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7年10月19日凌晨6點,我的父親去世,從此陰陽兩隔,生死永別。人世間對自己最好、永遠不求回報的那個人,就這樣,如同風箏斷線一樣,輕易的消失了。
世界還是這個世界,可是從此再也沒有了你。回家的路上,再也沒有你翹首相望的身影;推開家門時,再也不會看見你的身影;電話中喊一聲爸爸,再也聽不到你熟悉9的聲音;聊天時、吃飯時……都再也不會看見你的身影。每每想到這一切,便心如刀割。
這些年來,你們父子一直聚少離多。生存的艱難讓哥哥19歲便一直漂泊在外,這兩年好不容易稍微穩定些,總想著可以和父親多些團聚的時光,可是一個癌癥便將這一切都破碎了。38年來,哥哥和父親在一起團聚的日子屈指可數,每年春節回歸的日子是父親最牽掛上心的日子,加起來也最多只有150天,半年時間而已,你總怕哥哥在外受苦,即使拖著重病的你仍不愿讓唯一的兒子回來看你,怕他耽誤了工作,因為兒子一直是你心中的驕傲。即使你內心深處很想在病榻之上見見兒子,哥哥終于來了,在接到你癌癥晚期的那一刻他火速買了車票急急趕來了。父子相聚諸多歡喜,而此時你卻強忍著淚故作平靜,其實兒子心底又何嘗不是淚水漣漣呢,哥哥與你同吃同住衣不解帶伺候了7天,7天,看你吃不了,喝不下他焦心地想哭,漫漫長夜,你咳嗽不止無法安睡,他的心在煎熬。無奈為了生存只得去工作,7天后他去上班。歸期未定不知下次見面會是怎樣。34天后,一切來得那么突然,父親突然病危,他的求生欲望是那樣強烈,只奢望蒼天再給他1天時間,讓他臨走見上一面至親,無奈一次次病情加重,他就那樣在痛苦中走到了生命的盡頭,走完了65個春夏秋冬。兒女們撕心裂肺的哭喊響徹云霄,一切都那樣平靜……
今天,已距父親逝世35天。每每回憶起父親,便盡是懺悔。
一、患病
2017年5月的一天父親在田里揀玉米苗,驟然暈倒在地,跟前除了母親還有石家姑父他們一家,眾人都擔心,而一向自認為身體硬朗的父親在清醒后用天熱的理由搪塞了眾人,依舊到田里去勞作。后來父親身體越發消瘦,吃東西有了哽咽感,他還對母親講人老了嗓門眼小了,咽東西不能大口了,后來,父親眼睛有點模糊,到市醫院檢查,醫生說眼底出血,住院治療吧,住了15天左右,醫生索性讓出院,后來還定期復查了1次,視力稍微好轉些,吃東西哽咽感依舊存在更甚之前。7月底,父親嗓子疼,他以為是感冒咽喉痛,到鄉村小診所看病,四五天不見好轉,后在鎮衛生所住院,嗓子疼依舊未見好轉,后來咳嗽起來,醫生認為是感冒呼吸道感染建議吃藥打點滴,結果病不好反而更重,母親聽聞村里人說某某處的大夫醫術高,輾轉4處地方還是未見起色,還在做月子的我電話中我詢問父親身體狀況。母親說,剛開始是喉嚨有些沙啞,父親以為是喉嚨發炎,看了四五處地方,卻沒有作用。到后來,發聲越來越困難,我說不行就到市醫院來檢查,母親嘴里嗯著,卻沒有任何行動。時間過去了一月,8月底終于父親住院了,ct全身掃描 頭部,胸部,肺部,終于,掃出了正常身體不該有的東西。而護士竟然把本該送到醫生處的CT報告單送到了父親手中,看到單子上食道癌晚期那幾個字父親一下癱了,醫生還瞞著父親只說明天叫家屬來一趟。父親的眼睛紅了一夜,看到隔壁床上的的病人,再想想自己,心如刀割的滋味更濃。后來轉到了腫瘤醫院。同病相憐,原來這么多人得癌癥,都積極治療,父親黑暗的天空似乎有了一絲曙光。自此開始了放化療治療。三分之一療程后父親感覺好多了,哽咽感沒有了,胸部疼痛感減輕了,但是咳嗽癥狀依舊,他滿懷信心以為病馬上見效。正逢十五佳節,在家休息了5天,二次入院,治療依舊在進行,卻發現胸部疼痛感反之前加重了,咳嗽不止白沫越來越多,他依舊以為是病情好轉,卻不知癌細胞已經擴散開來。日子如死灰一般沉寂,每天喝點米湯,拌湯,輸一整天的液體,難受得發慌,盤來。日子如死灰一般沉寂,每天喝點米湯,拌湯,輸一整天的液體,難受得發慌,盤算著還有6次放療就可以出院回家了,心底似乎釋懷了許多。誰曾想就在一個夜晚,突然的病情發作讓醫生護士還有母親束手無措。救護車急急忙忙拉著病危的父親將父親護送回家。就在那個秋意黯然的清晨,父親在一次次掙扎當中永遠閉上了雙眼。離開了他戀戀不舍的家,割舍不了的親人。肝腸寸斷的母親。
我在想,我,不過是天地之間一個微小的生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父母并不欠我什么。可是自我呱然誕生之日起,他們便將滿腔的熱情和愛心放到了我身上,沒有任何索取,從不指望回報,如此無私,無此珍愛。是什么樣一種力量可以讓他們如此做到?
一直認為父母將會永遠和我們在一起,但現在忽然發現,生與死的距離竟這樣遙遠。“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人最難過的莫過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