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本文系原創(chuàng)首發(fā),文責(zé)自負(fù)。
引言
你是我不可言說的秘密
壓心底
只要想起你
甜如蜜
不能告訴你 把你寫進(jìn)日記里
全都是你
……
一
江一雪將房間掃視了好幾遍,心中竟生出不舍的情緒,我這是怎么啦,這都是事前就已經(jīng)約定好了的,自己不是天天盼著這一天嗎,怎要走了卻舍不得了。
也對,畢竟我在這里生活了四年,一千多個日夜啊,這么長的時間,有了感情,也是難免的。
本來合同三天前就到期了,吳秘書已經(jīng)將他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送過來了,只是她想當(dāng)面跟他說聲再見,也說聲謝謝,所以才留下來沒走。
江一雪這一等就三天了,顧北辰一直沒有回來,她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因為吳秘書這些天每天都會過來,雖然她沒有直說,但是她的眼神卻明明白白地告訴她,都結(jié)束了,怎么還賴著不走,不會是想來真的,假戲真做吧?
也許顧北辰是故意不回來的,就是怕她耍賴吧,也許吳秘書天天來盯著自己,就是他授意的吧,他把我江一雪當(dāng)什么人了,我是那種出爾反爾,厚顏無恥的人嗎?
片刻之間,江一雪心中千思百轉(zhuǎn),不知不覺糾結(jié)了許久,她終究是起身進(jìn)了衣帽間,看了一眼那一排排掛著的華服,一雙雙精美的鞋子,不免又生出幾許愁悵與失落。
這些可都是顧北辰讓人給她準(zhǔn)備的,不過她平時并沒有穿,只有陪他出門應(yīng)酬,或者是與他一起去見他父母及家人的時候才穿過一兩回,唉,可惜了……不知道下一個穿上這些衣服人會是誰呢?
衣櫥里的每件衣服都結(jié)合了江一雪的膚色和氣質(zhì),非常適合她,以致于有時候她不禁生出錯覺,他對自己如此用心會不會也動了情,對自己生出好感,哪怕一絲絲也行啊。
會嗎?不會的,不可能的!
江一雪,別胡思亂想,這場婚姻本就是一場交易,他需要一個充當(dāng)門面的妻子,幫他阻擋家人的催婚,你需要的是金錢,可以供你上完大學(xué),你們不過是各取所需而湊在了一起的,你可不能犯傻,不能動不該有的念頭。
想到這,江一雪突然臉色慘白,對了,她搬進(jìn)這棟別墅的第一天,顧北辰就警告過她,不要動不該有的念頭,他們只是合同婚姻,合同時間到了就各奔東西。
所以,雖然他們結(jié)婚四年了,在外人看來他們是郎才女貌,夫妻恩愛甜蜜蜜,其實他們知道,他與她并沒有發(fā)生夫妻之間的親密關(guān)系。
想到這些,江一雪的身子一顫,白皙的俏臉更白了幾分,匆匆收起自己常穿的幾件T恤、牛仔褲和內(nèi)衣,塞進(jìn)書包,然后背了包,頭也不回地下了樓。
二
“太太,太太,您要出門嗎?”
正在客廳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見江一雪背著包,匆匆下樓,又急急出了門,竟然沒有看到自己這個大活人,更沒有像平時一樣與她笑著打招呼。
太太這是怎么啦,她從來沒有這樣過,阿姨雖然心中納悶,她還是停下了手里的活,忙快步追了出去,叫喊道:“太太,您要出門嗎?我去叫司機老吳過來給您開車吧。”
她見江一雪停住了腳步,狐疑地望著自己,便補充道:“我剛剛看到他去了后花園。”
“哦?”
江一雪愣了一下神,她剛想再問就見阿姨已經(jīng)越過了她,拐進(jìn)了通往后花園的石子鋪就的小徑。
“阿姨,”江一雪趕忙喊道,“不用了,我自己出門就可以啦。”
“哦,對了,吳叔不是開車,跟著先生去B城了嗎?”
江一雪望著不遠(yuǎn)處已經(jīng)回過身來,與自己對視的中年婦人。
“哦,他昨天半夜回來的,先生也回來了,可能是怕吵到你吧,先生睡在一樓的書房呢。”
說到這,阿姨不由贊許道:“先生對太太可是真體貼!這年頭,像先生這樣的男人那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啊!太太當(dāng)真好福氣……”
心中猜測得到證實的那一刻,江一雪已經(jīng)聽不到阿姨后面說了些什么,原來他昨天晚上就回來了,不回樓上的臥室睡,是怕她發(fā)現(xiàn)然后賴上他,不肯履行合同走么?
江一雪只覺心中酸澀難忍,明明想哭,想要落淚的,然而,她卻哭不出來,她對阿姨笑得一臉燦爛,精致的五官配上甜甜的笑,青春靚麗,可謂絕色。
有道是美人一笑傾人心,再笑傾人城,三笑傾人國。
阿姨看得兩眼發(fā)直,雖說她與這位年輕太太相處的時間已經(jīng)不短了,可是每每看到她笑顏如花的模樣兒,她總會忍不住被驚艷到,這世上怎么會有笑得這么好看的人兒。
“怪不得先生寵溺太太,瞧瞧您,簡直比花兒還要漂亮呢,誰見了不喜歡呀?”
喜歡嗎?唉,這阿姨總是這么可愛!她哪只眼睛看見他寵溺自己了?
“阿姨又取笑我了,我得走了,再見!”
“太太,真的不用老吳送嗎?”
“不用,我與人約好了,自己打車過去就可以了,離這不遠(yuǎn)。”
“太太回家吃飯么?”
“不啦!我在外面玩,與朋友一起。不用給我留飯。”
江一雪步履蹣跚地走出顧家,到了院墻外,還是忍不住回首再看了眼顧家別墅,然后倉惶離開。
三
顧家別墅一樓書房中,顧北辰早早就醒了,因為他有早起的習(xí)慣,不管多晚睡的,到了早上五點,他的生理時鐘就會醒,聽到妻子下樓的聲音時他已經(jīng)處理好了一大堆公務(wù)。
想到已經(jīng)半個多月未見的嬌妻,顧北辰冷硬的俊臉不由柔和了起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不知道這丫頭有沒有想念過自己呢。
顧北辰將身體放松斜靠到轉(zhuǎn)椅上,閉眼假寐,自己這小妻子臉皮薄,很容易害羞,自己還是裝睡吧,這樣她進(jìn)來看他時就不會不好意思了,說不定還能再次聽到她對自己表白呢。
想到上次她以為他喝醉睡著了,竟然大膽地用手在他臉上描繪他的輪廓,還說了一些向他表白的話。
他一直以為她跟自己在一起只是為了掙學(xué)費,沒想到她竟然也對自己動了情,這樣也好,反正她是自己法律上的妻子,于是,那天晚上他也放開了自己,他趁機將她壓在了身下,然后,然后他們做了真夫妻。
顧北辰回想到那晚兩人都是初試云雨,當(dāng)時他心中既興奮又緊張,結(jié)果激動地竟然手忙腳亂,總是褪不下她身的衣服,最后,他不得已將她身上礙事的衣服全撕了,才順利享受了她的溫潤美好。
雖說自己在商場摸爬滾打了好多年,但是,他一直潔身自好,他可不是種馬,什么女人都上,他要找到那個自己喜歡的人,所以,眼看著他都三十出頭了,還沒開葷,更別提結(jié)婚生孩子了。
家中老爸老媽天天催,老媽更直接,問他是不是那方面有問題,她有在醫(yī)院的朋友,可以悄悄帶他去看病,幫他治。
無奈之下,他再三保證自己沒有病,只是暫時還不想結(jié)婚,因為還沒有找到自己喜歡的人。
于是,老媽便開始不斷地給他物色對象,逼他去相親,說是他天天呆在公司,左右就公司幾個人,哪里能接觸到什么女人,照他這樣子下去,她一輩子也別想抱孫子了。
他被父母逼得煩死了,就讓吳秘書就給他出主意,吳秘書建議可以先找個長相學(xué)識拿得出手的女人結(jié)婚……于是就有了他與江一雪的合同婚姻。
江一雪是顧北辰小妹的高中同學(xué),人長得漂亮,學(xué)習(xí)成績優(yōu)秀,只是她家中生活條件不好,好像只有一個母親做清潔工,供養(yǎng)她,父親早年因病去世了。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都成中年大叔了,竟然會對一個高中生動情,要不然領(lǐng)結(jié)婚證的時候,他怎么也會陪她一起去的。
想到這些顧北辰不由得又想到了那個初識男女云雨的夜晚,不過,還好在這方面男人有天賦,況且,他本就智商極高,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種事兒不一會兒他就駕輕就熟,掌握到了要領(lǐng)。
他向自己的小妻子索取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她竟然累得在他身下睡著了,真是個可愛的小女人。
顧北辰嘴角又向上彎了幾分,眼角笑意盡染,他不由舔了舔嘴唇,盯著書房門口的眼睛仿佛看見了妻子修長曼妙的胴體,正娉娉婷婷地向自己走來。
四
顧北辰腦中不由想起這四年來兩人在一起的日子,印象中她整天書不離手,偶爾也會聽見她與家中傭人之間有交談?wù)f笑,她跟自己好像很少有交集,似乎有些怕自己,每次見到他回來了她的說笑聲就嘎然而止,要么轉(zhuǎn)身離開,要么開始翻看手中的書。
有時候為了應(yīng)付自家老娘的檢查,兩人不得不同睡一床,她也總是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防狼似地防著他,唉,他是那種饑不擇食的人嗎。
顧北辰越想越覺得這丫頭可愛,在那晚之前他是真的沒注意到自己身邊竟藏有一絕色小丫頭,那天晚上當(dāng)她完全暴露在他面前時,他承認(rèn)自己被驚艷到了,竟然還生出“有此佳人,從此君王不早朝”的荒唐想法。
怪不得人常說,愛江山更愛美女,就連太監(jiān)也想要娶老婆,有如此麗人陪伴身側(cè),就算是不能吃看著也賞心悅目呀。
當(dāng)然,自己不是英雄,但也算小有成就吧,如今再擁有了她,可謂愛情事業(yè)雙豐收吧,到時候再生一個孩子,要兩個吧,老娘說了最少要給她生兩個孫子的,老婆孩子熱炕頭,這生活就圓滿了。
顧北辰心思百轉(zhuǎn)間,一陣敲門聲將他驚醒,唉,傻丫頭,終于舍得進(jìn)來了嗎。
吳媽敲了門,沒聽見先生的聲音,以為他還在睡覺便走開了。
里邊的男人左等右等不見人進(jìn)來,反倒是自己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什么時間了?顧北辰拿了桌上的手機,一根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上輕輕一劃,只見上面顯示12:30,竟然中午了,怪不得肚子鬧騰了,他從昨晚回家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呢。
這個小沒良心的,才敲了幾下門就閃人了嗎?她就不能直接進(jìn)來嗎?門又沒鎖,就不能主動點嗎?好歹夫妻四年了,而且也已經(jīng)同過房了呀。
顧北辰忍不住苦笑,這女人還真是......又等了一會兒,見還是沒有人進(jìn)來,顧北辰只得自己出了書房。
“先生,您醒了,”吳媽在廚房里聽到腳步聲,立馬迎了出來,“現(xiàn)在擺飯嗎?”
“太太呢?”顧北辰瞧了眼樓梯,“她吃了嗎?”
“太太不在家,她早上就背著書包出去了,還沒回來呢。”
“學(xué)校不是放假了嗎?”顧北辰蹙眉:“太太有沒有說去哪兒?跟誰一起?”
“太太沒說,不過,她走得時候笑得特別開心,可能是與朋友或同學(xué)一起出去玩吧。”
“哦,知道了。”
五
看著滿桌子的飯菜,顧北辰頓時沒有了胃口,匆匆吃了幾口便出門了。
沒有女主人的屋子還算是一個家嗎?
顧北辰搖搖頭,將心中突然竄出來的奇怪念頭甩掉。
離開公司多日,他的辦公桌上積壓厚厚的一疊公文,電腦上郵箱也閃爍個不停,提示他有許多未讀的電子郵件。
顧北辰仿佛粘在了椅子上,從下午兩點開始一直到晚上十一點,他幾乎沒有挪動過,只是偶爾上一下洗手間或喝點茶,然后就一直在批閱文件。
“老大,休息一下吧。”
一個與他年紀(jì)相仿的男人推門,走了進(jìn)來。
“嗯,差不多了,剩下最后一封郵件,我看完了就收工,你先走吧。”
吳海望著頭也不抬的顧北辰,知道他工作起來不完成任務(wù)決不停工的性格,連帶著他們這些親近的下屬也都養(yǎng)成了同樣的性格,他苦澀一笑,點頭答道:“好吧,那我明天再向您匯報這段時間的工作。”
顧北辰處理好最后一封電子郵件時已是凌晨一點了,他伸了伸懶腰,轉(zhuǎn)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終于可以回家了。
他腦中立刻閃現(xiàn)出江一雪睡覺的樣子,萌萌的可愛極了,一想到她,他就恨不得立馬插翅飛回去,不知道這女人有沒有想過自己呢。
然而,當(dāng)顧北辰迫不及待地回到家,興沖沖地悄悄潛進(jìn)江一雪的住房時,卻見房間里空無一人,床上的被子疊得方正整齊,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突然涌上心頭。
“吳媽!吳媽……”
他顧不得禮貌,大聲叫醒家中的傭人。
“怎么啦,怎么啦……”
睡在一樓傭人房的吳媽被驚醒,以為出了大事兒,穿著睡衣跑了出來。
“太太呢?太太沒回家嗎?”
顧北辰皺眉,心中有莫名的恐慌在曼延,想要證實什么,又似要推翻什么,不會的,不會的,她不過是與同學(xué)一起出去玩了。
吳媽被先生的大嗓門嚇了一跳,難得見先生這樣失態(tài),難道是因為太太沒回家急成這樣嗎?
“太太,還沒回來嗎?我等到十二點了,見先生和太太都沒回來就先睡了。”
“什么?她真的沒有回來。”
顧北辰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如遭雷劈,修長挺拔的身軀一下萎靡了,彎曲了起來。
“太太是背著書包出門的,可能與同學(xué)玩得高興,忘了時間吧。”
吳媽見狀,眉心突突直跳,忙寬慰道:“先生別急,打電話問問小姐吧,她們是同學(xué),說不定太太與小姐在一起呢。”
“對對對……”
聞言,顧北辰眼睛一亮,又神彩奕奕了,一定是這樣,肯定是顧北蘭惡作劇,故意留住一雪,不讓她回來,讓自己干著急,臭丫頭,看我明天不好好收拾她,竟然敢戲弄哥哥。
唉,這小女人也真是的,由著小姑子胡鬧,難道不知道自己是有老公的人嗎?
六
顧北辰草草洗漱了,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眼前總是有一道倩影晃動,于是,他干脆起了床,拿起桌上的手機,想了想,卻又放下了,重新躺回床上。
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又下了床,拿起手機,這回他調(diào)出了撥號鍵盤,一串?dāng)?shù)字拔出,卻是愣住了,打給誰?要打給顧北蘭嗎?
自己這個幺妹可不好糊弄,況且她可是個從小就被寵壞了的主,這么晚了,讓她傳話她肯定不樂意,說不定還要敲自己竹杠,索要好處呢?
算了還是直接打給那丫頭吧,反正自己是她的丈夫,她半夜未歸,當(dāng)老公的找妻子也是合情合理的。
顧北辰盯著手機屏好半天,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知道小妻子的電話號碼,自己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這要是讓顧北蘭那瘋丫頭知道了,還不笑掉大牙。
打不了電話,顧北辰懊惱地將手機摔到了床上,氣呼呼的出了臥室,竟信步來到了江一雪住過的屋子,雖然她人不在,但是整個房間里還留有她的味道,那是她獨有的味道。
顧北辰閉上雙眼,深深吸了口氣,這才滿意地睜開眼,嘴角微彎,今晚自己就睡這邊吧,反正是夫妻了。
顧北辰在床上躺下,環(huán)視整個房間,突然,他看到窗邊的桌子上放著一疊書之類的,想到江一雪好學(xué),顧北辰不禁想知道她平時都看些什么書。
是一本唐詩、一本小說和一本日記本。日記本!顧北辰眼中射出兩道亮光,不會是小妻子寫的日記吧?
顧北辰心中竊喜,嗯哼,不知道這丫頭日記里都寫了些什么,算了,還是不看她的,這樣不太好。
顧北辰?jīng)]有了睡意,于是,他在房中來回走動,不時看看這里,瞧瞧那里,然而,他的眼睛總是會不由自主地瞄向那本日記本。
要不,我偷偷瞄一眼,就瞄一眼吧。
這是一本普普通通的B5紙張的本子,如果它的主人不是江一雪,相信顧北辰是不可能會瞄一眼的。
俗話說,夫妻連體,作丈夫的看一眼妻子的日記,應(yīng)該是可以的。顧北辰有些心虛,卻還是翻開了日記本。
某年某月某日
今天,我離婚了,與四年前結(jié)婚時一樣,是他的秘書陪我去辦理的離婚手續(xù),這樣也好,免得雙方見面尷尬。
愛與不愛已不重要,因為我早已把他寫進(jìn)我的日記里。
一個人的婚姻,一個人的愛戀,想哭......
“什么?離婚?走了?”
顧北辰一陣怒吼:“誰允許她離婚的?誰要跟她離婚了?”
顧北辰氣得將本子拍到桌上,胸腔劇烈起伏,這蠢女人,這么重要的事也不問問自己,不跟自己商量一下,竟然私自去辦理離婚。
是誰給了她這么大的膽子,這么大的權(quán)利,竟然單方面把他給踹了,還悄無聲息,讓他被蒙在鼓里。
怒火在翻涌。顧北辰氣沖沖地進(jìn)了臥室里的小衛(wèi)生間,想給自己沖個澡,冷靜冷靜,等吳秘書過來。
然而,洗手盆上的一根孕檢棒讓他更加怒火填膺,這傻女人,竟然還偷走了他的種子。
七
吳秘書半夜被召喚到顧宅,當(dāng)他看到桌上的孕檢棒和離婚證及離婚協(xié)議書時,頓時頭上冒汗了,這,這……要是他知道這位姑奶奶已經(jīng)跟這位那個了,還懷上了,他怎么也不會擅自要求她執(zhí)行合同呀,就算是要執(zhí)行他也會上報正主定奪的,這下可怎么辦?
顧北辰聽到自己四年前就給吳秘書下了指令,結(jié)婚合同到期后,讓他全權(quán)處理離婚的事宜,而且不必向他報告時,他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北辰,現(xiàn)在怎么辦?”
“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辦法先把人找回來。”
“可是,你們已經(jīng)離婚了呀,”吳秘書無奈道。
“我沒到場,離婚無效。”
顧北辰聲音果決,同時他斜睨了一眼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這吳海啥都好,就是人太實誠,吳秘書嚇得縮了縮脖子,陪笑道:“對對對,有一方當(dāng)事人沒有到場,離婚無效......”
然而,接連三天過去了,依舊沒有江一雪的消息,就連她母親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半個月,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江一雪如人間蒸發(fā)了般,沓無音訊。
顧北辰早已搬進(jìn)了江一雪住過的房間,每每夜深人靜,他就會翻看那本不起眼的日記本,里面記載了一個女孩子愛上了合同婚姻中的丈夫。
她克制著自己的感情,故意在他面前裝作若無其事,故意對他疏遠(yuǎn),因為她覺得兩人的家世身份地位懸殊,她害怕愛而不得,更害怕惹對方嫌棄,所以,她將自己的愛情寫進(jìn)日記里,當(dāng)某年某月某日回想起來時,她曾真心愛過,已足夠。
真的足夠嗎?我不要這樣的足夠,顧北辰喃喃自語,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五年后的一天,顧北辰下了飛機,推著行箱匆匆往機場外走,卻不小心撞上了一個小孩。
“叔叔,您太不小心了,您撞到我了。”
一道稚嫩的童音響起,很快又傳來了另一道童音,很是不客氣:“快向我妹妹道歉,還有您要陪我們的玩具。”
小男孩酷酷的,手里拿著摔壞的玩具,朝顧北辰揚了揚。
“北辰,怎么啦?”吳秘書匆匆趕來,“這是誰家的小朋友?長得好可愛啊。”
顧北辰看了看兩個小豆丁,模樣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只是一個是男娃,一個是女娃,兩人的衣服款式也是同一系列的,男娃穿的是男款,女娃穿得是女款。
“我撞壞了他們的玩具,你來處理一下,我到車上等你。”
“好好好,叔叔會賠償你們的玩具,可以告訴我你們叫什么名字嗎?”
“我叫江忘北,哥哥叫江忘辰。”
小女孩子快言快語,樣子憨態(tài)可掬,吳海忍不伸手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小朋友,叔叔身上沒帶錢包,微信可以嗎?”
“可以的。”
小女孩甜甜一笑,從胸前的斜包掏出自己的手機,點開自己的微信。
吳海三言兩語就與江忘北熱絡(luò)了,男孩生氣提醒道:“江忘北,你忘了媽媽叮囑的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嗎?”
“切!我才沒忘記呢。”
“小朋友,叔叔不是壞人,好了,你們媽媽在哪,我送你們?nèi)フ覌寢尠伞!?/p>
“不用,媽媽去洗手間了,叮囑我們在這里守著行李,等她,別亂走。”
“哼,江忘辰,剛才你還說我,現(xiàn)在你自己呢?”
……
吳海追上顧北辰,還想著剛才那對雙胞胎,不禁念叨著:“江忘辰,江忘北,這兩個孩子不僅人有意思,連名字也挺有意思的。”
“忘辰忘北,忘北忘辰,忘北辰,唉呀,北辰,這兩孩子的名字怎么聽著合起來像你的名字啊,不會是跟你有什么聯(lián)系吧?你說,江忘北江忘辰,這是要忘記北辰,還是盼望著北辰?”
吳秘書話一說完,自己也愣住了。
“江忘辰江忘北,他們的媽媽姓江?”
“好像是吧。我沒問,那兩孩子警惕著呢,說是媽媽上洗手間了,他們在那等媽媽。”
“停車,調(diào)頭,快,返回機場。”
顧北辰波瀾不驚的寒冰臉上,此刻竟是滿滿地興奮與激動。
吳海詫異:“北辰,你抽的哪門子風(fēng)呢?這都馬上到公司了,不是要趕著去開董事會嗎?”
“你下車,先回公司,通知大家。”
“為什么呀?”
“我老婆和孩子回來了。”
吳海被無情地趕下車,然后一臉懵逼地望著絕塵而去小轎車,自語道:“不會吧?我只是隨口說說,有這么巧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