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請閉眼(6)

愁爺的聲音不大,但還是引起了我的注意,轉身靠近愁爺,為他號了號脈,脈象平穩并無異常,于是我將他從地上攙扶坐起。飛起一腳將旁邊的王加踹醒,催促他去收拾早飯。王加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撿起愁爺給他的木劍,全神戒備地走向馬車,動手準備起來。

這期間,雪狼并未消失,我感覺它可能并不怕陽光暴曬,但那頭雪狼也未再靠近我身邊,鑒于晚上它對我的親昵,對比此刻的做法,我倒是有些奇怪,心中冒出很多猜測,但最可能的就是,愁爺并不像我平常看到的那樣,是個單純的起卦人。好在我從不相信愁爺會害我,這頭雪狼的異常便被拋在腦后。愁爺清醒了一會,摸索著將我全身翻找一遍,好似有些想不通,便開口問我,是不是有一塊玉石一般的物件在我身上。想來想去,自己身上并不曾佩戴金石玉器,唯獨一個符合愁爺描述的東西就是那塊石頭,但是石頭很普通,并不似玉石一般的貴重物品,僅僅因為它對家族意義非凡,我才看重它,若是放在路上,也就是個尋常石塊。

考慮到不能錯過任何一個可能性,我便將石頭的特征描述給愁爺聽,愁爺也不清楚玉石一樣的東西怎么能變成一塊普通的石頭,苦想無果,他將猜測告訴我。昨日他在我身上感到一陣不同尋常的威壓,不是平常人類的氣息。要說是條巨蟒,好似也不對。威壓太強大,直接將他的神識震碎,所以他承受不住進而暈倒。根據愁爺的感知,加上他原來博覽群書。他想到一種可能性,就是這塊石頭是一個可以讓人看見生死甚至輪回的物件。那么,這種東西,唯一的解釋,就是它是三生石上的碎塊。沒有人見過三生石,但大家臆想,它應該是一塊玉石一樣的精美東西,畢竟是記錄所有人生平事跡的神物,怎么樣也不可能是塊普通的石頭。

與愁爺討論過后,我倒覺得我家供奉的那塊石頭,并不是愁爺口中的三生石,如果真的是,為什么那么多年,只有我一人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摸過它的家族先人這么多,從來沒有聽說發生什么異常。那如果不是,我又為何平白無故出現這么多奇怪的事情。越想越頭疼,我便索性不想,反正時間有很多,不急在一時半刻。有件事我倒是很想知道,為何我的血可以讓他倆看到黑影。愁爺表示他也不清楚,本來想著就是試一試,沒想到真可以。王加是拿眼睛看到的,愁爺給他畫的符咒是一個連通陰陽的血咒。愁爺自身則是運用血中帶來的力量,加上自身的神識向外擴展,感應出來的。我望了望不遠處的雪狼,跟愁爺說,這貨跟了我一晚上,不怕陽光,現在不知道為什么不敢靠近這邊了。愁爺想了想,從懷中拿出一些克制鬼怪的東西,對我說,或許是因為這些東西,你叫它過來,告訴它,我們不會傷害它。另外愁爺說,這雪狼看上的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叫我小心為上。

我喚了一聲雪狼,它倒是歡快,緊挨著我坐下了,我也不清楚它能不能聽懂,我告訴它,我們不會傷害它,叫它不用害怕。感受到身上的寒意,我問愁爺,這貨到底是什么。愁爺伸出手感受了一下,便對我說,它確實是個靈魂不假。聽到雪狼是只鬼,我確實不能適應,愁爺也是無奈,對我說,你身邊都是,慢慢就習慣了。

愁爺感到我一愣,便用手隨手一圈,這邊那邊還有那那邊,都有。向我解釋并不是靈魂白天不出來,而是正常人白天不容易注意到。他們身上都有一層光,仔細看看就會發現。另外,我那不是冷,跟不是人類的靈魂接觸,那是身體的應激反應。

王加跑過來叫我們吃飯,愁爺覺得一直用血畫咒實在浪費,便用一根金線將我倆小手指拴在一起。愁爺問了問我的意見,我覺得王加人還算可以,便叫愁爺將我倆生辰暫時拴在一起,這樣王加和我就算是共命了。隱去金線,我如今也算是將腦袋交給別人的人了。王加乍一看身邊多了一頭雪狼,嚇了一跳,好在昨晚有基礎,慢慢就適應了。或許是王加為人比較老實可靠,雪狼竟很喜歡他,慢慢它就不再纏著我,跑去跟王加鬼混了。

吃完早飯,我們三人還有一只死乞白賴跟著王加的雪狼,圍坐在一起。愁爺跟我倆說,我們三人身邊多了很多靈魂,原因不明。其中有善有惡,我倆沒有學過系統的道家功法,因此很容易出事。好在身邊有一只雪狼,它熟門熟路,進出亂葬崗很方便。因此我們只需晚上讓它帶路,沿路讓我多觀察,看看能否識破自己身上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

因為要等到傍晚才會趕往亂葬崗中心,現在,愁爺讓我倆一人一個地方,看看能不能看到身邊的靈魂。我閑著無事,便隨意的看了看身邊,沒看到有什么靈魂,倒是看到一位騎著駿馬從我身邊飛馳而去的將軍。他速度太快,我幾乎沒有什么反應,便被濺起的風沙結結實實糊了一臉,我正要破口大罵,忽然想到他的服飾我未曾見過。我趕緊跑到愁爺那里,告訴他,我看到一個活生生的鬼,這次的這個,很真實。愁爺快速掐指一算,告訴我,完了,我的命運之輪被改變了。


上一章

最后編輯于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轉載或內容合作請聯系作者
平臺聲明:文章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由作者上傳并發布,文章內容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簡書系信息發布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推薦閱讀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