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喝了一杯咖啡，還是白咖，提提神好像也沒什么大的用處。以前經(jīng)常聽別人說會乳糖不耐受，不能喝牛奶，而我是不太能喝普通咖啡。抱著試試看會不會有事的心態(tài)喝了一次又一次，第一次手抖了一天，精神渙散，最騷的是我居然一整天都不餓。后來的反應(yīng)就小多了，就是會去跑衛(wèi)生間。反正是喝一次就會不舒服一次，沒有例外。我朋友老問我為什么要喝啊，你都難受成什么樣了。其實我也不知道，相比起來，我真的是喜歡喝紅茶。但是每次去買都手欠拿起咖啡，然后覺得買了不喝是不是會很可惜嗎？Bittersweet這個詞突然出現(xiàn)在腦海里，也不知道從哪里看到的。究竟是何意思，我也不想去查了。或許是苦中作樂，或許是甜蜜的負(fù)擔(dān)。
我非常討厭苦中作樂這個詞，延伸下去，我也非常討厭苦盡甘來這個詞。以我淺薄的人生經(jīng)歷，生活的基調(diào)本來就是苦澀的，為什么要以快樂甜蜜為終極目標(biāo)？以上天堂為奮斗目標(biāo)？但凡苦澀的東西都是會讓人上癮的。我一個嗜甜主義者，覺得甜帶來的快感是短暫的并且顯得很低級。如果不去看一下或者學(xué)一下甜品的制作過程，也許永遠(yuǎn)不會知道一個小小的普通的蛋糕需要放那么多的糖、奶油、黃油。有種用力過度的感覺，就像某些人一樣明明活得很累，在泥潭里掙扎，雖然這樣想很不友善，但我真的有點瞧不起這類人，心里總想著你們快放棄吧放棄吧，換條路走走吧。所謂的現(xiàn)狀根本不是雛鷹振翅的難堪樣子，也不是魚躍龍門的拼命樣子，而是一種毫無希望的令人不忍直視的狀態(tài)。或許偶爾被生活中的小甜甜糊弄一下，實則是豬油蒙了心啊。
這樣看來，苦實在是過于誘人了，像惡魔一樣。從某種層面來說，苦味實在是過于高級了。就像看到恐怖驚悚的東西，還是硬著頭皮想去探究，腦中已經(jīng)發(fā)出信號，那是危險的，冷汗涔涔，膚色發(fā)白，去看，看完之后還想要更血腥更陰暗的東西。咖啡，可可和茶三大流行飲料都是帶苦味的，有毒的，讓人刺激興奮的。所謂流行必定是被大眾廣泛接受，這樣看來，苦又是那么落入俗套。就像是審丑的概念，我特別喜歡審丑，然而大眾本來就是熱衷于審丑。又要搬出那種話，沒有人不喜歡美的事物。是啊，沒錯，但是呢，人更喜歡極美之物的頹敗。悲劇是那么讓人震撼，以至于靈魂為之顫動。說到現(xiàn)在為止。悲劇仍然屬于審美的范疇，正常又積極，華麗又嚴(yán)肅。對我而言，悲劇依舊是甜的，低級的快感。審丑就不同，大眾為什么喜歡，因為對于美的求而不得，從而產(chǎn)生一種憤恨的情緒，例如去攻擊去貶低美好的東西乃至去蹂躪去毀滅。我剛剛說了這種情緒上的滿足是低級的，還是不夠的。所以要去審丑，快手上的那些土味視頻，街上流膿長瘡的野狗，某些農(nóng)村喪葬會上低俗丑陋的色情表演等等。想看的和正在看的人太多了，想去看本來就正常乃至丑陋的東西能落魄，能繼續(xù)丑陋，能下賤到什么程度。邊觀察邊辱罵邊惡心又心生滿足，還是有人比我更糟糕的啊，宛如一個不自知的罪惡的死循環(huán)。
我覺得我喜歡審丑不是沒種心理在，但其實更多的一種憐憫，看悲劇不會產(chǎn)生的憐憫，一種站在制高點上去俯視世界的欲望。審美是美學(xué)的一個類別，美學(xué)又是屬于哲學(xué)。那么審丑可以算作是審美的對立面。大家都是哲學(xué)范疇的。但是如果單純從字面解釋，審美便是審視美麗，審丑便是審視丑陋。審視二字帶來的滿足感可不是一般的。我不太喜歡錢鐘書先生的《圍城》，因為這本書就是一種審視者的態(tài)度。我就是這樣評判愛情和婚姻，你們所有人都可能會經(jīng)歷，你們會懂的。我們不懂，尤其是愛情這種在美的世界里都如此奢侈的東西，稀有到并沒有什么人能真正純粹擁有，所以更不能去審視。丑遍地可見，人能輕易俯到地上，但是想飛上天空的都得背負(fù)伊卡洛斯的翅膀，騰空融化隨之墜落，絕美的弧線。
審視丑吧，苦澀地吧唧一下嘴巴。其實哪有什么完全的對立，美也好，丑也好，高級也好，低級也好，苦也好，甜也好，無非是人的感受。愿望是美麗苦澀高級地死去，丑陋甜蜜低級地活著。貫徹一種Bitterswe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