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已蹉跎》27原來如此

上一章你真傻

周六,火車站大門口,王凱匆匆趕路,好久沒有回老家,他想回去轉(zhuǎn)轉(zhuǎn)。

? “王凱,是王凱嗎?”王凱聞聲四處張望,只見后面一個西裝革履,手?jǐn)Qlv商務(wù)包的中年男人面帶笑容向自己快步跑來。

? 王凱站住:“你是?”“我是吳江啊!貴人多忘事連我都不認(rèn)識了?高一我們一個班,同一個寢室,上下鋪,忘記了?”

? “原來是你啊,變化太大,真有點認(rèn)不出來了,原來你那么瘦。”也難怪王凱認(rèn)不出來了,現(xiàn)在的吳江真是今非昔比,原來的瘦麻桿般的身材變得勻稱健碩,原來的小平頭修剪得有型有款,并且被定型一絲不亂,深灰色的西服和里面的酒紅色襯衣熨燙得平平整整,深藍(lán)色的暗紋的金利來領(lǐng)帶隨風(fēng)飄動,領(lǐng)帶上金色的領(lǐng)帶夾熠熠生輝,很有點靳東在《歡樂頌》里的派頭。

? “老兄,混得可以啊,光彩照人啦!在哪里高就?”王凱捶了捶吳江的肩膀。

? “嗨,打工混口飯,我現(xiàn)在在上海xxx公司。搞管理。你呢?”

? “A市xxx中學(xué)。數(shù)學(xué)老師。”

? “嗯,適合你,你數(shù)學(xué)成績一直那么好,不桃李天下就可惜了!”

? “你這是?”

? “我剛下火車,來A市辦事。你怎么在火車站?”

? “我這周沒什么事準(zhǔn)備回老家轉(zhuǎn)轉(zhuǎn),不過你來了我就不回去了。我為你接風(fēng)洗塵,好好聊聊,再說有人一直想見你呢!這么多年你杳無音信。”

? ? “想見我?誰啊?”

? “你先別問,你來A市待呆長時間?住宿解決了嗎?”

? “一周,我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訂了賓館。”

? “好,你先安頓好,晚餐等我電話,我開車去接你,說好的啊!不要推遲。”

? “好,晚上見!”

? ? 在這里遇到王凱,吳江欣喜望外,當(dāng)年為了兌現(xiàn)自己對田園詩的承諾,他選擇在上海讀書就業(yè),他慶幸自己去了上海——這個東方大都市讓他開了眼界,雖然競爭大,就業(yè)壓力大,消費水平高,住房昂貴,但他就讀的大學(xué)和專業(yè)都不錯加上有遠(yuǎn)見卓識和過人的情商,所以在這個大舞臺,他很快就能適應(yīng)并得到升職,事業(yè)愛情雙豐收,生活小康。

? ? 看著王凱離去的身影他尋思:“誰想見自己呢?”他在腦海里搜索著,依稀似乎聽說有幾個同學(xué)在A市,但平時自己和他們并未聯(lián)系,王凱那么急切地安排,莫不是他有田園詩的信息?吳江微笑起來。如果是田園詩,他沒有不見的任何借口。

? ? 那個輕盈的女孩,那個有靈氣有才氣的女孩,那個美麗的白裙天使,那個高中三年盤踞在他的心里夢里女孩,那個最后他只得無奈放棄的女孩,何嘗不是他這么多年的牽掛。

? ? 曾經(jīng)的同桌田園詩,那些共處的日子對于吳江無異于苦苦的煎熬,汪明輝去新疆了,田園詩頻頻收到他從遙遠(yuǎn)的北疆寄來的信,田園詩總是在上課時偷偷看信,汪明輝告訴田園詩他在那里如何不適,甚至生病,田園詩看完信,哭了,壓抑著流淚,吳江默默心疼,靜靜遞給她紙巾。

? ? 汪明輝告訴田園詩自己對她思念難耐,寄給她明信片,田園詩悄悄地小心翼翼抽出信封,明信片里的圖片是兩個人手牽手在雪地里散步的情形,田園詩一看到這樣的圖片立刻將明信片塞進(jìn)信封,面紅耳赤,生怕有人看見了,內(nèi)心卻是無限甜蜜,仿佛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她緊張地四處瞧瞧,似乎沒有人看到她的慌亂,這才又甜滋滋地打開信封,體驗著汪明輝火熱的思念的話語帶給她的喜悅……? ? ? ? ? ? ? ? ? ? 田園詩以為她的一些舉動和心里沒人察覺,熟不知近在咫尺的吳江一直毫無遺漏地關(guān)注,以及每一次關(guān)注之后滋生無限痛楚。

? ? 多年來吳江渴望見她,但他更知道相見不如懷念。暗戀一個人是痛苦的,但也是幸福的,那是一種很美妙的感受,田園詩豐富了吳江的高中生活,那是獨特的情感體驗——甜蜜的痛!

? ? 沒曾想,這次來A市居然見到了王凱,但是田園詩想見自己?似乎沒有理由,他的記憶里,田園詩怒目而視,眼睛里是深深的幽怨,雖然后來他們的關(guān)系有所緩解,雖然后來田園詩接受了吳江對她的歉意,但吳江明白自己無論怎么努力也縫合不了田園詩內(nèi)心那道傷口。

? “她如果想見我,該不會是向我表示感謝吧?畢竟高考前兩個月,他曾悉心照顧她兩個月。鼓勵的話,勸導(dǎo)的話說了多少,陪她散心,甚至她的飯都是他打的。”吳江想到這里苦笑起來。

? ? 桃園酒店里,泥猴接到了王凱的電話。

? “泥猴,晚上給我和明輝留個包間,我和明輝有事。”

? “好嘞!幾點?”

? “估計六點吧。”

? ? 王凱又快速聯(lián)系汪明輝。

? “明輝,晚上有空嗎?”

? “有個應(yīng)酬,怎么?”

? “你可以退掉嗎?你不是一直想找一個人嗎?吳江,我碰到吳江了,見不見?”

? “見,一定得見。好,我將應(yīng)酬推掉。”

? “我就知道你會見的,不過我可有話在先,這次無論如何不要沖動,文明解決,你們的事希望能最后了結(jié)。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在泥猴的桃園酒店,六點鐘,我先去假日賓館接吳江”

? “……”

? 汪明輝沉默了,如果說二十多年前那次為了警告吳江,結(jié)果兩人大打出手,后來被迫轉(zhuǎn)學(xué),那時他不后悔,因為田園詩愛的是自己。可是后來……吳江說的沒錯,他要跟自己競爭,田園詩有自己選擇的權(quán)利,是的,她的天平不是就傾斜了?不就改變了自己的選擇了嗎?她說自己太沖動,動不動就找人打架,太不理智,沒有安全感。

? 吳江,你終于出現(xiàn)了,王凱告誡自己不能沖動,汪明輝是否會沖動呢?吳江,乘人之危的吳江,汪明輝不想放過他,曾經(jīng)為此他在偏遠(yuǎn)的北疆,在一望無際的荒野,他的內(nèi)心比荒野更加荒涼,“明輝,你別再跟我寫信了,我希望這是你的最后一封信,你是一個沖動的人,我不希望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你沖動的理由,我決定與你分手,吳江一直照顧我,他溫和、體貼,你知道的,他一直喜歡我,也喜歡寫作,我們有共同的愛好,我和他相處更愉快!你忘了我吧!”

? ? 他汪明輝,自從去了北疆,對田園詩的思念就像夏日的青草那樣瘋長,他無法抑制,只有頻繁寫信向她訴說。他的思念換來的竟然是分手。

? ? 曾經(jīng)他是那么自信,他相信他和她可以天長地久地老天荒,誰知短短時間,幾千公里的距離,他的田園詩就脫離了他的軌道。他在山頭吶喊,如果吳江在他身邊,他會毫不猶豫要狠狠再次揍他。

? ? ? 但是萬水千山,千山萬水,他痛苦,他無奈,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于是他天天曠課買醉,如果不是美麗溫柔的阿依娜,天天相伴,天天相勸,他真不知自己怎么能從段痛苦中走出。

? ? 如今自己將如何面對吳江,再像年輕時那樣打一架嗎?20多年來他沒有再次打架了,生活將他錘煉得沉穩(wěn)、冷靜。他不會再沖動,他只是想知道,吳江究竟使用什么手段。他想知道吳江將怎么面對自己。難道乘人之危就是所謂的公平競爭,如果田園詩不回答自己,就去問吳江吧。

? ? 可是他又覺很詫異,上次見田園詩,田園詩不是對自己充滿了關(guān)切嗎?意外看到的他她分明開始是驚喜的眼神,雖然后來那眼神有些黯然。太多的疑問,讓他困惑。他希望吳江的出現(xiàn),所有的疑問都能找到答案。

? ? 桃園酒店里,熱鬧宣揚,人聲鼎沸,就餐之人魚貫而入,簡直座無虛席。二樓最里面的包間里,汪明輝早已到達(dá),這是他們兄弟聚會的固定場所,僻靜,無人喧鬧打擾,泥猴與之相伴,敘些閑話。

? ? 六點整,吳江在王凱的帶領(lǐng)下,推門而入,見到汪明輝,吳江一臉的失望與尷尬。汪明輝坐著沒有客氣打招呼,只是冷冷地看著吳江。

? ? “明輝,好歹大家20多年未見了。別這么冷場。”王凱趕緊圓場。

? ? “吳江,你別介意啊,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怕你不會來,其實明輝一直想見你。約你前來是他的意思!他有些問題想問你,他心里不爽。我們都知道,你別介意他的態(tài)度。”王凱為汪明輝解釋。

? ? “怎么,有什么事嗎?我洗耳恭聽。”吳江坐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 ? “你應(yīng)該知道我為什么找你吧。”汪明輝壓住自己的怒火。

? ? “我還真不知道,有話就直說。”吳江不耐煩地回應(yīng)。

? ? 泥猴見形勢不對,“這樣吧,我來問,吳江你太不夠意思了。明輝去新疆后,你就趁虛而入了,怎么迷惑田園詩的?你是不是報復(fù)明輝?田園詩居然會提出跟明輝分手,太過分了,明輝差一點就因為你放棄高考了,就被你毀了。你知道嗎?”泥猴激動得想站了起來,被王凱扯住。

? ? “你們什么意思,我怎么越聽越糊涂。田園詩跟你提出分手?是你把她害慘了,她后來頹廢到什么程度,你們知道嗎?汪明輝你還好意思這樣興師動眾,你給她的照片,還記得吧?和新疆女孩的照片,那段時間她都快抑郁了。我和王蘭苦苦相勸開導(dǎo),她才緩過來!你懂嗎?居然質(zhì)問我,應(yīng)該是田園詩質(zhì)問你吧。”吳江也氣憤地站起準(zhǔn)備拂袖而去。

? ? “你站住,吳江,你把話說清楚。”明輝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袖子。

? ? “怎么,又想打架?”吳江直視汪明輝毫無懼色。

? ? “田園詩在我發(fā)照片之前告訴我你在追她,并且說她很欣賞你,接受你的追求,提出與我分手,讓我忘了她。你告訴我是怎么回事?”汪明輝還是壓著自己怒氣。

? ? “有這事?她說因為我跟你分手?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越聽越糊涂,我的確喜歡她,但是我知道她心里只有你,所以我也只是默默地關(guān)注她,從來沒有打擾,直到看到她開始頹廢,學(xué)習(xí)退步很大,她給我看你的照片,我才知道你拋棄了她,去勸她。”吳江坐了下來,百思不得其解。

? 汪明輝、泥猴、王凱面面相覷。

? “你說的是真的?”汪明輝不敢相信。

? “我有必要騙你嗎?肯定是有什么誤會,田園詩一點機會都沒有給我。我們只是朋友普通的朋友,為了不打擾她,我填報上海的大學(xué),在上海圖發(fā)展,高考后我就沒有見過她了。你可以問王蘭,你問她自己更輕楚。”吳江說的都是實話。

? 汪明輝頹然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我只是氣她的,我只是生她的氣,想告訴她:她不仁我不義,阿依娜只是我舅舅朋友的女兒,我住在他們家,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 “對不起,我們錯怪你了,吳江。”

? “明輝,現(xiàn)在說清楚了。不是吳江的原因。你就別難為他了。”泥猴將他們都按在座位上:“今天,你們來我這里都是我的客人,我請客,大家一笑泯恩仇,再說也沒有仇,都是同學(xué),兄弟,給我一個面子。”

? “吳江,是我不對,沒有弄清情況,責(zé)怪你。”汪明輝主動伸出手和吳江用勁握了握。兩人冰釋前嫌。

? 雖然大家拋開了剛才的話題,開始敘舊,但是汪明輝和吳江都有些心不在焉:“田園詩為何跟汪明輝提出分手?”“田園詩為何以我為借口與汪明輝分手,她不是很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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