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清淺,人生無恙

不知不覺,已過而立之年,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已經是一個三歲寶寶的媽媽,仿佛昨天我還和小伙伴們一起笑鬧著,奔跑著。

最近,發小們新建了一個微信群,有事兒沒事兒大家都喜歡在里面閑聊幾句。實際上,我們之中的很多人已經有五年,十年,乃至十五年沒有見過面了,可是說起話了似乎還是那么親切,慢慢的我覺得,我們都在和曾經的自己對話。

有個哥們說,嘿,杜鵑花,你可是咱村的村花呢!正喝水的我,一下沒忍住,水噴了一屏幕。我都忘了,我還有這么個曾用名了,知道這個名字的人太少了。小時候那個依山傍水的小村莊就又浮現在我眼前了,那會兒整個學校不過幾十余人,一個班就七八個孩子吧,誰穿件新衣服,整個學校都要議論好半天。那時候的我學習好,奶奶愛給我打扮,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特別受老師和同學們喜歡,哎呀呀,想想都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好幸福好幸福,人生最輝煌的時候竟然在小學就結束了,啥都不說了,讓我好好哭一會兒。

小學五年級轉了學校,自作主張的把自己的杜鵑花名字改成了單名一個娟字,那會兒就覺得杜鵑這個名字好土好土呀,從此以后這個名字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知道這個名字的小伙伴們現在也都各自散落在自己的人生軌跡之中了,來往的并不多,有的出了國,有的留在省會,有的開了公司,更多的是在我們這所城市上著各種各樣的班,基本上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寶寶,忙忙碌碌,按部就班,在自己的人生路上或快樂、或惆悵的向前走著。

群里有人發了一張我家院子的照片,荒草叢生。有多久沒有回去過了,我都不記得了,回去也沒有什么意義,所有在乎的人都已經搬離了這個地方,所有關于童年的記憶也已經冰封了。站在門前那棵槐樹下,山下面的黃河水一定還在奔騰咆哮著,可是小村莊卻早已沒有了以前的熱鬧了,村里面剩下的無非是一些鰥寡孤獨的老人,一想到陪伴他們的只有寂寞,想想就好難過。

叫我杜鵑花的哥們叫砥砥,中流砥柱的意思,當初他爸爸媽媽給他起這樣的名字定時希望他大展宏圖,成為中流砥柱,在農村沒有像我這樣叫個娟啊什么的,他的父母定時非常有想法,非常能干的。印象中的砥同學,大多還停留在小學時的樣子,頭發有些卷卷的,家境不錯。可是造化弄人,后來他的父親英年早逝,母親一個人是如何辛苦的把他拉扯大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知道他的經歷絕對夠坎坷,夠精彩。第二個印象是,那一年,我上高一,和砥同學也是多年未見,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一天砥同學來到我的教室門口,話并沒有說幾句,但他站在風中的樣子我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最近一次見他,已經是為人母之后了,砥同學小有成就,已經在省會安家落戶了。而現在,他在省會開了自己的公司,有了自己的小丫頭,真為他高興。

我還有一個小姐妹團體,歡,靜,雪,加上我這個娟,我們的名字包含了那個時代取名字的常用字。小時候經常在一起玩,跳皮筋,抓石子,父母不在村里大聲叫著吃飯,絕不回家。當然,在一起也沒少打架什么的,女孩子打架最常用的就是用指甲抓,我們四個常常臉上傷痕累累的,記得我奶奶和雪的媽媽又一次還因為小孩打架而大吵一架,而大人的架還沒吵結束,我們小孩兒就又在一起玩起了石子兒。后來我和歡上了大學,而靜和雪干起了自己喜歡的服裝行業,我們見面很少,甚至逢年過年也不見得能聚一次。現在,我和歡都在這個城市日復一日的上班,靜和雪也在各自的城市打拼著,依然是她們喜歡的服裝行業。我想,我們這些人,即使多年不見,可還是會覺得很親,因為我們彼此身上都有著自己的曾經。

上大學的時候,我和歡在同一個城市。斌和波在同一個城市的一個廠里工作,于是,我們四個人經常在一起玩,印象中第一次進入迪廳就是跟著他們兩個進去的,那個吵呀,那個規模大呀,第一次感覺自己特別土特別土,里面的人怎么都穿的那么那么洋氣呢?這兩人當時租了一個類似現在城中村的房子,清楚的記得那次給波過生日,我們在那個小房子里面一起吃蛋糕的情景。現在,他們也早已經搬離了城中村,斌已經在那個大城市買了自己的房子,波的工作現在常年在國外,都有了自己的寶寶。也有好多年沒見了,沒有什么關系,只要我們都好好的,這就夠了。

人生就是這樣,有些人來了,有些人走了,有些人留下來成為知己,有些人給你上了一課后又迅速撤離。我們這些發小們,也都在自己的人生軌跡上走著,有重合的時候聯系多一點,漸行漸遠的時候來往少一點。人生不堪有太多的承載,我們總是用犧牲來獲得,就像我們總是迎來孩子告別老人,就像我們總是告別單身迎來家庭。在前行的路上,我們有緣就攜手走過一段歲月,到了說分手的時候也就笑著揮揮手,各自繼續在自己的路上啟程。

歷經滄桑,方知生活的美麗。歲月的車輪滾滾向前,它不會因為你的不幸給你預留哭泣的時間,也不會因為你的幸運給你留下慶祝的時間。很多記憶已經斑駁,很多過往已經在腦海中模糊,我們能做的就是帶著生活留給我們的經驗繼續前行。有起有落才叫人生,有悲有喜才叫生活。我堅信,眸里芬芳,蝴蝶自來;心若淡然,歲月清淺;你若向暖,人生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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