個星期開始收拾打包，甚至已經運了很多進去，但正式搬家那天依然還有許多東西要運。一輛卡車拉了兩趟，一家子人跑上跑下。桌椅板凳大大小小三四套只能帶走一套，三個房間的床單被褥堆在一起就已經成了小山，全家人的衣服扔了很多還有很多，更別提三個孩子從小到大的書和玩具了……

照理說搬進新房子里應該是件高興的事，但每個人臉上都是不舍。長輩看著用了一輩子的行頭，這個不能扔那個不能毀，每把農具廚具似乎都能顯露忙忙碌碌的身姿；小孩子望著前屋后院河邊樓頂，跑跑鬧鬧這么多年的家，樓上樓下每個地板好像都能投映出曾經還沒拖把高的小人兒在努力打掃的身影……

如今我們在新房子里長大，陪著小侄女玩耍的時候我總會在想，如果我們還在老房子里，她肯定特別開心，家里大得像游樂場，前面有小魚塘，后面有小菜地，有狗、有小鴨子、有一整個莊子的爺爺奶奶寵著疼著，而不是現在這樣，只能窩在房間里玩耍，窗外是小區，小區廣場上也找不到同齡的小朋友。

老房子早已被推平建成了高速公路，每次經過都會目視著曾經老房子屹立的地方，直到視線模糊。偶爾也還會翻出老房子的照片，看著熟悉的場景，回憶著曾經小小的自己在老房子的角角落落起坐跑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